「請你馬上停車。」
見司機不說話,只顧著開車,杜曉晨心慌不已試圖打開車門,卻發現車門全被上鎖了。
「媽咪?」看著她一臉焦急,杜瀚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瀚瀚乖。」她握握兒於的手,冷靜地朝前座的司機問道:「你想把我們載去哪?」
司機還是沒開口。
「快停車,否則我要報警了。」杜曉晨做出準備拿出手機的動作。
司機自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突然將方向盤一轉,駛入了一條無人小徑,將車熄火。
「你想幹麼?」她將兒子摟在懷中,警戒的看著轉過頭看向他們的司機。
只見不知何時,司機的手中拿著一把利刃,正閃爍著森冷的鋒芒。
「把錢全都拿出來!」司機揮舞著刀子命令。
「我可以把錢全都給你,請不要嚇到我的孩子。」她強自鎮定的將皮夾丟給他。
司機迅速的打開皮夾看了下,不滿的怪叫道:「就這樣?」
「那是我全部的財產了。」
「該死,這麼倒霉去搶到一個窮鬼。」司機低咒幾聲,突然抬頭用邪惡的眼神打量起杜曉晨。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他不懷好意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
「嘿嘿嘿,想走?也得先讓我開心才成。」雖然這女人已經是個孩子的媽,但看起來依然秀色可餐吶。
「你別亂來。」她看得出他已色慾熏心,一股寒意不禁從脊椎竄了上來。
「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就宰了這小子。」司機將刀刃轉向杜瀚,威嚇的揮了揮。
「住手,你要是敢傷害他一分一毫,我絕不饒你。」她將兒子摟得更緊,渾身微微顫抖了起來。
在這荒郊野外根本求助無門,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小孩,怎麼敵得過一個大男人?
「哈哈哈,不饒我?等我玩過你之後,說不定你還會哀求我別饒過你呢。」司機色心大起,將刀子抵在杜瀚胸口,朝她命令道:「脫衣服!」
「你這壞蛋,我不許你欺負媽咪。」杜瀚生氣的大吼。
「你這小鬼給我閉嘴。」司機用刀子劃過杜瀚的手,在上頭割出了一條血痕。
「瀚瀚!」杜曉晨嚇得花容失色,緊張查看著兒子的傷口。
「媽咪。」他強忍著淚水,堅強道:「我會保護媽咪。」
「哈哈哈,臭小鬼還想保護媽媽?你再不脫衣服,我就割了這小鬼的喉嚨。」
司機大笑威脅,刀子又在半空中劃了劃。
「住手,我照做就是了,你不要傷害他。」她咬緊下唇,蒼白著臉答應。
「媽咪不要聽他的,瀚瀚幫媽咪打壞人。」杜瀚小小的身子固執的擋在母親面前。
「瀚瀚你聽話,轉過身去,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轉過來,知道嗎?」她不希望讓兒子看到任何不堪的畫面。
「媽咪——」
「聽話!」她厲聲道。
杜瀚噙著淚,不情願的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快點,別讓老子等。」司機不耐煩的喝道。
她只得顫抖的舉起手放在胸前的扣子上,開始一顆顆解開。
「嘿嘿嘿,皮膚還真是白嫩啊,一點都看不出已經生過孩子了。」司機邊說邊伸出祿山之爪往她露出衣襟的胸口探去——
杜曉晨撇開臉,緊閉上眼,不想看到對方那令人作嘔的淫穢模樣。
雖然她很想放聲尖叫,但為了孩子,她不能驚慌,否則只會讓瀚瀚更加恐懼不安。
突然,柏原蒼的臉孔浮現在她腦海,那雙犀利的黑眸讓她莫名的心痛。
為什麼她現在會想起他?甚至有股濃濃的罪惡感?好像自己給別人碰了之後就背叛了他……
她劇烈地顫抖起來,不由自主開始在心裡呼喊著柏原蒼的名字,彷彿這樣可以給她勇氣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就在她感覺到一股噁心的溫度逐漸接近自己的胸前時,一道巨大撞擊聲突然自前方響起,隨即是一陣驚叫哀號。
「叔叔!是叔叔,叔叔來救我們了!」
杜曉晨還來不及張開眼睛,耳朵已聽到兒子興奮的喊叫聲。
是他!真的是他?!杜曉晨候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柏原蒼將色狼司機硬生生從被打破的前檔玻璃處給扯了出去,隨即發狠似的揮拳猛揍司機的臉。
「媽咪,叔叔來救我們了!」杜瀚像是見到英雄似的雙眼發亮。
「嗯,是啊。」杜曉晨將見子摟回懷中,內心也是激動無比。
不管六年前、六年後,只要她有難時,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叔叔你好厲害,叔叔加油。」杜瀚大聲的替柏原蒼加油。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司機原本想反抗,但一下就發現自己根本贏不了對方,趕緊哀號求饒。
但柏原蒼氣得根本聽不到司機的哀求,只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於是沒多久,司機已經躺在地上呻吟著,再也無力反抗。
「夠了,不要再打了。」杜曉晨趕緊大聲阻止。
但見柏原蒼仍未停手,她連忙爬到前座,找到中控鎖打開了鎖死的車門,接著快速躍下車朝柏原蒼跑去,拉住他的手,「住手,你會打死他的。」
「他竟敢這樣對你,這種人渣留著只會危害社會,我得為民除害!」柏原蒼的黑眸佈滿了暴怒的血絲。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抓狂的模樣,宛若從地獄爬出的惡魔,令人害怕。
「饒、饒命啊……我以後不敢了……」司機滿臉是血,虛弱的求饒。
「我跟瀚瀚都沒事了,拜託你停手,我們快走吧。」杜曉晨勸道。
「叔叔……」杜瀚也跟著下車走到他們面前,怯怯的拉著柏原蒼的衣擺。
聽到兒子的叫喚,柏原蒼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下來,對倒在地上的司機道:「算你走運。」
「瀚瀚,你沒事吧?」柏原蒼一把抱起兒子,焦急的查看,一看到他手上的血痕時,臉上又浮現森冷的殺氣。
「我們快走吧,我連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察覺他又燃起怒火,杜曉晨趕緊開口。
柏原蒼冷睨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強壓住想痛宰對方一頓的慾望,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握住杜曉晨的手,轉身走向他的車,用最快的速度載著他們離開。
坐在熟悉卻又陌生的柏原蒼家的客廳,杜曉晨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記憶回到六年前的那一天。
她就是在這裡意外的成了他的人,意外的懷了他的骨肉,也意外的……將他烙印在心中。
是啊,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有忘記他,雖然當初接近他是別有目的,卻在一次次的相處下,讓他一點一滴的闖入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
這個發現晚了六年,也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低垂著長睫不敢看向他嚴肅的俊臉。
此刻,瀚瀚在簡單的上過藥後,正安穩的睡在柏原蒼的房中,好險那只是一道淺淺的傷痕。
而在客廳中相對而坐的兩人已經沉默了許久,氣氛凝重的幾乎要讓她無法呼吸。
她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正緊盯著她,整顆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著。
「你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嗎?」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柏原蒼低沉的嗓音終於打破沉默。
杜曉晨瑟縮了下身子,沒辦法反駁他的指責,腦袋瓜又低了些,想著她才剛遇到那麼恐怖的事,他卻只顧著凶她,他果然是為了兒子才來找她的。
雖是看著她安然無惡的坐在面前,但柏原蒼依然無法平復情緒,他壓抑著想衝上去緊抱住她、確認她已經安全回到他身邊的念頭,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更多事來感受她的存在,他真不敢想像若是她跟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怎麼面對那個殘酷的結果。
天,他是一直知道自己對她有特殊的感覺,但從沒想過要是失去她,竟會讓他差點崩潰,尤其是看到其他男人竟想欺負她時,他的怒火就不能自遁的將理智焚燒殆盡,讓他失控的做出連他都意外的暴力舉動。
或許六年前,她不但奪走了他的記憶跟商業機密,同時也奪走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我派人注意你的行蹤,今天你們就不會這麼幸運了,難道你做事情之前都不會先考慮後果?跟六年前一樣,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強烈的擔憂讓他的口氣冷硬。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忍不住反駁,「況且,你為什麼偷偷摸摸的派人監視我?」原來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誰教你老是想逃走!」他氣憤道,接著反問:「說我偷偷摸摸?有比你瞞了我六年更偷偷摸摸嗎?」
「我哪有逃?我是光明正大的離開。」她懊惱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所以才不斷的想自他身邊逃離……這個女人為何老讓他無法捉摸,提心吊膽的。
說不定他根本是被虐狂,才會喜歡這可惡的女人。
「跟這個無關,我只是想要保有我的兒子,他是我這些年來生存的唯一目的跟意義,我不能失去他。」她才剛發現自己對他的特殊情感,怎麼可能討厭他?但是,她又有什麼臉去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