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談妥事情,他掛了電話,抹去一臉的疲倦,走進房間裡,隨便沖了熱水澡之後,設定好鬧鐘便上床補眠,調整時差。
下午五點多,睡飽了的耿大狼,換了衣服驅車前往狼居。
今天是週五,在狼居做固定演出的樂團已經在台上架設樂器音響,做調音的工作,狼居裡也已經有幾個客人,不過因為時間還早,店裡尚未出現人潮。
「大狼,你可來了。」在吧檯跟酒保低聲討論新版調酒單的牟志剛,一見老闆現身,立即迎上前。「有人等你等了一個多小時,就快等不下去了。」
他在吧檯前疑惑的停下腳步。「誰找我?」
「是海嵐,她說她整個下午打你的手機都沒打通,所以學校一沒課便來店裡等你。」牟志剛比比走廊右邊,耿大狼辦公室的方向。
一聽見岑海嵐主動來找他,他的腳步難掩急切的往辦公室走去,邊走邊從口袋掏出手機一瞧,原來是沒電了。
「大狼,新版的調酒單已經擬好了,等會兒你有空我再拿給你看。」有必要那麼急嗎?海嵐又不會跑掉。
「今晚我都沒空,明天再看。」揮揮手,他要牟志剛別來吵他。
「可是這酒單明天一早就要送去印刷廠了,你今晚沒空看怎麼確定……」牟志剛嘴裡碎碎念,心裡很驚訝海嵐竟能讓耿大狼那樣珍惜和用心。
跟在耿大狼身邊工作的這些年來,他從沒看過哪個女人能讓耿大狼真心對待過,只有海嵐,她完全把浪蕩子的心給抓住了。
「你自己看著辦!」念什麼?真煩!
黑色偉岸身影往右轉,走進辦公室,門一打開,正好迎上岑海嵐轉過來望向門邊的清冷美目。
「抱歉,我不知道我的手機沒電了。」原本打算來店裡晃一晃之後,便去找她,約她出去吃晚餐,來個浪漫的約會,沒想到她竟迫不及待的過來找他,這讓耿大狼不禁得意起來。「中午一下飛機我就睡翻了,不過現在時差已經調整過來,晚上我們可以盡情的約會。」
走到她身邊,捧起她的臉,低頭就給分開八天的女友一個火辣辣的吻。
忍了八天的渴望和想念,在岑海嵐難得大膽回應的鼓勵下,這個吻很快就失了控——
精壯與纖細的身子順勢往沙發糾纏躺下,一陣挑逗之後,粗濁的呼息和淺促的呻吟聲瀰漫整間辦公室,屬於情人間的親密,久久之後才停歇。
「甜心,你今晚特別熱情,是因為太想念我嗎?」激情方歇,耿大狼裸著身子摟著她,讓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平復紊亂的氣息。
臉色紅潤的她,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躺著,耳朵聽著他從急促而慢慢趨緩的心跳聲。
「累到沒力氣說話了嗎?這也難怪,晚餐都還沒吃就做這麼耗費體力的事,你怎麼吃得消?」都怪他太沒節制了。耿大狼從沙發上起身,讓她坐在他腿上,溫柔的替她整理衣物。
「我自己來……」她離開他的腿,坐到一旁去,拿起散落在沙發下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
當她整理好自己之後,耿大狼也打理妥當了。
「晚餐想吃什麼?」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黑邃的眼中出現一絲存疑。
他愛著的這個女人今晚主動迎合的熱情,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都可以。」抬頭,一雙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瞅著他,看似平靜的眼瞳裡其實隱藏著一些情緒。「走吧。」
怕他看出端倪,她急忙起身,抓起皮包就往門口走去。
「那我們上山泡溫泉、吃土雞。雖然現在開車上去會塞點車,不過交通狀況應該不至於太差才對。」她想隱藏住那些情緒,但耿大狼看見了,不過他並不打算追問,他要她自己說出來,如果她要跟他分享心事的話。
這一晚,他們在山上待到很晚,泡了溫泉又享用山產大餐,直到深夜才返家。
分別八天之後,今晚岑海嵐理所當然的留宿在他的床上、他的懷裡。
這一晚,耿大狼沒什麼睡,他很熱情的將分開八天的渴望都補了回來,而岑海嵐也沒有抗拒,極力的配合著他,任由他需索。
這樣的她,好像在把握什麼似的,一心想把自己完整的給予耿大狼。
當天際露出魚肚白,岑海嵐終於累壞的在他臂彎沉睡,耿大狼卻依舊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輕悄的把她移到一旁的位置,替她蓋好棉被,下床拿起長褲隨意套上,然後拿著香煙走出臥房,到客廳外的大陽台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熱烈的歡愛之後,因為岑海嵐的偽裝,讓他的心情怎麼也無法輕鬆起來。
她明明有心事,卻寧願用身體來釋放心情的鬱悶,一點也沒打算跟他開口,讓他分擔她心中的不安。
「到底怎麼了?」他一點都摸不著頭緒。
忿忿地將煙捻熄,從來沒在女人身上花過心思的耿大狼,這回是栽在岑海嵐手上了。
他明明很想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可是卻開不了口……
該死的!
第六章
睡了好久,累了一整晚的岑海嵐,終於從睡夢中轉醒來。
呆呆地坐在床上,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真正清醒過來。
醒來時,耿大狼並不在房間內,但她沒在意,安靜的下了床,走進浴室內梳洗。
梳洗過後,她回到臥房撿起被耿大狼收好、放在床尾的衣褲,慢條斯理的穿好之後,卻一點也不急著去找那個昨晚與她溫存了一整晚的男人。
她打開臥房陽台的玻璃門,獨自坐在椅子上,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細緻的臉蛋有著淡淡的愁緒。
陷入深思狀態的岑海嵐,兀自想著事情,一點也沒注意到耿大狼已經回到房間,當然也沒發現他就站在玻璃門邊看著她。
她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想著蕭伯森希望跟她見最後一面的請求……
他的語氣很哀傷,有種近乎絕望的哀求。
她的心亂了,不是因為還渴望與他重拾舊情的混亂,而是一種對耿大狼充滿歉意的紊亂情緒。
前一晚,她徹夜未眠地思索著蕭伯森的話。
假如他的生命真的已經走到盡頭,假如他真的是因為怕耽誤她的幸福而編了理由跟她分手,那麼她該走這一回,去見蕭伯森一面。
去見他,去打開心頭的那個死結。
去見他,讓他安心的離開。
但,假如她真的去見蕭伯森,耿大狼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耿大狼對她是真心的,那麼她要是罔顧耿大狼的感受,回到蕭伯森的身邊,耿大狼是絕對不可能允許的。
伹,如果耿大狼並沒有長久維持兩人關係的打算,她若是離開了,他大概是高興的吧?
未知的答案纏著她,讓她無法做出決定。
她甚至慌亂到不曉得,自己究竟是在乎無法見蕭伯森最後一面而感到遺憾?還是怕耿大狼冷漠成全她跟蕭伯森見面的答案?
「誰來教教我,我該怎麼做?」憂愁的臉蛋埋在細白的掌間,她逕自低喃著,那沉重的語氣在在顯示她的心情有多麼的亂。
「如果你肯說出來,我倒是樂意幫這個忙。」臉色陰沉的耿大狼,再也壓抑不了情緒,憤怒的大步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埋首在掌間、萬分痛苦的她。
她在為另一個男人痛苦嗎?
該不會是前男友反悔了,來要求復合吧?
耿大狼心情晦暗的猜測著,身體的血液因為這個猜測極可能成真而冷冷的凝結起來。
「你——」駭然倒抽一口氣,岑海嵐猛然起身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耿大狼。
他還是一身黑襯衫長褲,但他今天這一身黑色打扮,卻讓他沉鬱的神情更加令人不安,讓岑海嵐感到非常驚惶。
「說清楚,你這裡到底藏著什麼?」修長的手指指著她的心窩。從昨晚到現在,她不說就是不說,還真能憋啊!
不怕得內傷嗎?
「我……沒有,我沒事。」他發現了?是她太不擅於隱藏情緒嗎?
「為什麼否認?難道你認為我還不夠資格分擔你的心事?」臉色更沉幾分,心情更加惡劣。「床都上了,我們親密的程度跟夫妻沒兩樣,就只差一張結婚證書的約定,難道這還無法讓你重視我?」
她如果敢說不重視的話,耿大狼相信自己一定會控制不住,失手掐住她的脖子。
「就算是這樣,我、我們之間畢竟還不是夫妻,所以你並沒有立場逼問我什麼……」看著耿大狼瞬間鐵青的臉色,面對他強勢的逼問,她是手足無措的,也因為慌張無措,讓她未經思考的講了這些話。
這不是她心裡要說的話,實在是一時心慌,才脫口而出的蠢話。
「你真該死!竟然說出這樣讓我想殺人的話來——」他沒有立場逼問她?原來這就是她對這段交往的註解?!「再說一遍,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還是沒立場嗎?」
他氣憤的把雙手放在她細嫩的脖子上,完全圈住,顫抖的手指壓在她冰涼的肌膚上,狂怒的揚起想掐昏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