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注視著她。「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記得她有個朋友很愛哭,好像叫什麼星的,喜極也泣,悲極也泣,快樂跟傷感都甩哭來表達,一個挺有趣的小女人。
他的承雨雖然不至於那樣誇張,但女人總是比較敏感又細膩的,朋友的事,她們也會當作自己的事一樣,因此他認為,她大概是為了她某個不順遂的朋友在難過吧。
「他來找我了。」樓承雨沒頭沒腦的低語一句。
一時之問,他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頓了一頓,看到她痛苦的眼神,他的心臟咚的一跳,臉色發白了。
他……指的是展拓嗎?
「你是說--展拓?」邢紫元小心翼翼的問,然而再怎麼小心,那兩個宇還是彷彿禁忌般,令他的、心重重一抽。
「對,他回來了。」她命令自己迎視他的眸光。「他來電視台找我。」他的心底像打翻了一鍋沸油,灼燒著他,他語音凜然,「所以,今天晚上你們一直在一起?」樓承雨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心跟著緊緊一揪。
原諒我,紫元……這是她唯一想得到可以跟他迅速分手的方法,但卻會很傷很傷他。
然而,如果不重重傷害他,以他的多情和癡心,他又怎麼會輕易答應分手?
他的母親就快死了,開揚集團在風雨中飄搖,也快要宣佈破產了,她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擁有他的人他的愛是很幸福沒錯,可她要讓他母親帶著遺憾離開人世嗎?如果他知道她母親的遺憾竟是他們造成的,他又會有什麼感覺?
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開揚集團倒閉,如果為了成全她的愛情而讓邢家的家業毀於一旦,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和他的父母,這樣的他們,結了婚還能幸福嗎?
「所以……」邢紫元的呼吸一室。「因為他,你忘了我跟你約好要早點回來,也故意關掉手機讓我找不到你?是這樣嗎?」不是,告訴我不是這樣,絕對不是這樣……「對。」她的聲音軟弱而無力。
他驀然感到一陣心痛,手下意識的握緊。
忽然之間,一個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他這才發現手裡的紅酒杯不知不覺被他捏碎了,他一手的鮮血。
「紫元!」樓承雨蒼白著臉喊他,聲音在顫抖,「我們去醫院!我們馬上去醫院!」「不用。」他啞聲說道,臉上同樣毫無血色。
她的眼眶在一剎那間濕了。「可是你在流血……」「不要緊。」他站起來,走向浴室。
「紫元!」她跟著他,心一陣陣的緊縮。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邢紫元在水龍頭下衝掉血跡,心緒卻無比混亂。
他沒想過展拓會回來,他和那位建築大師的孫女發展得不順利嗎?他一直以為他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原來不是如此。
待會承雨要對他說什麼?因為展拓回來,所以要跟他分手嗎?
他的心一陣撕裂般的痛。
不,不會,不可能!她不可能那麼殘忍。
承雨愛他,他相信她愛他,就算她以前深愛過展拓,但現在她愛的人是他,怎麼會因為展拓出現就有所改變?
他不能懷疑她,懷疑是信任的大敵,他們就快要結婚了,他要百分之百的信任她,相信她會做最好的選擇。
雖然這麼想,也說服自己這麼想,但他的心為什麼還是那麼痛,像是預感著她要離開他了,所以才會痛徹心扉……「我們還是去醫院吧!」樓承雨跟過來,心痛的看著他,哀求的說。
她真的恨不得能撲進他懷裡,吻他的唇,告訴他,她愛他,好愛好愛他,就因為愛他,她才會這麼做……「這點小傷就去醫院,醫生會笑我們小題大做的。」邢紫元勉強對她笑了笑。「這裡有急救箱,上個藥就沒事了。」她知道他是絕不會去醫院的,她妥協了。
「急救箱在哪裡?我去拿!」他蹙著眉心。「好像在電視櫃下。」兩人回到客廳,樓承雨找到急救箱,幸好裡面的急救用品很齊全,她小心的替他清潔了傷口,塗上藥膏,纏上紗布。
「還痛不痛?」她的聲音乾澀無比。
「不會,如果明天還不舒服,我會去醫院,所以你不必擔心。」邢紫元故意輕鬆地笑了笑。
「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他真的很想跳過這一段,逃避可能即將來臨的惡夢,但可能嗎?要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說到……」她潤潤乾燥的嘴唇。「展拓回來了。」「對,展拓回來了。」他點點頭,繼續故作輕鬆。「他回來看他父母嗎?還是回來參加婚喪喜慶?」「都不是。」長痛不如短痛,樓承雨牙一咬,說道:「他是為了我回來的。」他的胸口一窒。
他真的很希望左手有另一隻酒杯可以捏碎,那麼他就可以再次逃避了,他情願自己的手受傷也不想聽她說展拓的事。
「你有沒有告訴他,我們快結婚了?」他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在看出她眼裡的閃爍之後,還是選擇相信她。
「我沒有。」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說。
他彷彿重重挨了一拳,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慘白,強笑著問道:「為什麼?是忘了嗎?還是沒時間聊到這個?」她默默的望著他。「他希望我回到他身邊,所以我沒說。」該死!
邢紫元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裡有痛楚和慘切,他啞聲問道:「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判我死刑嗎?」她眨動著睫毛.淚珠暮然滾落。「我不值得你愛,也不是你的理想對象,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們……分手吧!」她真的快要崩潰了,看到他的樣子,她的心好痛,好痛……「如果要跟我分手,你為什麼還要哭?」他拭去她面頰上的淚.心臟上頭像有根細弦在那裡抽動著。
「因為我對你感到很內疚。」樓承雨痛苦的說:「你對我那麼好,我卻還是辜負了你。」「只有內疚而已嗎?」他的心一陣痛意穿過,他抬起她的下巴,沙啞的問道:「除了內疚,你對我難道沒有一點點的無法忘情和不捨嗎?」她橫了橫心。「沒有……」他迅速堵住了她的唇,他的唇輾轉壓過她的,熾熱的舌尖在她唇齒之中翻攪,像要將她揉進他體內一般,他掠奪著她的唇,像秋風掃著落葉,吻著,將她壓進了沙發裡。
樓承雨沉醉在他的吻裡,根本一點都不想反抗,她渴望他的吻.極度渴望,說這個謊令她快要崩潰了,親手將他趕走,她的心比他還要痛上千倍萬倍啊!
「我愛你!承雨……我愛你!」邢紫元迷亂的呢噥著,滾燙的唇舌一路滑下,她沒有抗拒,眼神與他交纏。
他彷彿得到了鼓勵。
他愛撫著她,嘴唇吻過她的頸項,雙手解開她的襯衫衣扣,接著拉高了她的內衣,深埋在她雙峰間吮吻。
他在沙發裡佔有了她,激烈的佔有,像要不夠她似的,狂肆的在她體內衝刺。
他熱燙的吻滾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的身體在她腿間移動,呼吸越來越粗重,他盡可能的忍耐,想帶給她最大的歡愉。
她同樣不想放開他,感覺他身體的每一時像是與她化為一體了,她抬起雙膝讓他更深入,快感強烈得令她顫慄,像是隨時都會爆發。
他有著和她同樣的激越感受,像是他們最後一次歡愛,他暴烈的吻著她,舌尖在她芳唇裡遊走,他努力控制著身體的速度,退後,深深挺進,反覆重複,在進出她火熱的濕潤之間,喘息著低喊她的名字。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襲來,直到他再也無法忍耐了,他將臉埋在她的頸側,嗚咽嘶吼著爆出熱源。
她感受著他驚心動魄的震顫,他在她的耳邊喘息,身軀沉重的壓在她身上,她同樣心跳劇烈。
他們動也不動,彼此都聽得到對方強烈的心跳。
許久之後,他下腹的灼熱自然的從她體內滑出,她緩緩睜開雙眸,感到渾身虛脫無力,她的眼睛連續眨動了幾次,魂魄總算回來了。
她開始意識到她剛剛做了什麼。
她跟他做愛--要命!
她怎麼可以情不自禁的跟他做愛?
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是有了舊愛不要新歡才對啊,她怎麼可以在他身下一副此生沒有遺憾的模樣,她是不是瘋了?
「今天,原本我計劃要向你求婚,親手煮了求婚大餐,準備了玫瑰花,還有戒指……」邢紫元深深的注視著她。「承雨,留在我身邊,我……不能沒有你。」他的聲音啞啞的傳入她耳裡,令她、心弦為之一震。
「你先起來好嗎?」她忍住酸楚。
原來他今天要向她求婚,所以才一再交代她早點回來,她真的不知道,知道的話,她不會選在今天讓他夢碎,這真的很殘忍。
「讓我再抱抱你。」他緊緊摟著她,閉了閉眼。
他知道,她已經做了選擇,他知道,展拓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凡,而他是個代替品,只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他太幸福了,以至於忘了這個事實,當正品回來,他這個代替品也該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