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凌斷日撇著嘴角。不讓她進來,難不成還留她在外面繼續偷窺?
「打擾了。」錢晶晶嘴裡說打擾,卻絲毫不客氣的一腳踏了進來,大搖大擺地走到房雪菱床前。
聽到錢晶晶的聲音,房雪菱微微一愣。
她認得她的聲音,在昏迷時,就是她與凌斷日在打情罵俏,難不成眼前這名女子就是凌斷日的心上人?
她的臉色驀然發白,胸口傳來銳利的刺痛感。原來她在欺騙自己,原來她還是會在意,還是會嫉妒,原來她所說的忘記只是逃避,她還是在乎凌斷日身邊的女人。
「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是不是身體還沒好?」錢晶晶的小手朝她伸過去。
房雪菱下意識地避開她的小手,讓她的小手僵在半空中,顯得有些尷尬。
「對不起,我不習慣陌生人碰我。」房雪菱用這句話來化解尷尬。
「你好,我叫錢晶晶,你可以叫我晶晶。你的臉色好蒼白……斷日,你不是說她過幾天就好了?現在都過七天了,她怎麼臉色還是那麼蒼白?該不會你的斕醫術根本在唬弄人?」錢晶晶懷疑的目光瞟向凌斷日,換回他凌厲的白眼。
「她的身體好得很。」
「既然好了,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被你嚇的。」凌斷日隨口胡說,卻把房雪菱嚇了一大跳。因為他說得沒有錯,她就是因為錢晶晶的出現才會臉色蒼白,難不成他看穿她的心思?想到自己醜陋的嫉妒心被凌斷日看穿,她有種想挖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錢晶晶不滿的抗議,「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很可怕似的。」
「是的,你比吸血蟲還要令人畏懼。」凌斷日一本正經道:「我已經被你吸得只剩下一層皮。」
他的荷包已經干扁扁,再被她吸下去,他恐怕會變得身無分文。
瞧兩人若無旁人、打情罵俏的表現,房雪菱心裡酸酸的,她眼瞼低垂,掩去眼中的哀傷。
既然凌斷日看穿她心中的妒意,又在她面前表現得與這名女子這麼親密,簡直就像是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告訴她,他心中除了這名女子之外,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房雪菱覺得羞恥與難堪,她還有臉待在這裡嗎?望著凌斷日與那名女子親密的模樣,就像凌厲刀刃在她心底劃下一道道傷痕。
「哎呀!只不過是小錢,你就別計較了。」錢晶晶看到房雪菱的落寞,而凌斷日卻未察覺,她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她抱著凌斷日的手臂,向他撒嬌。
凌斷日毫不客氣地把她推開,感覺到這小妮子絕對不安好心眼。
「你這麼熱切幹嘛?」凌斷日瞇起雙瞳,想知道錢晶晶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咱們這麼熟,你有必要與我計較嗎?」錢晶晶眨著碩 大眼眸,眼裡寫著無辜。
「無端獻慇勤,一定有什麼問題。」凌斷日不明白她在搞什麼鬼,眼眸注視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他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房雪菱正用一雙悲傷的眼眸盯著他,而這一切全落在錢晶晶眼裡。
錢晶晶的笑容越來越詭異,因為她知道有機會再讓她賺一筆,只要凌斷日再繼續遲鈍下去的話……不過看房雪菱矇矓的眼眸,讓人有些於心不忍。
錢晶晶轉移話題,「對了,我想來詢問命案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這個要問當事人。」問到這個敏感話題,凌斷日的表情變得嚴肅。
見到兩雙眼睛望向她,房雪菱搖搖頭,「我不知道。」
「啊?難道你沒有看到人嗎?」錢晶晶好奇地問道。
「沒有。」就是因為沒有看到,殺人的罪名才會落到她的頭上。
「跟我說當時的情況。」凌斷日表情凝重道:「死的人是一名王爺,所以必須找出兇手,洗刷你的罪名,要不然你一輩子都會遭到通緝,提出的懸賞會讓所有人心動,到時你想躲也躲不了。」
聽到他的危言聳聽,房雪菱的臉色青白交錯。
「當初若不是你把我的武功給封住,我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人偷襲成功?」說起這,房雪菱心中不禁有氣。要是當時她的武功還在,她才不會那麼簡單的被人偷襲成功。
「我不是也救了你嗎?」凌斷日聳聳肩膀,一副扯平的樣子。
房雪菱獗起紅唇,瞋了他一眼。
「反正事情都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錢晶晶實事求是,晶瑩的眼眸望向房雪菱,露出和善的笑容,「房姑娘,可以跟我們說明事情發生的經過嗎?」
我們?是包括她與凌斷日嗎?
房雪菱的眼神望向凌斷日,瞧他沒有阻止的意思,證明他對錢晶晶信任的程度,她的胸口傳來絞痛,心擰成一團。
「當時……」房雪菱緩緩低訴,「我只記得遵照老鴇的吩咐把酒送過去,可是我到房門前時,房間裡一片漆黑,我想也不想就推門而入……」
「房間裡一片漆黑?」凌斷日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蹙起眉頭問道:「難道你沒有警覺到嗎?」
房雪菱瞪了他一眼,「我當時被你氣來著,怎麼會去注意這些?我進去後還來不得及適應眼前一片漆黑,就被人從後腦勺敲了一記棍棒。」
「很疼嗎?」他突然問道。
「當然疼。」房雪菱點點頭。
如果不疼,她怎麼會昏過去?
「我看看。」凌斷日大手伸了過去,把她的小腦袋扣在胸口間,低頭尋找當時的傷口。房雪菱的眼神閃過一抹心慌,看著凌斷日親暱的舉動,再看看錢晶晶無所謂的神情,她的心裡不禁泛起疑惑。
難道她不會吃醋嗎?看到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貼近……
突然間,凌斷日用力一壓,一股巨疼在後腦勺蔓延,房雪菱氣惱的掙脫他的懷抱,「你在做什麼?」
「檢查你的傷口。」他淡淡道,神情理所當然的模樣。
「但你有必要弄疼我嗎?」她紅唇微嘟,遞給他惱火的眼神,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檢查你瘀血的狀況,傷口已經癒合,只剩下瘀血未消,不過只要定時配合著藥酒搓揉,晚年就不會留下頭痛的後遺症。」
「後遺症?」房雪菱的表情有些遲疑。
「沒錯。晶晶,幫我把藥酒拿來。」他的頭轉也不轉,對著錢晶晶命令道。
「喂!我又不是你的僕人。」錢晶晶雙手抆腰,「再說,我們是來討論案情的,等討論完後再來弄不行嗎?」
「一邊用,一邊討論也可以。」
「不行,先討論我們該怎麼幫她洗刷冤屈,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沒錯、沒錯。房雪菱用力點點頭,死也不要他用藥酒搓揉她的後腦勺,剛被他一壓就已經夠疼了,再用藥酒搓,她會痛死。
「我說我要藥酒。」他臉一沉,嚇得兩個女人面面相覦。
錢晶晶先示弱,「我馬上去你房間,把藥酒拿來。」
「在櫃子正上方就可以看到了。」凌斷日淡淡吩咐道。
錢晶晶只好認命去拿,同時在心中暗暗發誓,這筆帳日後再算。
等到錢晶晶離開之後,房間內又只剩下她和他兩人。房雪菱注意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不知為何地感到心神不寧,最後匆匆別過頭,任沉默在廂房內無止盡蔓延。凌斷日蹙起眉頭,眼神認真的審視她的小臉。
他率先開口,「你在生什麼氣?」
「啊?我有嗎?」她一臉錯愕地轉過頭,由於他俊顏貼得太近,紅唇居然掃過他的臉頰。
她瞠大美目,雙頰變得嫣紅。
她……吻了他!雖然是意外,但她不禁感到手足無措,小手捂著紅唇,心跳漏了一拍。
「你在害羞?」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凌斷日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兩人大眼瞪小眼,房雪菱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終於,她平靜心緒,仰起美麗小巧的下巴,「那只是意外。」
「我以為你會很開心。」
「我開心什麼?」房雪菱斥責他胡說八道,卻怎麼樣也遮掩不了臉頰上的嫣紅。
「因為你不再生氣,紅著臉蛋的模樣比起板著臉孔可愛多了。」他伸手捏捏她的小臉蛋,嫩滑的肌膚讓人愛不釋手。
「誰說我在生氣?」她打掉他的手。他好像很愛捏自己的臉頰。
「你看,你又板起臉了。」
耳邊傳來他的歎息,房雪菱心一蕩,發現他的頭擱在她的香肩上,側著臉看著她。
第5章(2)
「你剛才到底在生什麼氣?」
「我哪有……」在他炯亮的目光下,她的聲音戛然中斷。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像夜空中閃爍的星子,彷彿只要看著,連靈魂都會一塊飛上天。
他粗糙的手掌再次撫過她嫩滑的小臉,嗓音如陳年老酒般溫醇,氣息拂過她的耳邊,帶來一連串戰慄感。
「別否認,你從剛才就故意板著臉,要不然就是不想看向我。我哪裡惹你生氣了?」他不懂女人的心思,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故裝冷漠,冷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