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司,沒有人可以一直一帆風順的,你要記住這句話。」對急著要走的鷹司龢,她意有所指的道。
「我沒有虧欠你什麼,你最好不要搞鬼,不要逼我把士倫多給併吞了,那可是你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你身為他的獨生女,還想繼承吧?」他冷冷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虛。
「你竟敢威脅我?」沒什麼張力的嘶吼。
「我只是提醒。」拿走帳單,他瀟灑的走了。
羽林築波臉色壞得像喝了過期的牛奶,修飾完美的指甲插進掌心。
這口氣她一定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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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飯店,房間是空的,姚窈還沒回來。
都接近十一點半了,什麼茶會喝到這麼晚?
沒有她在的房間讓鷹司龢很不習慣,她放在沙發扶手的居家薄毛衣、隨手看過的雜誌,還有她愛不釋手的iPhone,甚至不是很經心放在門口的紙拖鞋……這個房間到處充滿她的痕跡。
窗外炫目的夜景引不起他任何欣賞的慾望,看不見姚窈讓他浮躁。
他把自己沉入沙發,融入夜色,好不容易戒掉的煙癮開始在他血液裡作祟。
然而,水晶燈亮了,姚窈的聲音傳進了起居室。
「龢,你在嗎?人還沒回來嗎?」帶著迷惑的身影才進來就被抱進了等待已久的懷抱。
「呀!」突然被禁錮在一堵男性的胸膛裡,她微訝,可隨即認出來那溫暖的氣息,熟悉的感覺。
「怎麼不開燈?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那個風騷女居然讓你穿這種衣服,我要宰了她。」觸手一片溫潤,露酥胸、露後背,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柔軟長髮用閃爍的水鑽簪子固定,那風情美得叫人流口水。
「還好啊,我倒覺得大姊挑衣服很有眼光。」上下巡視,哪裡暴露了?她在會場可是從頭到尾穿著小外套,那邊的中央空調真的好冷。
「我會告訴鷹司清華你以後要穿的衣服由我來挑。」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屬於他,誰都不能覬覦。
「好啦、好啦,你說什麼都好。」如果讓他挑衣服,他應該會傾向把她包成粽子。
「那些老女人有沒有欺負你?累不累?晚上吃了沒?」連珠炮的問題,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
「那些夫人都對我很親切。」只是問題多了些,其實跟台灣那些鄰居的歐巴桑沒什麼分別。「茶會裡什麼吃食都有,我吃了點。」
也許是到了一個新環境,好的戰鬥力是往常的許多倍,就算什麼都吃不下的情況,到現在精神還是留有餘韻的亢奮著。
「我想你一定累了,去好好泡個澡,有話等一下再說。」
「好。」她溫柔得像小羊。
趁她去卸妝的短短時間,鷹司龢去浴室放溫泉水,拿了浴衣,溫柔的目送她進去。
飯店的隔音太好,門一關上就聽不見淙淙水聲,他按下內線叫客房服務,讓飯店大廚做一份營養滿分的宵夜上來,掛上電話後心不在焉的拿了本商業雜誌翻閱,不消幾分鐘,按著遙控器亂轉一氣,讓電視台跑過一遍,感覺什麼事都做過了,浴室裡還是悄然無聲。
她如果喜歡哪家小館子的菜就會三不五時去給人家光顧,買衣服也會去固定地方,向來就連沐浴時間都很固定,二十分鐘一定出來……當然啦,那是在沒有他的糾纏下才有的紀錄。
又捱了五分鐘,他去敲門,卻發現什麼回應也沒有,他趕快開門進去,煙霧蒸騰的浴缸裡橫陳著睡著了的姚窈。
趕緊用大浴巾包著把人送上大床,最近的她似乎很容易疲倦。
擦乾她濕潤的頭髮,摸摸她有點蒼白的臉,等她醒來,他們得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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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陽光裡醒來。
這一覺感覺睡了好久,習慣性的往旁邊一摸,咦?是空的。
姚窈趕緊起來,趿上拖鞋,一陣暈眩朝她襲來,害她差點絆跤。
真奇怪,自從來到日本她食慾不好,精神體力都明顯差了點,她到現在還在水土不服嗎?
離開房間,在起居室裡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那味道一鑽進鼻子立刻覺得隱隱作嘔,她衝進洗手間把胃裡少得可憐的東西吐了個乾淨。
「怎麼了?」聽見聲響跑過來看的鷹司龢見她一臉蒼白走出來,連忙扶住她。
「沒事,你在廚房裡弄什麼?我剛剛聞到有點油膩的味道。」吐完,整個人有虛脫的舒坦。
「我在煎火腿培根……」他皺起了眉頭,「飯後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啦……」哈哈,她最怕醫生。
「看一下,就當作讓我安心。」
「可是我今天有約會。」
「跟誰?」
「不能說,秘密。」鷹司清華昨晚就跟她約好今天要帶她去見一位知名設計師,那種想把她往社交圈推去的企圖心非常的強烈。
她知道鷹司清華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鷹司龢好,所以,她很願意配合,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多做一點事,她很樂意。
「我不喜歡你我之間有秘密。」他皺起眉來。
「這樣吧,我辦完事情打電話給你,你來接我。」
面對她毫無雜質的笑,鷹司龢即便心裡有一百個不情願,也還是答允了。
不過當他再度接到電話,是鷹司清華打來——
「鷹司,姚窈暈倒了,你快點來。」報上地點,聲音焦灼緊張,像是怕挨罵的飛快的掛了電話。
鷹司龢腦袋有一瞬間的暫時缺氧,眼瞳收縮得厲害,他機械似的按下另外一組電話,人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間,邊說邊跑的取車離開。
「喂,首相嗎?我有點事,改天再一起喝茶——」
啪的結束通話,車子如箭射了出去。
姚窈以最快的速度被送進了醫院。
經過醫生診治注射了點滴,她很快清醒。
「我去辦住院手續。」闖了禍的鷹司清華氣焰全無,二話不說的把病房讓給小倆口。
「我又沒病,為什麼要住院?」父母要過世時,那段醫院學校家裡三邊跑的印象太過深刻,潛意識裡,姚窈拒絕住在都是白色的房子裡。
她水漉漉的眼瞅著鷹司龢,希望他能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
可惜他很堅決,臉色並不比她好。
「醫生說你要安胎,起碼要住院觀察半個月。」醫生發現她有輕微的出血,劈頭就把他罵了一頓,說母體太過勞累,胚胎有差點掉落之虞……
胚胎掉落不就是小產?
他被罵得目瞪口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令心海生濤。
她懷孕了。七周。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咬痛了牙根。
「龢?我沒事,你不要那種表情,我只是懷孕了而已。」替自己找了比較舒服的姿勢,看著從一知道她肚子裡有小寶寶反應就變遲鈍的他,不禁伸手拉住他。
鷹司龢回過神來想往床沿坐下卻又觸了電似的跳起來,瞧著她還算平坦的小腹想摸又不敢,那種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感簡直是他人生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
「我不是紙娃娃,你這樣我一想到還要撐好幾個月,我會沒信心。」如果這漫長的過程他都要用這種敬畏加小心的眼神看她,不必到孩子落地,她會先落跑。
「我只是有點適應不良……你的肚子裡有個娃娃。」
「現在還只是一個小胚胎啦。」
「那小胚胎是我們一起合作的。」真實感慢慢湧上來,好像不是夢。
姚窈嬌羞的打了他一下,「你是兇手。」
「我可以摸他嗎?」
「當然可以。」拉過他的手熨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雖然只是懷孕初期,她已經很快接受自己肚子裡孕育一個重要生命的消息。
「沒有動靜欸。」
「哪有那麼快,要能感覺到Baby手腳亂動,起碼還要好幾個月吧。」
鷹司龢的手依舊在她身上流連。
她長睫微顫,哈欠悄悄逸出唇瓣。
「你睡一下吧,醫生說孕婦要盡量多休息。」應該是藥效發作了。
「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什麼話!我不愛聽。」
他當初分手的理由,讓她做好受孕困難的心理準備,想不到孩子卻在她最不經心的時候來報到,這是上天給她的禮物嗎?
謝謝天老爺!
倦意襲了上來。
「我不喜歡這一片白……」
「我陪你睡。」
姚窈很樂意的讓出身邊一大半的床。
鷹司龢幾乎是屏息的,摟著她的腰,靜靜看她帶著蜜笑入眠,確定她睡沉了,才敏捷、毫無聲息的下了床,同手同腳的走到白牆前面,把額頭用力的叩上牆壁。
嗄,會痛。
這是真的,他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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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安胎的生活是變相禁錮,姚窈差點沒求爺爺告奶奶,對天發誓她再也不敢輕忽身體,會讓母體健康的生下孩子,只可惜鷹司龢軟硬兼施,每天除了公務,幾乎是片刻不離的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