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和你動手。」駱天朗聳聳肩,打疼了她,心疼的人是他。
「沒種。」她啐了一口,語氣也放緩了。
「我沒種?!」駱天朗倏地一個箭步上前,緊緊鉗住她雙肩。
「放開我。」她冷冷的一瞪。
「不放。」捉住了,就是他的,翩翩飛舞的蝶兒終於又回到他手中。
「不放?就跟你說我們不熟了還不放?」於濃情頭也不回的大喊,「小扣,把他扣起來,罪名是襲警。」
是他自己決定要拋開過去,是他消失了十年,是他放棄了他們的感情,現在她才不會因為再見面的一點點心動就輕易原諒他。
更何況……這十年間,她不是沒努力過,是他放棄了。
「是的,學姐,我扣……」終於有點事做了,老涼在一旁也挺無趣的。
好不興奮的小扣取出他最愛的警用手銬,準備給他「扣」一聲。
誰知書卷味重的眼鏡男非池魚之輩,,在他已有動作時已先出手,一記上勾輕旋,化開了他興匆匆扣人的舉動。
難得遇到高手的小扣簡直亢奮到極點,吹了好大的一個泡泡。
「學姐,這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啊,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天哪!真是害怕,他怕的心口撲通撲通地跳,好想有根燒番麥和烤香腸,大口大口咬著才能消消他的驚罹。
「耿仲豪,你少多事,一邊涼快去。」於濃情不滿地狠瞪那多事的幫手。
耿仲豪挪挪眼鏡的笑著打圓場。「都幾年的老同學了,有必要把我們當有毒害蟲,非除不可嗎?」
「不好意思,我的同學中沒有姓駱的,請不要隨便和警務人員套交情、攀關係,我跟這位駱天朗先生素、不、相、識。」她一口咬定沒有姓駱的朋友,凜然的眼中微帶苦澀,但她不能讓自己變得軟弱。
駱天朗歎了口氣,知道她在氣什麼了。
「我祖母姓駱。」他知道如果不說清楚,他永遠別想接近她了。
「那又如何,令祖母與我很熟嗎?還是我前輩子和她結拜過,其實你該喊我一聲姨婆?」她仰起下顎,故意刁難的說道。
「小情,別這樣,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解釋。」他哭笑不得,撫向她頭髮的手硬是被拍開。
「別喊得太熱絡,我一個小警察高攀不起。」她不想多說什麼了,況且她想聽的答案也不只是這個『駱天朗』的由來,「你還是說說做了什麼不法勾當得罪了人,引發對方的報復。」
知道她倔強,暫時不想聽他解釋,幸好,他有更好的方法接近他們的距離,「小情,我想念你。」
無預警的,一個深情的吻落下。
「你……你吻我……」唇上熱熱的,有著他的味道,那熟悉的感覺讓她怔楞好一會。
「你是我的,我說過了。」駱天朗霸氣的說道。
沒關係,她氣他,他就糾纏到她氣消,反正他是永遠不會再放開她了,不管要花多久時間他都會追回她。
「你……你可惡,誰允許你自作主張,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不認識!你敢再侵犯我,我一槍幹掉你的腦袋。」於濃情一撩裙,緊貼大腿的警槍郝然在手。
「不要再有這種動作。」駱天朗眸色一黯,口氣中有不容忽視的專制。
「什麼動作?」拔槍嗎?
他低下頭又是一吻,吻得深長、吻得激狂,吻得她又忘了推拒,「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撩裙,你的美麗只屬於我。」
她頓時啞了,腦子像灌了水泥似的沒辦法思考。
「你憑什麼對我說出這種話,你以為你是誰,我想在哪個男人前面寬衣解帶你都管不著……該死的,不要再吻我,真以為我不敢開槍嗎?」他太可惡了,一再攪亂她的冷靜。
「我相信你敢。」他將她的槍口移至自己的太陽穴,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只要一顆子彈,你就可以永遠擺脫我。」
「你……」下不了手,這個男人是她心上的蠱。
「否則,我將和你糾纏到死,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將你搶走。」他和她是同一種人,一旦決定了什麼就勇往直前,意志堅決。
哇!好狂妄的宣示,他到底是誰,敢如此口出狂言。佩服之餘的小扣不禁暗自猜測,學姐和這個駱執行長究竟是什麼關係,他們認識很久嗎?看起來似乎有什麼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面對他的強勢宣言,於濃情頹然垂下槍。
「我想告訴你,我會給你時間適應,我,回來了。」他說的好輕好輕,但語氣很堅定。
其實他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麼有自信,心底有難向外人道的恐慌,他的起步比她晚了好幾年,非常擔心追不上她的腳步,她的優秀一直是他的壓力。
更甚者,他害怕她身邊已經有人作伴,不再有他介入的空間,若是等待了十年的希望落空,他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是否能承受那結果。
直到再見到她,他才明白想要她的決心有多強烈,即使她已心有所屬,他也會排除萬難搶回她的心,成為他一人所有。
於濃情苦笑的接過他的西裝披上,她沒有辦法再偽裝與他毫無關係,眼底有明顯的悲傷。「我實在不懂你,既然已經放棄了,為什麼又突然想回頭?」
放棄?駱天朗蹙起眉,他也不懂她指的是什麼,不過,至少他們未來還有很多時間搞清楚這些疑慮。
第六章
這……這是什麼裝扮?
一頭梳得一絲不荀、還誇張的抹上發油的烏絲,古板的髮髻用黑色髮夾夾住,平順得像戴了一頂阿嬤頭假髮,怎麼用力甩也不怕鬆開。
灰色調又暗沉的復古套裝,裙長過膝,上衣一排扣子扣到下巴,貼身是貼身卻顯得死氣沉沉的看不到一絲活力。
還有那雙鞋子是上哪找來的?似乎是他們高中時期統一規定的黑皮鞋,隱約可見褪色痕跡,還露出磨掉皮後的一點白底。
向來見慣大風大浪的耿仲豪和沙士泰怔住了,表情空白了三秒鐘左右,一時間竟未認出來人,要不是那眼神太狠,他們差點把人給轟出去。
相對兩人的驚嚇,不知內情的其他員工倒是沒多大反應,尤其是女性職員,她們一見到對方保守的裝扮,頓時放了心,認定這新秘書成不了氣候,不會釣走執行長這只超級金龜婿。
不過駱執行長的喜好顯然異於常人,他十分滿意新秘書的裝扮,除了她自作主張的多了帶個秘書助理,瓜分他們兩個的獨處時間之外,他對她今天的裝扮是給滿分的。
倒是當事人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她,反正她該做的事情也不是秘書,這身裝扮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而她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調查駱天朗身邊的環境跟關係人,畢竟從威脅信中可以猜出,犯人應該認識駱天朗。
她剛剛已經在翔鷹企業各部門繞過了,該觀察的人也做了記錄,只剩這間辦公室的三人。
「他們兩個呢?在公司算什麼職位?我剛剛閒晃的時候,好像沒看到他們的辦公室?」於濃倩指著連翻白眼的沙士泰及撫頭呻吟的耿仲豪。
不管是認識多久的朋友,在調查真相出爐前都不能遺漏,這是她的原則。
「特助。辦公室跟我同一層,所以你沒看到,如果你等一下想參觀的話,直接踹門進去沒關係,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客氣。」
當作沒聽到他暖味的言語,她繼續原來的問題,「特助?」
「需要解釋嗎?」難得他心情好,不介意多做說明,尤其對象是她。
「願聞其詳。」
「特助的意思,顧名思議也就是特別助理……」加上特別兩個字,身份便往上提升了一層。
「可不可以省略那些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我只想知道他們的功用是什麼。」再聽他一堆廢話,她耳朵就要長繭了。
功用?當他們是機器人還是家用電器啊?可定時、可烹煮、可重複使用嗎?兩個男人嘴角扭曲,發出不明的哼聲。
「管理經理以下的部門,直接向我報告公司營運狀況。」等同他的左右手,職責只在他之下。
「那和總經理有什麼不同,一樣的位高權重,只是頭銜不夠響亮而已。」於濃情略帶質疑,沒道理以前一起打拼的兄弟,有能力還不給人家位子。
駱天朗微微揚起唇畔,「不一樣,這樣可以替他們省下不少麻煩。」
「胡說八道。」
「我真的是為他們著想,少了燙金的職稱,就不會有妄想飛上枝頭的烏鴉苦纏不休,以為攀上他們就能打開豪宅大門,實現好吃懶做的貴夫人美夢。」駱天朗說得像真有這麼回事。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們的背景太複雜,又不像他可以換個身份,所以還是越低調越好。
畢竟,若是查到他們兩的過去,就很可能聯想到他的真實身份。
「你又知道,說不定他們就喜歡眾美圍繞的感覺。」她忍不住就是想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