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蕭磊寒目暴瞠,在此刻他不覺得痛,只感到憤怒,憤怒到真的想扭斷她的脖子!
他沒想到她居然真有膽子這樣對他,他認為她只是虛張聲勢,根本不足為懼。
手一揮,他摑了華清妍一掌,血絲由她的嘴角滑落,也讓怒氣重回她的腦中,「我……我刺了你又怎樣?我是自衛,誰叫你自以為是個王爺,就可以欺負人。」她氣鼓著臉頰,理直氣壯地叫嚷。
蕭磊瞇起冷眼,真想捶爆她的腦袋瓜;只不過瞭解一下她身材的好壞,就算是欺負她了嗎?天下間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看她們一眼呢!
他拔下插在肩上的剪刀,血勢更加一發不可收拾,連胸前的衣衫都染成艷紅,看起來鮮血淋漓、好不恐怖!但他緊抿著唇,不肯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從一旁的木架上扯過長巾,一把扔在華清妍身上。
見她還愣愣地不明所以,他不耐煩地咆哮:「你還想裸體多久?你只有一秒的時間把自己包好!」
聽了他的話,華清妍終於大夢初醒,她趕緊七手八腳地將長巾圍在身上,總算不至赤身露體,但在她沒留意的時候,一股怪力錮上了她的腰。
「你……」她還來不及慘叫,蕭磊已經將她舉起,而後把她當成一個布袋,扛上了他沒受傷的肩膀。
砰地踢開門,他扛著她就走,不顧門外一群婢女們驚駭的眼光,更加不顧那捶在他背上的一記記粉拳。
「王八蕭磊,你快放我下去!」為什麼今晚她一直在重複吼叫這句話呢?她到底倒了什麼楣,居然落到被一個跋扈的惡棍王爺綁著到處跑的地步?
「你再罵一個髒字,本王就用剪刀剪去你的舌頭。」蕭磊咬著牙,陰惻的口氣比刀子還要銳利。
華清妍悚然一驚,她已經這麼醜了,再沒了舌頭,她還要活嗎?她恨恨地閉上嘴,但拳頭更用力地猛捶他的背,似乎不捶死他不過癮。
蕭磊深吸一口氣,牙關咬的喀喀作響,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不在乎招呼在背上的生嫩拳頭,但左肩的痛楚卻急遽湧現,這一刀扎的極深,撕裂的感覺像要深入骨髓。
唐王府佔地廣闊,他盡力加快腳步,好不容易回到「流園」;園內泉水淙淙、迴廊環繞,他很快地繞過一片蔥鬱深渺的竹海,往眼前優雅的院落走去。
院落中房間甚多,他將華清妍帶進了一間陳設十分華貴的屋內,將她拋在了床上。
華清妍往床角縮去,還來不及警告他別亂來,就聽到蕭磊大吼:「來人!去請大夫!」他渾厚的聲音居然帶著沙啞。
聽見了大夫二字,華清妍這才又想起他肩上的傷,抬眼望去,只見鮮血已經可怖地染滿他的全身,甚至還滴滴墜落地面。
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她刺中的是他的肩膀,又不是他的心臟,為什麼他會流這麼多血呢?
按著傷口,蕭磊沉重地往床邊一坐,藉由調節呼吸來減輕疼痛,而華清妍早已被他身上濃稠的血色嚇的臉色發白,甚至連嘴唇也微微輕顫,整個人縮在床角一動也不敢動。
注意到她的恐懼,蕭磊冷著臉,陰鷙的眼光像要戳穿她。「你幹嘛臉色蒼白?受傷的是本王,你怕什麼!」他恨恨地說。
「你……你流了好多血。」看到他的上衣都被鮮血浸透了,華清妍打了個哆嗦,從頭皮冷到腳底。
她沒想到他會傷的這麼重,她甚至根本不認為自己刺得中他!他的確是很可惡沒錯,她也很想和他算帳,但她沒壞心到要這樣重傷他。
流了這麼多血,他會不會……死?不會,一定不會的,她可不想殺人,這種罪孽別落到她頭上!
蕭磊重重抽著氣,蒼白的臉上泛著森冷的怒意,「你的話真可笑,是你把本王刺成這樣的,血流得越多,你不是該越高興?少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他咬牙吼道,絲毫不顧這樣會不會牽扯到肩上的傷。
看他痛的臉孔扭曲,華清妍意識到他可能快挺不住了,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擔心起來。那個死大夫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來?再拖下去,她真的要變成殺人兇手了啦!
好在門外適時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家丁們領著一個白鬍子老頭進來了,「王爺,大夫請來了!」他們奉命去請大夫,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但現在見到渾身血淋淋的人居然是王爺時,他們個個都嚇呆了。
大夫迅速為蕭磊脫下上衣,而後在乾淨的紗巾上灑滿止血藥粉,用力地按住蕭磊肩上那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在藥粉刺激傷口的剎那,只聽始終咬牙忍耐的蕭磊終於忍不住痛吼一聲。
聽到他的吼聲,華清妍的小臉更蒼白了,雖然從她的角度只能望見蕭磊結實的背部,但那上面沾染橫流的血跡已經夠讓她毛骨悚然了,她不禁往床角縮的更緊一些,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她可沒膽量參觀。
希望那個老頭真的有本事能治好王八蕭磊啊!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命斷送在殺害王爺的罪名上。
鮮血不斷湧流,紗巾換過一條又一條,好不容易血勢終於緩了下來,但蕭磊的臉色早因失血過度而一片灰白。
老大夫鬆了口氣,「王爺,您真是福大命大,肩膊離心臟這麼近,您又被刺傷了動脈,還好您身強體壯,否則失了這麼多血是會喪命的。」他將蕭磊的傷處一層一層緊緊裹住,將血勢完全扼止。
蕭磊冷繃著臉,全心抵抗著肩上的劇痛,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痛楚卻更加劇烈,可是個性強硬的他是絕不可能低頭喊痛的。
第2章(2)
治療妥當後,一部分家丁送老大夫出去,其餘的人則要過來服侍蕭磊穿衣,但蕭磊冷瞪了一眼阻止了他們的動作;現在他的傷口痛的很,不想做出任何會牽動上身的事。
於是家丁們守在門邊等候王爺的差遣;王爺會受傷一定是那個女人的傑作,他們正等著王爺指示要如何處置她。
英俊的臉上罩著冷酷的寒霜,蕭磊眸光冰冷,斜眼瞥著床角的華清妍,心想該對她處以怎樣的刑罰;他是地位尊貴的王爺,從來沒人敢觸怒他,但這個臭丫頭居然敢揮刀將他重傷,這輩子他還沒遇過這麼放肆的冒犯!
見她縮在床角,蕭磊心底冷哼,現在才害怕未免太晚了!銳利的鷹眼掃過她滿懷憂慮的大眼,而後移到了她已經洗淨的臉龐……
霎時,蕭磊懷疑地挑起眉,幾乎要以為自己眼花了,只見她燒傷的左臉隱藏在髮絲之下,但露出的右頰居然生的清麗脫俗,上面雖然帶著幾塊青紫傷痕,但絲毫無損於她纖秀的美。
懷著驚愕的情緒,他仔細地審視她臉上的每一寸,那張靈秀的容顏寫滿了倔強與任性,讓她的神采宛如一株多刺美麗的白玫瑰,甜美卻又危險!他不禁微微怔住,不解自己為何直到現在才注意到,原來在髒污之下,她其實是塊值得塑造的瑰寶。
他不禁暗想,如果能把她左臉的燙傷醫好,不要說贏過詩詩了,她很可能還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沉默地凝視她,蕭磊a黑的鷹眸藏著莫測高深的思緒,華清妍在那樣的目光籠罩之下,覺得自己好似一隻被他逮著的獵物,他的深眸就是一張牢固強悍的網,更是個深不見底的陷阱,沒有人能夠僥倖逃脫。
「你們退下,本王累了。」他將眼光調離華清妍,冷冷地對門邊的人群下令。
家丁們皆駭然無語,難道王爺不準備處置那個女人嗎?
「你們都聾了嗎?」蕭磊不悅地怒道,雖然面無血色,但眸中冷峻的寒光卻讓人打心眼深處感到畏懼。
沒人敢再逗留,眾人安靜迅速地離開房間,將房門緊緊帶上。
蕭磊凝著眉,心中鼓動著躍躍欲試的心情;看來這場賭局還大有可為,而且比他原先所料的更有機會。只要能治好這個野丫頭的臉,再改變她野蠻的言行,不管朱威找來哪個美女,他都有把握能夠贏得很漂亮;他有自信這個女人若是沒毀容,一定是個人間難得的出塵佳麗。
也因此,他打算先饒過她的冒犯,原本還想讓她嘗一嘗皮肉之苦,但在發現她很有機會為他贏得勝利後,他可不想把她給打壞了。
眼光再次移回華清妍身上,蕭磊眉一皺,發現她的神情不一樣了;先前她的眼中帶著憂慮和恐懼,彷彿他的傷真的嚇壞了她,但現在的她卻像一隻刺蝟,正用警戒敵對的冷眼瞪著他。
「你想怎樣?把人都趕出去了,你想乘機對我胡來嗎?我就知道你是個飢不擇食的賤胚,我長的這麼醜,你居然還有胃口!」她漲紅著臉憤怒尖叫著,滿心以為他不懷好意。
這裡居然是他的房間他的床,他把她丟到這裡來,又為了和她獨處將別人統統趕出去,腦子裡還能想什麼好念頭?她的左臉醜的像怪物,身材……又像他說的活像個魚乾,那他也未免太不挑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