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笑容,她現在的心更苦。
雖然早已明白這輩子和阿章不可能在一起,但看著美麗的崔夫人和可愛的小陽,她還是忍不住感到一絲心痛。也許將來的某一天,阿章就要和這對母子成為一家人,但她永遠都無法……
「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大禮,那請一定要收下我的這份心意。」眼見戴彩不願接受,張翠玲只好拉著小陽坐回沙發上,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這是……」戴彩一臉困惑。
「下個月我就要帶著小陽嫁到日本了,這裡面是我和須籐先生親自設計的喜帖以及一張來回機票,雖然有點冒昧,但我誠摯邀請你參加我們的婚禮,食宿方面由我們提供,你想待幾天就待幾天,只希望你玩得開心。」
「什麼?!」戴彩不禁目瞪口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嫁、嫁到日本?須籐先生?」崔夫人不是和阿章在一起嗎?
看戴彩一臉驚訝,張翠玲還以為戴彩誤會她是有夫之婦,不好意思地低聲解釋。「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其實是個寡婦,小陽是我和前夫生的孩子,須籐先生則是我再婚的對象,而且我的肚子目前也……」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未竟之語任誰都聽得出來。
戴彩眼睛都瞪圓了,腦袋更是亂成一團。
崔夫人要再婚了,可再婚的對象不是阿章,而是某位須籐先生……也就是說,崔夫人和阿章根本不是一對?
那三天前她在咖啡廳裡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三天前你不是和阿章在科博館……呃……」戴彩發覺這個問題太過冒昧,連忙掩住小嘴,可一顆心卻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蟮,只想快點把事情弄清楚。
張翠玲一愣,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戴彩的弦外之音,直到發現那張小臉寫滿了焦急,與生俱來的女性直覺才讓她有了一絲大膽的聯想。
難道那天與阿章有約的「友人」就是戴小姐?
就是她讓阿章在那天下午一直頻頻看手機,似乎迫不及待想離開?
張翠玲捂嘴笑了,趕緊將事情解釋清楚。「因為我和小陽下個月就要到日本,所以那天的科博館之旅算是阿章送給小陽的餞別禮,後來我中暑不舒服,阿章便攙著我走出科博館,護送我和小陽回飯店,那天真是多虧他幫忙了。」
OMG,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從頭到尾阿章和崔夫人都是清白的,可她卻因為公司員工的八卦,誤會,そ呵章,還在阿章跟她告白時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噢,她到底都做了什麼,她得快點找到阿章向他道歉才行!就算他們今生真的有緣無分,至少她也要老實向他承認她是愛他的!
「其實說到阿章,他也會來參加我和須籐先生的婚禮,不知道戴小姐到時是否也願意大駕光臨?」張翠玲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助好友一臂之力。若是戴小姐願意一起參加婚禮,到時她一定要偷偷將兩人的房間安排在一起。
「我當然願意!」戴彩想也不想,立刻點頭答應。
太好了!
「多謝你答應,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婚禮見。」說著,張翠玲牽著小陽從沙發上起身。她知道戴彩現在一定很想見阿章,便善解人意的主動離開。
目送母子倆離去後,戴彩迅速交代助理一聲,便急急忙忙開車趕往「鏢」保全公司。
幸虧戴彩還沒辭職,才能拿著員工識別證一路衝往安全管理部,向王冠晨詢問吳竹章目前的行程。
「王先生,請問阿……Boss目前在不在辦公室9?我有急事找他!」拜託一定要在!
王冠晨停下手邊的工作,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銷聲匿跡多天,明顯和BOSS發生問題的打工仔。「抱歉,BOSS目前不在辦公室。」
戴彩一臉失望。「那他在哪裡?」
「請問你有什麼事?」無論何時他都非常恪盡職責。
「急事!」
「BOSS目前在他的專屬拳擊室裡練拳,吩咐誰都不准去打擾,也許你可以在你的位子上等他,順便恪盡一下你作為『助理』的職責。」說完,他將桌上一疊公文放到她面前。
戴彩傻傻接過文件,忍不住繼續追問道:「那他什麼時候出來?」
「不知道。」噠噠噠噠……開始敲鍵盤繼續工作。
「我真的不能去找他嗎?」
「當然不行。」噠噠噠噠……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
「規矩就是規矩。」噠噠噠噠……
砰!
戴彩終於失去耐性,失控地將拳頭敲在王冠晨的鍵盤上,臉上再也沒有先前追求他時的溫柔可人。
「我、真、的、有、急、事!」現在她只想快點找到阿章和他說對不起,誰執意擋路誰就是她的敵人!
整個安全管理部因為突如其來的巨響,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王冠晨看著那被一拳揍裂的鍵盤,不禁寒毛直豎。
難怪有人說女人是世上最多變的動物,眼前的戴彩顯然就是從一名女人瞬間化身成暴龍的真實案例……
「我突然想起來……BOSS進拳擊室已經兩個小時了,那就麻煩你進去幫忙送水和毛巾,多謝。」他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立刻拿出拳擊室的鑰匙。還是小命要緊,跟一隻暴龍講道理簡直就是白癡,此時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比較好。
「謝謝!」戴彩拿到鑰匙,迫不及待地轉身,隨即又一臉歉然的停下腳步,轉身問道:「抱歉,這些文件可以等我回來再做嗎?」
「這些文件不急,你儘管去忙吧。」王冠晨面無表情地將文件收回來。
「謝謝。」
王冠晨扯扯嘴角,覺得自己之前婉拒她的告白,沒有被她直接撕爛簡直就是奇跡。
這種女人還是留給BOSS去搞定吧!
砰!砰砰砰砰!砰砰!
當戴彩進入拳擊室時,吳竹章正赤裸著上半身、雙手纏著繃帶,一臉肅然的猛打著沙包。
震耳欲聾的聲響迴盪在十坪大的空間,莫名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壓抑感,汸佛那些拳頭不是打在沙包上,而是打在人的心上。
即使窗外陽光明媚,那沐浴在燦爛光芒中的健壯身影卻很沉重,彷彿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看得她一陣心疼。
「阿章……」她輕聲呼喊,語氣中帶著自己也沒發覺的小心翼翼。
拳擊聲驟然停止,高大身影有一瞬間僵硬,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阿章……」她又輕聲喚了一次,舉步走向他。「你怎麼了?」
吳竹章轉身,愣愣看著多日不見的小女人,眼中彷彿閃過一絲惶恐和決絕,隨即又歸於平靜,讓人看不透。
陽光照亮他臉上每一道線條,明明他還是他,卻似乎藏起了什麼。
「你怎麼來了?」他不答反問。
嬌艷小臉驀地一紅,雖然很擔心他的情況,但想起張翠玲說過的話,戴彩還是很不安。「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吳竹章隨手抹去頭上幾滴差點落進眼裡的熱汗,笑笑地跟著道:「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你想說什麼?」
「以後你別再來上班了。」他嘴角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但出口的話語卻冷漠的讓她慌亂。
「為什麼?是不是我這幾天一直請假沒來上班?關於這些我可以解釋……」她焦急解釋。
「不是因為這個。」他輕聲斷話。「當初你會來上班就是為了追求小王,既然你已經放棄了小王,那就沒有理由再來上班了,前幾天你在電話裡支支吾吾的,不就是打算辭職?」
第9章(2)
他竟然知道?
戴彩既羞窘又慌亂。「可是……可是那是因為……」
「既然新秘工作忙,你也不必再勉強擠出時間來訓練,以後你就繼續做你漂漂亮亮、快快樂樂的新秘,只要偶爾有空來這邊逛逛就可以了。」他維持著淡笑,語氣是那麼替她著想,但始終緊握的雙拳卻洩漏出他心中的痛苦和壓抑。
戴彩沒有發現,只知道要拒絕他的「體貼」。她用力搖頭。「我拒絕I.找.個i心辭職!」
吳竹章一愣。「為什麼?這樣你就不必那麼……」
「可是這樣我就不能每天看到你了啊!」她心直口快,雖然滿腔羞澀,還是誠實說出內心渴望。
吳竹章瞬間呆住。
「我喜歡你,想每天看到你、和你朝夕相處,我要跟你在一起不、不……不行嗎……」她愈說愈小聲,最後滿臉通紅地低下頭。
當初她狠心推開他,只是因為誤會他和崔夫人兩情相悅,但直到那天在他懷中,她才知道她捨不下他,尤其在刀鋒之下驚險逃過一劫,更是驚覺人生無常。
如今真相大白,她不必當小三,既然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為什麼她不能勇敢愛一回?
無論神明、大師、命盤怎麼說,這一次她只想聽自己的心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