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豫書搖搖頭,笑笑的離開了毓芳殿。
第12章(1)
徐澤淵卷長的睫輕輕地有了動靜,滿三十日的前幾個時辰,周念霜即半步不離的守在寢榻邊,一雙眼緊緊瞧著寢榻上動也不動的男人。
若不是他身上總有一股清淡檀香,她真會覺得他已死去。
凡人之身,怎可能三十日不吃不喝不換氣?
「澤淵……」她瞧見他眼睫輕動,喊了聲,眼淚控制不住地湧上來。回想起來,三十日當真好漫長,十分折磨人。
徐澤淵眼睛未張,卻伸手拉過她手腕,放到唇邊吻了吻,觸到她手腕上淡去的疤,一雙眼瞬間睜開,低低詛咒了句。
「天殺的!我忘記叫月老一併幫你把手腕上割血喂阿書的疤除掉!你等等,我去叫月老……」
周念霜先是愣住,接著趕緊阻止,「不要!」
「為何?頂多讓朕再睡上一個月,朕不要你手上有疤。」
周念霜笑出聲,原先擔憂的眼淚都讓他的孩子脾性鬧沒了,「皇上,別說一個月,再多一日,臣妾都等不了。」她清亮的眼轉了轉,貼到他耳邊,聲音極輕的說了些悄悄話。
徐澤淵聽完,整個人坐起來,說:「沒問題!朕先用點東西、喝點水,一會兒力氣便能恢復,絕不讓皇后失望。」
周念霜原只想讓他分神,別真又動了神識找月老,得再像個活死人躺足一個月,可他眼裡十足十的認真,教她有些心慌。
他不會真以為她……對他有那樣……飢渴吧?聽不出來她是鬧著他玩嗎?
「霜霜果然是與朕合心合意的好皇后!朕老早等不及了,趕緊讓朕吃東西,朕立刻滿足朕的好皇后!」
「皇上,臣妾方才說笑的。」
膳點老早備上,她說完趕緊離了榻,往桌子取來什錦粥,舀一杓遞往徐澤淵嘴邊,誰知他竟閉緊唇,一雙眼怒氣騰騰的瞪她。
「皇上不是餓了?」周念霜放輕聲音,軟甜的哄他。
「這會兒朕又不餓了,朕還是把月老叫來,省得皇后有機會招朕心煩……朕瞧那疤礙眼得很!」
「澤淵……」
「別這樣喚朕。」頭真有點暈。
「拜託皇上,喝點粥,一會兒才有力氣……」
徐澤淵眼睛亮了亮,口氣卻不甚好,「別淨說朕不愛聽的,朕問你,喝完粥,一會兒才有力氣做啥?皇吾膽敢說句朕不愛的,朕立刻喚月老來!」
「……」這男人,比土匪還土匪!
「說啊,朕把粥喝了,一會兒才有力氣做啥?你死都敢了,讓朕欺負欺負怎就不敢?!」見她沉默,他又催。
他好意思說,她還真不好意思聽!
罷了,同他斗有什麼樂趣,真叫上月老,心裡慌的還是她。
「皇上趕緊把粥喝了,一會兒、一會兒才有……力氣……」周念霜咬咬唇,紅著臉一鼓作氣說道:「一會兒才有力氣同臣妾圓房,臣妾等不及了。」
她方才怎有勇氣把這麼丟臉的話說出口呢!著什麼魔啊。
「好!朕喝。」徐澤淵粲笑,哪裡肯讓她慢條斯理的一杓一杓喂,直接端來整碗半涼的粥湯,一整口吞光了。
他把杓碗迭放直接擱在地上,施力將周念霜抱進懷裡,整張臉埋進她柔細的頸肩之間。
「霜霜聞著好香。」他緊緊抱住她,這是……是他在心裡求了幾千萬年才得回的人兒,周念霜不知道……這一刻的擁抱,對他來說有多珍貴。
被徐澤淵緊緊抱住,周念霜慌亂的心神一瞬間安定下來,彷彿他的懷抱是這世上最安全的歸處。
「澤淵……你終於回來了,我很怕你醒不過來……」她眼眶又熱,說出心裡的恐懼。
「傻里傻氣的!別再為我做傻事,我能照顧自己。以後你敢再不聽話,朕一定把你拖到床榻上疼到你下不了床為止!」話說得狠,但他想著,他這輩子興許會將她寵上天。
「臣妾往後都聽皇上的。」她想起他伏在她身上,沒有氣息,臉上卻掛著淚的模樣,心裡又感動又不捨。
「這才是朕的好皇后!」徐澤淵鬆開擁抱,拉遠兩人距離,摸摸她臉頰,「霜霜瘦了許多,是憂心我嗎?」
「嗯。」她低聲應。
「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會有事?」他摸摸她清瘦的頰,心疼得緊。
「正常人怎能不吃不喝又沒脈息……」
「我不是正常人。」徐澤淵道。
「臣妾知道,皇上是拘過臣妾魂魄的死神,不是常人,臣妾也終於明白何以皇上昔時要自稱死王。」
她忽然想起有回他朝她說了句「……你活這回不是白活了」,當時覺得哪裡怪卻又想不通,如今她才懂。
「那你還憂心什麼?」徐澤淵笑。
「我憂心……憂心澤淵會覺得在天上當神仙好過在陽間當凡人,最後不願意回來。」周念霜歎氣,她是真的憂心,人間再好,也好不過在天界當個自在神仙。
「傻氣!天界再好,沒有霜霜,哪有什麼意思。」他順了順她的發。
「當真嗎?」她仰頭問。
「自然當真。霜霜,當我的皇后,這輩子,朕疼你寵你,絕不看別的美人兒一眼,我的皇后,心裡也不可再有別人,連阿書也不可以,想都不准想他,好嗎?」
得想個法子,讓他不再提要喚月老來除掉她手上的舊傷疤。周念霜腦子轉了轉後,說道:「好,臣妾心裡只有你,哪怕皇上讓人在臣妾的湯水裡下毒,仍是只有你。」
「呃……好霜霜,朕說過朕當時惱了……朕其實早知道有人為難你,可是你什麼也不說,朕才想,要是你的膳點讓人下了毒,這麼大的事兒,你總該對朕說了吧?誰知你居然還是不肯說。無論如何,朕……絕不會讓你傷著……霜霜就別記著那事了。」
「那也請皇上別再記著臣妾手上的疤,別喚月老來,臣妾真不想皇上再不吃不喝躺一個月了。」
居然懂得跟他談條件了!「明白了,算朕怕了你。成,朕從此看不見皇后手上的疤。」他答應得有幾分氣。
「皇上……」聽出他仍有些氣惱,她軟聲喊。
「要不你喂朕喝三天血?朕睡一個月,不吃不喝的,氣很虛。」他大言不慚地說。
「只要澤淵不心疼我割肉會痛,我千萬個願意,喂三天溫血若不夠補氣,喂皇上喝一個月的血都成。」
「你吃定朕捨不得了?」他摟緊她。
「臣妾真願意餵你血,讓你補補氣,臣妾都不怕為你死了,哪怕割一點血。」她誠意十足地說。
「以後不准再為我冒死了。」良久,他說,「朕捨不得喝皇后的血,況且喝血哪能補氣,皇后傻了。」
「好了,不提這個。皇上,三更已過許久,兩個時辰後皇上要早朝了,皇上再歇會兒。」
「皇后難道方才是哄騙朕喝粥不成?歇什麼朕已躺足三十日,該是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
他沒忘記啊說了那麼多話後,他怎麼就還記著呢!
「皇后面色嫣紅,朕瞧著心動……」他低頭吻住她溫熱的唇,肌膚碰觸的剎那,兩人心頭皆是震盪,這一刻的親暱,完全無法以言語形容。
「唔……」她低聲輕吟。
他的唇離開後便不住在她身上四處游移,他粗礪的指掌抽去她腰上繫帶,轉眼剝去外頭錦服,單薄的中衣被他大掌撩開,連粉色肚兜繫帶,他也輕輕一扯便解開。
他的目光好似火炬般灼熱她的肌膚,他指掌觸上她胸前的柔軟,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地揉著她,感覺太過猛烈,這樣的親暱讓她又羞又怯。
可身體卻被他撩撥得生出一股形容不來的急切,她沙啞低喊了他的名,「澤淵……」
「霜霜、我的霜霜……」他飛快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
他那雙漂亮萬分的眼睛,好似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在他凝視下,她不禁意亂情迷。
「對不住,我實在無法等了,一會兒……你會疼,為我忍一忍,我保證下一回一定不再讓你疼。」
她沒來得及想明白他的話,轉眼他使了巧勁分開她雙腿,昂然堅硬的分/身旋即進入了她。
「啊……」沒準備的她,疼得喊出了聲。這就是他說的……把她拖到床榻上疼到她下不了床為止?真的好疼啊!
淚花從眼角泌出來,闖入她身體裡的徐澤淵忽然停下,不住地親吻她眼角微鹹的淚,低聲哄道:「不動了、不動了,相信我,一會兒就不疼。我的好皇后,你不知,每夜你躺在我身邊……卻不能把你吃了,有多折磨人……我老早想對你這樣那樣了。」他尷尬承認。
他不動,安分在她身體裡,等待她的痛緩慢過去。
「皇上說不碰心裡有人的姑娘……」她嘟囔。
「你不知我多後悔說了那話,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在你身上為非作歹。」他吻了吻她因動情而紅艷的唇。
她愛嬌地笑了,羞怯躲進他肩窩裡。真是個土匪皇帝!連這種時候,話都說得好似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