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討厭,到底是誰跑來敲門?
一直敲個不停,好吵喔!
傅熙蕾用被單蓋住頭,雙手摀住耳朵,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阻隔響個不停的噪音,讓門外的人知難而退,可是敲門聲依舊響個不停,好像是故意與她唱反調。
吵死人了!
她絕艷的小臉蛋浮起了怒氣,紅唇微嘟。
「到底是誰在門外敲個不停,又不是這裡面死了人,幹嗎那麼急?」她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捲著被單來到門口,嘴裡還不停嘀咕著:「好了,不要再敲了,我這就開門。」
開一拉開,門口站著一抹頎長的身影,臉上冷硬的線條好像幾百年都不曾笑過,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像是蘊藏著許多秘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漠氣息好像在警告眾人,生人勿近。
傅熙蕾的紅唇微啟,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孩子氣地舉起手揉揉眼睛。她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奪走她清白的傢伙就站在眼前?
揉了幾下眼睛,證明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覺時,想到眼前這名男子對她所做的一切,還把她誤認為是妓女,怒火從胸口湧起。
當她想把門摔上時,黑馭早就看穿她的企圖,手伸了過去,阻止了她的企圖。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傅熙蕾怒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
「我不走,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我跟你沒啥好談的。」儘管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可是他卻像座山一樣動也不動,更別說關門了。
最後傅熙蕾累了,微喘著氣,斜眼瞪著他。
黑馭瞧她終於放棄,冷銳的眼眸霎時多了一股暖意,幽幽開口道:「你終於肯聽我說了?」
貝齒咬著下唇,她把頭撇到一邊,似乎不能忍受多瞧他一眼。她的動作讓黑馭心生不悅,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你想幹嗎?」她身體緊繃如化石,眼中陡然升起小心與防備,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黑馭的眉頭緊蹙了起來,他不喜歡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壞人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對她而言,他跟壞人沒什麼兩樣,畢竟他奪走她的清白,還把她當成應召女子,想必她恨死他了。
「我不想幹嗎。」他微微扯動嘴角,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想和你談一談。」
傅熙蕾沉默良久,揮開他扣住她下巴的手指,「請你放開我,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她不認為他和她有什麼好說的,這幾天她把自己關在家中,就是為了想讓自己忘了那天所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心情好不容易終於平復,他卻又出現在她面前,難道他非要提醒她,自己的清白就毀在他手上不可嗎?
傅熙蕾越想越氣惱,眼眸燃燒著怒火。
黑馭望著她雪白的臉頰因氣憤染上了兩抹紅暈,杏眼就像夜空的繁星熠熠發亮,水嫩的紅唇氣呼呼的微嘟著,讓人聯想到生氣的小貓咪。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深,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她讓傅熙蕾渾身不對勁。·
「如果你不說話的話,麻煩你移動你的雙腳,我想把門關上,回房繼續睡我的回籠覺。」要不是他巨大的身軀擋在門口,害她無法把門關上,她早就給他吃閉門羹,哪用得著在這裡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需要和你談談。」
「問題是我不想和你談。」傅熙蕾昂起下巴倔強道。
黑馭的濃眉緊蹙,他知道他不管說什麼,現在的她根本聽不進去,惟·的方法就是——
「對不起。」他突然道。
傅熙蕾的身子頓時一僵,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她眨眨長睫毛,表情困惑地指著自己,「你是在跟我說對不起嗎?」
「這裡只有我和你。」他冷冷地道。
傅熙蕾的眼珠子轉了轉,他的意思是說這裡除了她和他之外,沒有第三者,他那一聲對不起當然是對她說的?!
奇怪了,天要下紅雨啦?
她看著外頭清澄的藍天,一臉匪夷所思,眼前這名看似霸道的男子會向她道歉?!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她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要不是親耳聽見,她很難相信眼前這名男子會向她說對不起,不過這一句對不起微微澆熄了心中的怒火,使得她變得冷靜,願意和他站在門口交談。
「我奪走了你的清白。」他從兩片薄唇中吐出這句話。
「就只有這樣?!」她瞠大杏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怒火重新點燃。
他納悶地蹙起眉頭。
為什麼他都已經道歉了,她反而看起來更加生氣?對了,她想要他賠償吧。既然如此,他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你要多少?」
「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她雙手緊握成拳,好像隨時要撲上去揍他一頓,渾身散發出炙人的怒焰。
黑馭不懂,剛才她明明沒有那麼生氣,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好像想殺人一樣?是他惹得她更加生氣嗎?
可是他不是已經道歉,願意賠償她的損失?
黑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表面上他不動聲色,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她因怒氣而泛紅的臉頰,胸口上下起伏像是忍受著極大的怒氣,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瞬間閃過各種表情,他好奇地想看她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你要多少?」他又問了一遍。
他還有膽子重複!
傅熙蕾眼裡燃燒的怒氣更旺,要不是他比她高上二十厘米,她鐵定會掄起拳頭,往他那張英俊的臉孔招呼過去,可惜她太矮了,根本揍不到他,不過她可以試著想像他被打成滿頭包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想到這,她心情似乎好過了一些,可是一抬頭看到那張淡漠的臉孔,火氣再次狂燒。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她一邊說一邊將他推離大門,只是他的腳像生了根一樣,動也不動,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氣都沒用,她不禁氣憤地鼓起腮幫子瞪著他,「你走呀,難道要我拿掃把將你趕出去嗎?」
「為什麼?」他雙手交抱胸前,瞇起眼詢問。他想知道她為什麼更加生氣,是因為自己一時口拙說錯什麼話不成?
「為什麼?!」傅熙蕾瞇起眼眸,火光在眼底跳躍,「你還敢問我為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曉得自己到底說錯什麼?」
她氣得想拿東西砸在他那張好看的臉孔上,要不是四周沒有什麼東西隨手可取,說不定她真的會這麼做。
「不曉得。如果你是在氣我奪走你的清白的話,我道歉,我願意賠償你一切的損失。」
「一切損失?!你是說不管我要什麼,你都答應?」傅熙蕾心一沉,胸口傳來陌生的刺痛感,怒視著他的臉孔,指甲深深刺人掌心。
她該感激他的大方嗎?傅熙蕾的嘴角冷冷地往旁邊一撇,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畢竟她正缺錢,他好心地自動送上門來,如果她聰明的話,大可以獅子開大口狠狠敲他一筆,可是問題是……
她收了他的錢,就代表她把自己賣給了他,所以說她就算過得再拮据也絕不會收他的錢,可是黑馭不明白。
「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要多少錢我都願意付。」畢竟是他佔了她的便宜。
「不用再說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臭錢。」她臉上充滿了濃濃的厭惡。
錢錢錢,他開口閉口都是錢,他以為錢就能解決一切嗎?
如果她要錢的話,當初他給她的支票她早就收下來,還用得著他找上門來道歉嗎?
黑馭斂眉,「難道你不願意原諒我?」看到她臉上厭惡的表情,不知為何這讓他有點在意,畢竟很少女人對他露出這種表情。
「我願意接受你的道歉。」她心平氣和地道,「但接受道歉跟拿你的錢是兩回事。」
「為什麼是兩回事?」他語氣低沉,眼神頓時一黯。
「如果你是真心誠意的話,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接受你用錢來收買我。」傅熙蕾嘟起紅唇沒好氣地道。
「錢只是賠償你的損失。」他依舊堅持道。
「我損失的只不過是那一層薄薄的處女膜,如果我收下你的錢就等於喪失我的人格,所以我不會收你的錢。」
「如果我一定要你收下呢?」黑馭的語氣冷漠僵硬。
錢,他一定要她收下,如果她不肯收下,他會感覺自己彷彿欠了她什麼東西,這種感覺會讓他相當不舒坦。
「我不會收的。」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黑馭眉頭緊蹙。照理說只要是人都愛錢,可是她的行為卻像是把送上門的財神爺往外推,他不瞭解她在堅持些什麼。
望著那張倔強的小臉蛋,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紅唇抿成了一直線,詭異的是他竟然覺得她這模樣可愛得很。
黑馭心中一凜,把那異樣的感覺排出心底,他並不需要那種感覺,因為感情對他而言只是個負擔,他並不準備愛任何人。
「你為什麼那麼固執?你不是早已身五分文,而且現在工作毫無著落?」過了半晌,他才從緊閉的雙唇中吐出話來,這話像支利箭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