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她此次下山,除了要闖出名堂,還有一件正事要辦,她才不要命喪於此,說什麼也要逃出這兒才行。
可瞧她這會兒身子骨虛弱得很,要想逃出王府,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咳,咳。」武夕娃難受地咳了幾聲,人躺在床上,臉色十分蒼白。
「你不要緊吧?夕娃。」小雀上前探視道。
「我不舒服。可不可以替我把繩子解開?」武夕娃咬著無血色的唇瓣,可憐兮兮地說。
「這……」小雀一時為難地看著她。
她只是個下人,這種事她也作不了主啊。
「我這個樣子你還擔心我會逃走嗎?」武夕娃繼續遊說。
沒錯!一步一步來,手和腳得到自由後,待她身子骨強壯起來,再想法子逃出王府,總之先遊說小雀解開她的繩子,接下來才好辦事。
「可是……」
「解開她的繩子,小雀。我倒要看看她這個樣子要怎麼逃出去。」趙少樊大步走進來,逕自下令道。
「你!我一定會逃出去,你不要小看我。」武夕娃氣鼓了臉,原先泛白的小臉因此泛紅。
「倘若你真有這種本事,我就等著瞧瞧。」盯著她因生氣而泛紅的小臉。
很好,這丫頭今天的氣色好多了,整個王府上上下下,也無需再為了她這場病而忙得焦頭爛額。
他可不喜見她整日無精打采、死氣沉沉的模樣,他還是習慣她活力十足、精神充沛的樣子,那才是真正的她。
「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
「挑戰?你指的是?」
「我指的當然就是——若是我能逃出王府,你就認輸?」武夕娃杏眼裡閃耀著自信的光芒。
「假如你無法逃出王府呢?」睢見她眸子裡那慧黠的光芒,趙少樊眼裡掠過一抹讚賞。
這丫頭有一雙十分慧黠迷人的眼,她若懂得運用這優勢,必然能教許多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只可惜她一副乳臭未乾、情竇未開的模樣,恐怕是還不識情滋味吧。
「我就留下來當你的丫鬟。」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會輸,她衝動地脫口而出。
「好極了。但是在這逃跑過程中,你不許對王府裡的任何人點穴,這一點你做得到嗎?」他可沒忘記幾日前她那小人伎倆。
為了確保王府裡的人能安然無事,他必須事先提防。
武夕娃聞言,隨之一愣,接著恨恨地咬著唇瓣。原來眼前這人早就看穿她心中的打算,真是太可惡了。
「如何?」
「好,我答應你。」武夕娃賭上了這口氣。
雖然點穴是她唯一的拿手絕活,也是她的保身之道,但她就不信除了點穴外,她就沒有其它辦法可以逃出王府。
「很好。小雀,拿紙和筆來讓她蓋手印,表示契約成立。」他吩咐道。
既然要打賭,當然要立下契約,免得將來有人反悔。
「王爺?」小雀當下錯愕地睜大眼。
王府丫鬟、奴才眾多,根本不需要以這種方式再收丫鬟進府,何以王爺會輕易允下這件事?
「小雀,你放心,我絕不會留下來服侍這個人。」她絕不會輸。
「夕娃……」小雀無奈地看著一臉天真的武夕娃。
夕娃根本不瞭解王爺是何等人物,居然敢向他提出挑戰,唉!實在是初生犢兒不怕虎。
「幾時我的命令必須重複第二遍了?」他不悅地瞇起眼。
小雀身子一顫,這才連忙取來紙和筆,讓王爺在白紙上寫下契約內容。
契約內容如下:
武夕娃必須在三十日期限內,設法逃出王府,期限內若無法達成此約定,則必須留在王府當丫鬟,服侍王爺,為期一年,並告知兩姊妹的下落。若違背契約,必遭——
內容寫至此,趙少樊突然停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已靠坐在床柱休息的武夕娃,嘴角帶著詭譎的笑容,問道:
「你想要什麼樣的懲罰?丫頭。」
「我……我不會輸!」武夕娃氣呼呼地揮著小拳頭。
「凡事總有輸贏。丫頭,這樣吧,你若違背契約,就罰你終生由我作主,你意下如何?」趙少樊揮揮毛筆,說出他的懲罰。
「你!」忿然地瞪著他,從他惡意的眼神裡,她赫然明白,他根本是故意的。
雖然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她絕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她一定不會輸。
「好,我答應你。但若是我贏得這場勝利,請你承諾你會放青青和媛媛自由。」她提出她的條件。
「自由?你說的是?」
「你不要跟我裝蒜。我說的當然是你花五千兩買下青青和媛媛的這件事。」
「我買下青青和媛媛?這是她們告訴你的?」趙少樊訝問。
「怎麼?你堂堂大王爺,都敢重金強娶民女,還不敢承認自己做的事?」武夕娃一臉鄙視的表情。
「夕娃,你——」
「退下,小雀。」瞇眼睨了小雀一眼,警告意味頗重。
明白王爺已然動怒,小雀不敢再說話,連忙退了下去。
「要我放青青和媛媛自由,這就是你贏的條件?」趙少樊勾了勾嘴角,這場賭約輸贏他都不吃虧。
果然是個傻丫頭,輕易就上了青青和媛媛的當,還傻傻地拿自己的自由當條件。
既然這丫頭心裡認定的事實是如此,他不如將計就計。如此一來,在沒有人得知兩個妹妹是公主的身份之前,她們就不會有危險。
「沒錯。你做得到嗎?」武夕娃仰起下巴,逼視著他,但這氣勢撐不了多久,喉嚨一陣不適,令她急咳個不停。
「咳、咳、咳!」
「你還是先休息,這事——」
「不可以,咳、咳!你先把契約立好,我不要緊。」她邊咳邊說,臉色瞬間脹紅。
見狀,趙少樊擱下毛筆,逕自走向她,並扶起她坐好,手掌則在她背後輕拍,舒緩她的不適。
「我不——要緊,咳、咳!你先承諾你——」
「給我閉上你的嘴,乖乖休息,青青和媛媛的事不值得你如此費心。」趙少樊忍不住動怒了。
簡直是個小笨蛋!都被騙得團團轉了還不自知,居然一心一意只想說服他。
「你……你怎麼說這種話。我答應青青和媛媛的事,咳、咳!我一定要做好。你不知道這就是義氣嗎?咳、咳!」這一折騰,令她身子虛軟無力,靠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武夕娃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
「好,這件事——」他正要說下去,低頭卻見她早已合上雙眼,疲累地沉入睡夢中。
趙少樊但覺不可思議,動作卻不自覺輕柔地扶她躺好,並為她蓋好被子。
真是個倔強丫頭,但她強為青青和媛媛出頭的勇氣,卻是值得稱許。
王府裡倘若多了這麼個丫鬟,應是很有趣的事,光想到她一臉不甘心的服侍他,那情景便令趙少樊眼裡滿是期待。
總之,這三十日的期限,這丫頭是甭想逃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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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娃,該服藥了。」小雀在旁叫喚著。
儘管聽見小雀的叫喊,武夕娃卻是佯裝沒聽見,仍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那藥好苦,簡直苦到要了她的命,她寧願頭疼至死,也不要再服藥。
「夕娃,服藥了。」
「我好累,頭好痛……」她低吟著,轉身背對小雀。
「夕娃,你這樣不行,快起來服藥。」小雀好氣又好笑地站在一旁。
「我頭疼,起不來。」她索性直接拉起棉被蓋住自己。
「我看你根本是在逃避服藥。」趙少樊在這時走進房裡,直接拆穿她。
武夕娃躲在棉被裡,沒有任何回應,假裝沒聽見,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樣。
「夕娃。」小雀低聲叫喚。
她實在好佩服夕娃,她怎麼有這勇氣挑戰王爺的權威。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惱了王爺,可是要砍頭的。
「原來你這麼希望留下來當我的丫鬟啊?」趙少樊扯了扯嘴角,嘲諷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武夕娃掀開被子坐起,不甘示弱地頂回去,雖然身子虛,但在他面前她絕不認輸。
「怎麼?你不是想逃出王府嗎?」趙少樊笑著睨了她一眼。
瞧她那氣紅臉的模樣,多麼可愛啊!
「誰說我不想逃出王府!」她怒氣沖沖地說。
「你認為以你現在這副身子,當真可以逃出王府?」他故意上上下下打量她。
這話分明是在輕視她,武夕娃的怒氣立刻漲到最高點。
他別想看輕她,她現在就逃給他看!心裡念頭一轉,武夕娃立刻跳下床,但就在她跳下床的當下,她的腳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幸好小雀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住她,才使她的身子能再次站穩。
「夕娃,別逞強,你身子還很虛,根本不能做任何事。」小雀扶她回床上坐好。
「放開我,我可以。」她才不信一個小小的風寒就可以將自己擊倒。
「小雀,只要她能自己走出這房間,我就當她贏了。」趙少樊逕自下達命令。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言而無信。」她咬著唇瓣,望著只有幾步遠的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