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知道福屋在哪裡。」
「我知道,我帶妳去。」這就是他的計謀。
開玩笑,破壞不難,就把公事上的那一套搬過去,套進公式,那就對了。
「你要陪我去?」清潤的眸子閃亮亮的,這是除了品嚐泡芙之外的第二級愉悅閃光呢。
「妳跟他又不熟,多個人總讓妳比較自在一點。」他說的頭頭是道,然而心底想的又是另一套。
哼哼,他都想好了,傳聞徐宇中是個Gay,雖說沒有證據,但他可以用自己當試驗品,一來徐宇中要真是個gay,他和昭允之間立即game over,二來,若要不是Gay,像是Gay,然後把他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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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屋的特級包廂柳席,是間約有二十張榻榻米大小的日本風味廂房,推開紙拉門,可以瞧見日式庭院,淡淡暈黃色彩潤澤裡頭有著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林木,當然也輝映著那口有幾尾彩斑鯉魚的池塘。
拍拍手,不知道那些鯉魚會不會跑過來,但李冀東很用力地拍手,因為有只魔掌正抓著他的手不放。
「喂、喂,你在幹麼?」雖說這原本就是他的計劃之一,但這一幕應該是經過精心設計之後,美麗地呈現在昭允面前,而不是趁她去洗手間,那人就這麼無恥地撈過界啊!
傳聞是真的,徐宇中是GaY,而且好像對他有意思!
「你約我,我很開心。」徐宇中不高不低的聲音聽來有幾分沙啞,格外有味道。
可惜李冀東無福消受。
「不用太開心。」放手啦,不要逼他叫救命!
警告他,他未來的馬子是怪力女,抓舉可以抓到一百三十五公斤的哦,惹她不爽,一個過肩摔就把他丟到外頭的池塘裡。
「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口氣不疾不徐。
他怔住,然而卻努力佯裝不為所動,假裝聽不懂。
「利用我無所謂,但總是要給點好處,對不對?」
他趕緊撐住,然而卻怎麼扯也扯不回手,只能任徐宇中的手指很放肆又下流地在他的掌心輕輕磨蹭,力道不大不小,剛好是很曖昧的那一種,教他渾身打顫,寒毛豎起。
「你,覺得如何?」
李冀東徹底傻住,沒辦法再不為所動,因為那傢伙抓起他的手,很色情地輕舔著,他受不了了!
「刷!」爽快的拉門聲響起的正是時候,使盡十成十力道的李冀東立即朝背後翻滾,然後再瀟灑地站起,抿緊了笑容,手在背後很用力很用力地抹去上頭殘留的觸感.
「你在幹麼?」後滾翻?「在榻榻米上做這種動作很危險喔。」
「我骨頭軟嘛。」頂多是背部痛,脖子有點扭到而已。
「要上菜了。」看不出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張昭允指了指身後,就見服務生捧著一道道懷石料理上桌。
可桌面上一片和樂融融,桌下卻陣陣暗潮洶湧。
尤其是徐宇中的腳很不要臉地飛到左手邊李冀東的腳上,李冀東立即不斷向對面的張昭允眨眼。
可她只是不解的偏著頭,正所謂心無靈犀半點不通。
最後李冀東索性放棄了掙扎,大口吃肉人口喝酒,顯得有些自暴自棄。
「董事長,你很餓嗎?」張昭允問,發現自己的豪邁吃法在他面前顯得有點小家子氣,難道他是故意掩護她的嗎?
好感動喔,但同時也覺得有一份失落下斷地在蔓延。
「對,餓死了!」不吃快一點,難不成要坐在這裡一直享受旁邊的男人的騷擾?誰教他眼前坐了個超級遲鈍女,要是他不保護自己,還有誰能保護他?
看,那混帳的腳愈來愈囂張了!
不是掩護她呀?「董事長,別喝太快,不然會喝醉的。」雖說只是清酒,但喝多了總是有後勁。
「那妳就多喝一點啊,別想裝淑女!」嘖,小口吃飯,小口喝酒,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張昭允?做作,有夠虛偽,真是對她太太太失望了。
「董事長?」糟,醉了。
「我要換座位。」
拆穿不了死變態,他孬一點,閃總可以了吧。
然而,才換到左邊的位置,他便瞧見徐宇中晃到了心上人的身邊,很親密地幫她夾了菜,斟了酒。
「多吃點。你太瘦了。」最後再加上濃情密義的一句。
「會嗎?」一句話讓從沒戀愛過的張昭允虛榮得心花朵朵開。
太卑鄙了吧!李冀東歹毒地瞇起眼,沉篤的眸變得很陰險,咻咻咻地發出冷箭數發,對方卻輕易以笑化解,氣得他快要得內傷。
最後,他還是乖乖回到原位,而徐宇中也立即回到原處,快樂地繼續騷擾。
「董事長,你臉色怪怪的,是不是吃太快了?」吃到一半,張昭允發現上司的臉色愈來愈怪,匆青忽白又突地轉紅,千變萬化的,看起來好忙。
原來他不只是變臉快,就連變臉色都快。
「……是啊。」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兇手。
為什麼他還不走?為什麼他要留下來接受徐宇中的騷擾?
他大可以翻臉外加翻桌走人的,但是……都怪她,笑得那麼開心,害他不忍心破壞這一切,只好忍、忍到無法再忍!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法克!誰要再忍下去啊?!
他承受不了這種大任,準備翻桌啦!
「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然而張昭允身手敏捷,趕在他翻桌順便翻臉之前,動作迅速地來到他的身邊,也瞧見了那一隻來不及縮回的魔腳,然後目光慢慢往上移,找到了魔腳的主人,正是那清俊有型,剛才還對她噓寒問暖的徐宇中。
臉色爆紅,她驚覺自己夾在兩人之中,成了大號電燈炮,但下一刻就發覺事有蹊蹺。
「你在幹什麼?」臉色一凜,她目光寒鷥。
雖說她沒談過戀愛、渴望戀愛,但不代表就不懂兩人交往時的你情我願,董事長一點享受的感覺都沒有,反倒像是在容忍什麼。
換言之,董事長為了她,正在承受某種程度的騷擾!
「我在跟他開玩笑。」徐宇中臉色不變,繼續瞎掰。
去他個開玩笑!李冀東在心中唾棄。
「這是哪門子的玩笑?」她唇角抽筋,氣血沖腦,雙手發癢。啊啊~~不行了,癢到受不了,只好抓個人止癢!
只見她非常輕鬆地將近六呎高的徐宇中抱起,然後把他丟向天際,劃開一個美美的拋物線,讓他撞破紙門再摔進外頭的池塘裡,發出巨響,不一會,福屋的服務生便匆匆而至的急問:「發生什麼事了?!」
「抱歉,我朋友喝醉酒,結果摔到外頭去了。」張昭允呵呵笑著,拉起李冀東準備閃人。
「喂,不救他啊?」李冀東小聲問,但還是快步跟著她往外跑。
見死不救實在是有點不道德,但是昭允為了他把徐宇中摔到外頭,簡直是過癮極了,也確實讓他知道,她真是有一身無敵怪力啊。
「拜託,池塘淺得很,淹不死人。」說著,她突地停住動作。
「怎麼了?不是要走?」還是她一時心軟,想回頭道歉?
噢,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心發痛。
「超想回去再踹他兩腳!」語氣很平靜,但眼睛在噴火,張昭允只覺胸口被這把火燒得快爆炸了!
怎麼可以不顧他人意願就上下其手?董事長心裡肯定很不快吧,但為了她卻又硬生生忍下,實在是教她……啊,又氣又火大又酸又澀又窩心!
「妳生氣了?」
是在為他抱不平?那麼,他的忍耐可真是太有價值了。
不讓她回頭,他快快把她拉進車內。
「我不該生氣嗎?他對你……」說不出猥褻兩個字,怕傷到他男人自尊心。
「都是因為我,你才在那邊忍受的,對不?」
「好棒,我好怕妳又要說我跟他在調情。」太好了,總算開竅了,該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調情才不是那樣子。」她小聲咕噥。
拜託,她還懂什麼叫做你情我願好嗎?
「是啊,至少也要像這樣子。」李冀東倏地回身,緊密地將她摟進懷裡,溫熱的氣息像是要熨入她的體內,蠻橫的姿態更像要將她嵌入自己,由二化整為一,合而為一,永不分離。
「董事長?」張昭允不解,但俏臉燙紅,心跳卜通卜通跳得很沒秩序,而李冀東的心也亂成一團,兩頭對峙叫陣著,譜出一首戰亂進行曲。
她頭快昏了。
「再一下就好。」咽啊,終6;摸到她酡頭髮了,這麼紐渭如絲,渭巒如水,為了她,他受盡性騷擾,現在讓他摸摸不為過吧。
只是她的發好長,讓他不斷流連,往下沉淪,不知不覺滑下腰際,再從內線往上疾飛,而後……
「啪!」的一聲,響徹雲霄。
車門開了又關,一道瘦高的身影在停車場水銀燈下拉得好長好長,和後來追出去卻又不動的影子交疊。
他要的不只是影子的交疊啊,李冀東頹喪的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