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了親她的臉頰,緩慢地收緊臂膀,將她穩妥地鎖於懷內。「當然。你可是我這輩子的最愛。」
他直接的示愛總教她羞怯得很,小臉含羞地半垂,但下一秒又被抬起,他帶笑的薄唇欺近,四片唇瞬間火熱地纏在一起。
心坎掠過一份惡寒,加重了她的不安,唇舌的纏繞很快便淹沒了驟來的疑惑。
在她沉醉於親吻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許軒讓墨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難過。
偌大的會議室裡,一時間寂靜得教人耳鳴。
鍾希羽美麗的容顏全然扭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精心部署會悉數毀滅。
「你輸了。」坐於首席的許軒讓兩手交握成拳支著下頷,語氣淡然地說。
寬敞的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人。剛才結束的董事會,鍾希羽夥同對他有所不滿的股東們打算逼他下台,可他們萬沒料到,他成功拉攏了湯氏香料的大小姐,
在利益之前,那些見錢眼開的股東自然倒戈,鍾希羽的如意算盤瞬間崩盤。
「不可能!那些老頭子!」鍾希羽憤憤不平地說。「他們怎麼可能出賣我?」
「為什麼不?」許軒讓冷笑反問。「你不也是用錢利誘他們?既然我可以為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他們為什麼要跟你連為一線?」
「我等待了這麼多年,就是要看你失去一切,為什麼……為什麼贏的人是你?」鍾有羽越想越不甘,站起來一步步走向他。「不可能!我不會輸的!我是鍾家大小姐,什麼事都是唾手可得,沒有事可以難倒我……」
「那又如何?」他露出諷笑,聲音冷冽地反問。「你聰明的話就別再搞什麼小動作,否則下次我可不會輕易饒過你。我記得鍾氏企業近年好像經營得不是太好,你是打算奪去操控帝萃的實權後幫助鍾家對不對?很可惜,你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望著許軒讓跟丈夫如出一轍的神態,鍾希羽想起多年前知悉丈夫有外遇的情景。而許軒讓一雙肖似生母的眼眸像極在嘲笑她此時被逼進困境的窘態,她不由得將許軒讓跟那該死的身影重迭了。
「笑什麼?不准笑!什麼都被你贏走了,你高興了吧?你生的那個野種贏了!」統統都是這女人給她帶來的屈辱!
鍾希羽將許軒讓看成是那個狐狸精,惡狠狠地走向他,一副要撲向他的姿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要死的話,你也得陪葬!」這輩子最痛恨的人就在眼前,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
沒將鍾希羽的攻擊視作一回事,許軒讓輕鬆地制止了她,不斷掙扎的她最終昏厥過去,他叫來方志全,囑咐他送鍾希羽回家,然後請來醫生替她檢查。
待兩人離開後,他重重坐在皮椅上。
在這場權力的鬥爭中,明明是他贏了,怎麼他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
即使他已跟沈婉淳和好,可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放鬆,反而益發沉重,因為此刻所謂的勝利,是他用婚姻換來的。
幸好他跟湯家大小姐各有所愛,他們都明白企業聯姻會為彼此帶來多大的利益,於是在利害關係一致的情況下,他們達成了協議,利用婚姻去成就他們的目標。
反正沈婉淳並不需要婚姻,不是嗎?只要有他的人、他的心,她應該不會有任何異議,而湯大小姐也不會干涉他的私事,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全然不會管束對方,他依舊可以與沈婉淳恩愛快樂地在一起。
如沈婉淳之前所言,只要有愛,那一張結婚證書根本不重要,就算他另有妻子也不礙事的。
她會明白他的苦衷,對不對?
縱然他是這麼想,可是至今他仍沒有跟她說明,不正反映他沒有足夠的信心可獲得她的諒解?
不是這樣的!心底一道聲音迅速反駁。他只是想找個最好的時間向她透露前因後果,以沈婉淳的個性一定能夠理解的。
他不是不愛她,正因為太愛她,瞭解她不需要婚姻,而他現在需要以婚姻去鞏固他的事業,就算他跟別人結婚了,他的心仍舊屬於她,這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第9章(2)
這是一個寧靜的午後,沈婉淳如常地洗淨了杯子,然後拭乾它們。
許軒讓這幾天得到上海出差,因為不想打擾他工作,她都按捺著寂寞,可是她真的很想他。
清脆的鈴聲適時響起,她的笑容卻在看見來人時僵住。
又是鍾希羽。她這次到來有什麼目的?
「不用那麼防備我,我知道你跟他正在交往。放心吧,我已經沒有能力阻止什麼了,因為我待會兒便會去機場,到加拿大定居。」鍾希羽拉緊身上的披肩。
「咦?」沈婉淳愕然了。
「很奇怪?」鍾希羽揚起苦笑。「我對那野種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讓那對狗男女死也不得安寧……」
「夠了,別開口閉口都是野種。」她拒絕再聽對方的言論。「這兒不歡迎你,請離開。」
「呵呵……別急著要我走。」沒有理會她的逐客令,鍾希羽續道:「我這次是被他逼走的,我本來是想拉他下台……他們真不愧是父子,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樣。我輸掉了一切,他甚至以我生病為由,要我去加拿大養病。」
難怪她的臉色看起來這麼不好。
「去加拿大也不見得是壞事,你多多保重。」
「哈哈……」鍾希羽忽然大笑起來。「你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真好笑!就因為有你這樣的笨女人,才會被姓許的男人玩弄了也不自知!」她幾乎笑岔了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婉淳不明所以。
「他要跟別人結婚了。」鍾希羽幸災樂禍地宣佈,看著她愕然的神情,更是興奮不已。「你真的不知道!哈哈……他口口聲聲說愛你,可是他竟然要另娶別人!呵呵……我就說愛上許家的男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現在明白了沒有?」
沈婉淳搖頭。「你說謊。你故意這麼說,好讓我誤會。別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她分明是挑許軒讓出差之際故意前來挑撥離間,她怎麼可能相信。
他之前都向她求婚了,是她不答應,他怎麼可能另娶別人!
「蠢女人!」鍾希羽訕笑。「隨你信不信,反正被拋棄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想很快這消息便會公佈,到時候你要嘛就是當小三,要嘛就是離開他,我就看你要選哪個。」她露出惡毒的微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沈婉淳呆住了,腦子有數秒鐘停頓,全然空白。
望著已合上的玻璃門,耳際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鍾希羽的一字一句,心坎微微地顫動,慢慢衍生出來的疼痛傳遍全身每一處,呼吸陡地變得不順暢。
不可能。
好久以後,她無聲地告訴自己。許軒讓真的跟她求過婚,怎麼可能突然間改為跟別人結婚,這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剎那間,心臟猛烈地抽搐起來,她丟下手中的毛巾及杯子,也不管玻璃碎了一地,衝出咖啡屋,跑至最近的便利商店,喘吁吁地站在雜誌架前,視線快速地掃過所有雜誌。
沒有、沒有……這本也沒有……
就說鍾希羽是嚇唬她的吧。眼見之前未能阻礙他們,於是來這招……她也真是的,怎麼會為此而動搖?
就在她要鬆一口氣之際,視線正好落在剛送進便利商店的雜誌封面。
「借我看一下。」她衝上去,一把拿過店員手中的雜誌。
「小姐,等一下,要先付錢!」店員哪可能如她所願。
拿出錢包,將鈔票塞給店員,也不管找錢了,她眸子掃過封面:這是一對男女約會的相片,清晰可見男方對女方是多麼呵護,標題也聳動地暗示雙方已交往一段日子。
背景是上海塔,兩人正在船上欣賞江上美景。
瞳心佈滿了不可置信,指尖顫抖著,緩緩地翻開了雜誌,入目的是更多兩人親密的相片。
多麼美麗的一對男女!這是她腦子裡唯一的想法。一個是飲食集團的統帥,一個是香料王國的繼承人,兩人在一起是多麼的理所當然,合適得刺痛她的眼。
握著雜誌的手不住地顫抖,弄出一個個折痕。她很想笑著告訴自己這不過是雜誌杜撰出來,她絕對不能當成一回事,可是……她的心是止不住的戰慄,她想要跟他確定,想從他口中聽見一句「雜誌的內容是胡說八道」。
可是,他還在上海,她該直接打電話給他嗎?
處於煩惱風暴中的她根本沒有留神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店裡的,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怎麼回到家。
呆然地開啟電視,無意識的把玩著遙控器,一台接一台地轉換,直至看見一個畫面,她原本呆滯的眼神瞬間換上了難以置信。
螢幕上是機場的入境大廳,只見一對俊男美女結伴同行,兩人縱然未挽著手,但身邊縈繞著一股旁人難以介入的甜蜜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