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爺,人家來看你了!」忽地,清脆如銀鈴的笑聲傳來,身著紅衣的絕色麗人從張將軍所帶領的人群中策馬而出。
「杏鈴?」見到熟悉的嬌顏,闕炎熾不禁微怔。
「杏鈴姑娘一直嚷著要見皇爺,莫將逼不得已,只好讓杏鈴姑娘跟了。」張將軍哈哈大笑。
「十三皇爺,您有沒有想人家呀?」杏鈴笑得燦爛,豐滿的嬌軀大方地偎向闕炎熾。
這句嬌嗔像根針,狠狠刺進上官熙嫿的心房,她直覺抓緊闕炎熾的衣角,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悶。
「杏鈴,本皇爺不是說過,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對於身邊極盡撒嬌之能事的麗人,闕炎熾態度冷淡。
「可是人家想您嘛!難道您不想人家嗎?」咬咬唇,杏鈴說得好生哀怨。
上官熙嫿終於忍不住探出頭來,想見見這名嗓音嬌軟的女子。
「耶?」四目交接的剎那,杏鈐發出驚呼,水眸不甘地瞪著從十三皇爺懷裡冒出來的清麗男子。
「你是誰?」從沒想到自己的姿色竟會輸給一名男子,杏鈴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她是誰?!這是個好問題,而且她也不是心甘情願出現在這裡。
「放肆!你又是誰?」也不管自己窩在人家懷裡有多奇怪,上宮熙嫿冷冷反問,用堂堂鳳來國太子的高傲口氣。
一時之間杏鈴愣住了。
沒想到對方看起來纖細嬌小,氣焰卻比她還高,可是他與生俱來的那股傲氣讓她不敢小覷。
「我是十三皇爺最疼愛的寵妾杏鈴,你是誰?」好不容易回過神,她不服氣地道。
最疼愛的寵妾。
這六個字打得上宮熙嫿一陣頭暈目眩,雖然她不明白自己終究在意些什麼,但是有種悶痛在胸臆間漫開。
「杏鈴,不得無禮,」彷彿不喜歡她自稱最受疼愛的寵妾,闕炎熾淡淡截斷她的話。「他是鳳來國的太子上官熙。」
「鳳來國太子?」杏鈴難掩驚訝。
就算是鳳來國太子又如何?就能躲在皇爺懷裡嗎?更何況鳳來國太子是男人啊!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不顯奇怪嗎?難道皇爺他有斷袖之癖?這個認知讓杏鈴心驚不已。
「是的,我就是鳳來國太子。」上官熙嫿的聲音有些不穩,應該是那句「最疼愛的寵妾」讓她失常,她冷冷回望杏鈴,「你有任何疑問嗎?」
第七章
十三皇爺最疼愛的寵妾!
不知道為什麼,杏鈐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像條蛇緊緊纏繞在她心底,纏呀繞呀解不開。
闕炎熾喜歡誰、寵愛誰都不關她的事,她毋需在意,也不用在意,偏偏她就是在意得很!
眼看闕炎熾的營帳熄了燈,腦中浮現的儘是他和杏鈴恩愛的畫面,上官熙嫿不斷來回踱步,焦躁得難以自己,隱隱有種東西逼得她快瘋狂。
她不該在意,不該在意啊!
可是該死的,她就是很在意!
上官熙嫿猛然止住步伐,發現自己的心痛得快要撕裂成兩半,她不懂這算什麼?代表她喜歡闕炎熾嗎?
他是她的仇人呀!滿滿的血海深仇全繫在她身上,而她卻……
強烈的愧疚與不安爬上心頭,理智與情感相互拉扯,上官熙嫿深吸一口氣,再次揚睫看向營帳。
不!她不能放任自己這樣下去,還有忠心的穆華他們在等著她,她不能讓他們失望,就算心動,也要狠心斬斷。
這是她的天命,她對鳳來國的責任。
她毫無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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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靜得沒有一絲聲息。
上官熙嫿躡手躡腳的步下台階,越過假寐中的看守者,悄然無聲地來到穆華的牢房前。
「殿下?」見到她,眾人都很驚訝。
「噓,別出聲,」上官熙嫿比出噤聲的手勢,壓低音量,「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殿下?」
「噓!」被誤認為闕炎熾的男寵果然還是有些好處,至少在騙取牢房鑰匙時非常好用。
「殿下,您把我們救出去了,您自己怎麼辦?」其中一名侍衛問,「您會跟我們一起逃吧?」
「……」
「殿下?」
他們的問題讓她難以回答,若是可以,她當然希望能一起逃,只不過一想到從此可能見不到闕炎熾,她心中竟出現片刻猶豫。
她果然瘋了!從此見不著闕炎熾該是歡天喜地的事,他是她的敵人呀!應該額手稱慶,她還猶豫什麼呢?
喀一聲,牢房鎖輕輕打開,上官熙嫿小心翼翼地打開牢門,深怕多發出一絲聲響,一敗塗地。
她揮手示意他們趕快逃走。
「殿下,跟我們一起走吧!」最後離開牢房的穆華突然抓住她的手,低語。
「穆華?」他大膽唐突的動作讓她微怔,從前他從不碰觸她的。
「殿下,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穆華語氣堅定,像是知道什麼似的。
上官熙嫿沉默下來,靜靜望著穆華嚴肅認真的神情,正想點頭答應……
「離開?!你們想逃去哪裡?」再熟悉不過的男性嗓音響起,陰暗的水牢頓時燈火通明。
「闕炎熾?!」心一跳,上宮熙嫿猛然回頭,當她瞧清闕炎熾陰鷙鐵青的俊顏時,血色頓時從她臉上褪盡。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應該在營帳裡溫香暖玉抱滿懷才對!
「你們還沒回答本皇爺的話呢!」危險地瞇起鳳眸,闕炎熾的眸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聲線陡沉。
還說穆華只是貼身侍衛,在他看來兩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不然兩個男人的手怎麼會緊緊握在一起?
無名妒火熊熊燃起,幾乎焚燬他的理智,闕炎熾咬緊牙根,從沒想到自己竟會為一個男人吃味。
「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吧!」深吸一口氣,上宮熙嫿站了出去,「是我放他們逃走的。」
「是你?!」闕炎熾挑高一道濃眉,總覺得他的動作是在袒護穆華。
「是我。」上官熙嫿用力頷首。
好!很好!真是好極了!
闕炎熾冷冷的瞪住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不顧一切的愛他,換來的竟是這種下場。
「來人啊!把他們全拖出去殺了!一個都不准留!」他赫然下達命令。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放他們出來的人是我!就衝著我來啊!」上官熙嫿瞬間變了臉色,驚慌地大喊。
「上宮熙,你有什麼資格和本皇爺討價還價?!」闕炎熾怒問。
「人是我放的,」面對他沉怒的俊顏,上宮熙嫿反而平靜下來,回視他染上風暴的黑眸,「所有的罪我一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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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放人犯有什麼下場?!鞭笞一百鞭。
上宮熙嫿被縛在柱子旁,倔強的抿唇不發一語。
相較於面無表情的闕炎熾,張將軍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皇爺,這個懲罰會不會太輕了?」張將軍伸手撫過黑鬚,「要不要乾脆殺了他,好殺一儆百呀?」
闕炎熾冷冽如刀的眸光掃過他。「怎麼?你對本皇爺的處置有意見?」
「沒、當然沒有!」張將軍被他瞧得打從背脊泛寒,連忙陪笑臉,「皇爺決定就好,小的不敢有意見。」
怪了,私放人犯的不是他,他卻比犯人還緊張。
「既然張將軍沒有意見,」闕炎熾狀似懶洋洋的擺手,實則目光從不曾離開過上宮熙嫿。「行刑。」
「是。」負責刑罰的士兵聞言,揚起鞭子在空中甩了甩,最後重重落在上官熙嫿的背上。
啪一聲清脆響亮,是鞭子打在肉上的聲音。
上官熙嫿咬緊唇,背部傳來的劇痛差點讓她昏過去。
「第二鞭。」行刑的士兵冷漠的喊道,又是毫不留情地甩下一鞭,鮮血立時染紅了布料。
「第三鞭!」
「第四鞭!」
究竟鞭了幾鞭,上官熙嫿已經渾然不知。她只覺好痛,痛感幾乎麻痺了她,有那麼一剎那,她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意識才會漸漸模糊。
「第十二鞭!」刑場上一片靜默,只聽得見士兵的喊聲和鞭打的聲響。
闕炎熾表情深沉難測,教人讀不出心思,犀冷的眸光緊緊落在上官熙燼身上。
「第十三鞭!」
「停!」猛地,闕炎熾喝止士兵的動作,漂亮的鳳眸異光閃過。
「皇爺?有什麼不對勁嗎?」瞧得正起勁的張將軍聽見他忽然喊停,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冷冷的,闕炎熾不發一語地走近場中的上宮熙嫿,墨黑色的陣子裡有股風暴在醞釀。
除非是他眼拙看錯,要不然的話……
「怎麼不打了?不是還沒一百鞭嗎?」感覺到他走近身邊,上官熙嫿鬆開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唇,虛弱又倔將地譏諷。
對她的挑釁恍若末聞,他只是靜靜垂眸望住她,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
被他的目光瞧得十分不安,上宮熙嫿不滿的皺眉,下一刻,他猝不及防的扯開她胸前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