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的臉皮這麼薄。」殷羿凝望著她臉上迷人的嫣紅,啞聲道。
「我、我……我去幫你煮點東西吃。」她低下頭既尷尬又羞愧的說道,然後迅速的離開浴室。
殷羿無聲的一笑,搖了搖頭,伸手脫去身上的長褲、內褲正打算要洗澡時,去而復返的聲音卻突然毫無預警的闖了進來。
「對不起,我忘了問你你想要吃東西嗎—啊!」突然看見渾身赤裸的他,施映蝶不由自主的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噢,她真的想死,誰願意成全她的心願?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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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一片沉靜,除了偶爾傳來湯匙與餐盤碰撞的聲音外,安靜無聲。
施映蝶這輩子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尷尬過,她好想逃呀,但是又無處可去。回房間不對,去客廳也不對,因為客廳和餐廳根本相隔不到幾步路。她更不可能離開這個家,因為她所有的家當都在這裡,之前所租住的麻雀居鑰匙早就丟還給小氣房東了,而且還是用很不可一世的表情丟還人的。
嗚∼她從來都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是個傻大姊,常有神經大條的脫軌演出,因為她長得這麼纖細、嬌小、漂亮,而且楚楚動人,所以只要適時的裝出無辜的表情,總是能夠否極泰來、化險為夷的讓人察覺不到她的迷糊天性。
可是面對路人甲乙丙丁或者是眼中只看得見她美麗外貌的追求者,她可以用這招式。但是面對以後可能要朝夕相處的「老公」,她要怎麼遮掩這個令她自己都覺得丟臉的天性呀?
還是老實都招了算了,包括她是為了他的錢才會和他結婚這件事也一併說了,如果他覺得被騙了,不爽想離婚的話,她至少還可以保留清白的身子離開他。
「嗯,嗯,咳!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她輕舔了下唇瓣,鼓起勇氣開口道。
他聞言抬起頭來看她,讓他明顯的兩輪黑眼圈頓時出現在她面前,使得她忍不住的猶豫了起來。她是不是應該要先讓他休息一晚,等他沒這麼疲累的時候,再和他談這些事比較好呀?
「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遲遲等不到她開口說話,殷羿問道。
「你會不會覺得很累,要不要先去休息?其實我要說的話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必急在這時,明天等你休息夠了再說也不遲。」她看著他的黑眼圈猶豫的說。
「沒關係,只是聽你說話而已,這點力氣我還有。」殷羿說。
事實上是,他可以感覺到她的緊張與不自在,他希望能靠聊天與更長時間的相處讓她熟悉他的陪伴與存在。畢竟他們都已經結婚是對合法的夫妻了,而且待會兒還要同床共枕,不是嗎?
「喔,那……」施映蝶不由自主的又輕舔了下唇瓣,感覺有點緊張。
「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沒關係。」他安撫的對她說,見她仍感不安,於是又補了句話:「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這話是你說的喔,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生氣?」她眨了眨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尋求他的保證。
殷羿點頭。
「不管我說什麼?」還是有點擔心。
「我發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他凝視著她的雙眼,認真的發誓道。
「你不用說得這麼認真,我相信你就是了。」施映蝶急忙搖手道,然後又猶豫了一下,才在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說:「殷羿,我必需老實跟你承認一件事,我之所以會和答應和你結婚,其實……」她倏然閉上眼睛大聲的說,「其實完全是因為你很有錢的關係。對不起!」
說完她閉緊雙眼,屏住氣息,等著他發火的反應,可是四周卻一片沉靜,聽不見任何關於他的反應的聲音。她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來偷看,只見坐在她對面的他正一臉平靜的微笑凝望著她,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怒容。
「你不生氣嗎?」她睜開雙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道。
「我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嗎?」殷羿微笑的回答。「更何況我不覺得你剛剛說的話,有什麼地方值得我生氣的。」
「可是,我是為了錢才和你結婚耶!」她難以置信的愕然道。
「我的錢也是屬於我的一部份,我很高興至少我還有一點可以吸引你點頭和我結婚之處。否則的話,我豈不是娶不到你?」殷羿毫不介意的微笑。
施映蝶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她被他的反應給搞混、搞傻了。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呀?竟然毫不在意她是為了他的錢才會嫁給他。難道說他真的那麼喜歡她,喜歡到不在乎她是愛他的錢還是愛他的人嗎?
想到這兒,施映蝶倏然渾身一僵,臉色不由自主的白了起來。
「怎麼了?」發現到她的異樣,殷羿柔聲問道。
「一切都是假像,不是你的想像。」施映蝶搖著頭,喃喃自語般的對他說。
「什麼意思?」殷羿眨眼問道。
「意思是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楚楚可憐、溫柔敦厚、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外表給你的假像。我……呃,其實是個少根筋的傻大姐,常常會做出令自己都覺得想噴飯的脫軌演出,雖然不是常常這樣,但是總會突然發作,像剛才……呃,不小心跌下床和把你看光光的事就是這樣。而且你不知道的是,我剛剛衝出來之後還笨的撞到房門。」她下意識的揉著之前撞到的額頭,紅著臉說。
「有沒有受傷?」殷羿迅速地問道。
「啊?」
他瞬間換到她身邊的位置坐下,以一臉關心與心疼的表情伸手輕觸她近距離看才看得出已經長了一個小包的額頭。
「痛嗎?」他關心的問。
施映蝶茫然的看著他,面對他的溫柔與眼中的關心與心疼,她再次愣得說不出話來。
她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對他下蠱毒迷惑他,但是為什麼她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把自己最不堪的原形都攤在他面前了,他卻毫無反應也不在意,仍以一副珍惜、疼愛的溫柔態度對待她呢?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她問道,「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表裡一致的完美女人,我……」她話未說完就被他伸手輕壓在她唇瓣上打斷。
「我並沒有把你想像成一個完美的女人,也知道你並不像你的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纖細柔弱、細心溫柔。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柔聲的微笑道。
「你怎麼知道?」施映蝶眨了眨眼,愕然的問道。
「你曾經對我大聲咆哮,還曾當著我的面大罵三字經記得嗎?」他微笑。
施映蝶瞬間睜大雙眼,驚愕的回想她什麼時候曾當著他的面罵過三字經了,她怎麼不記得了?
「除此之外,」沒理她的驚愕,殷羿繼續的說,「這我還是第一次吃到甜的蛋炒飯,滋味嘛,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吧。」
甜的蛋炒飯?施映蝶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餐盤上,然後對她苦笑了一下。
轟!
瞬間,施映蝶變成了史上第一尊紅色的木頭人!
第三章
殷羿看著沉睡的施映蝶,她蜷曲在他的床上,黑如絲緞的秀髮披散在她臉旁,將她原本細緻白晢的臉龐襯托得更加弱不禁風。可是他卻知道她柔弱的只有外表而已,真正的她比多數男人都還要堅強。
他知道她,比他對她承認的知道還要多更多,因為過去他曾經暗戀過她一段短的時間。
她可以算是他的學妹,只是在她進入「崇道」就讀時,他已從學校畢業去了美國。關於她的事,都是經由與他連絡甚勤的學弟告訴他的。
他還記得學弟第一次與他提起這個小學妹時,在寫給他的信裡,字裡行間寫的都是驚艷。
學弟告訴他說,雖然他常讀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兩句四字成語,但是直到看見了她,他才真正的瞭解到沉魚落雁與閉月羞花所代表的意思。
學弟誇張的說法讓他不由自主的對這個沉魚落雁的小學妹感到好奇,所以他在回信中特意說了謊,激學弟寄幾張照片來證實他不是情人眼底出西施,錯把母豬當貂蟬。
然後,他果然收到了學弟寄來嗆聲的照片,而對照片中的人一見鍾情。
施映蝶,她的名字。
她的身高一六二,體重四十五,血型是O型。
她在家中排行老大,有兩個分別小她三歲與四歲的妹妹,長得也錯,但是卻比不上她的一半。
她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最討厭的顏色則是深色。
她喜歡英文,討厭數學和會計,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學期成績卻總能平穩的維持在全校前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