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妳有再充分的理由,都不能在車子行進間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他臉色鐵青的譴責,並暗自狼狽的拭去身體因她剛才突然貼近所產生的悸動。
見鬼了!他怎會突然心跳加速?
眼角餘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既尷尬又有點無措的樂樂,感覺心跳竟瞬間漏了一大拍,他趕忙將視線調回前方道路,眉心不由自主的聳成一座小山丘。
女人,果然全是麻煩!
陶樂樂難受的低下頭,心裡暗自叮囑自己,以後一定要注意別再發生類似的事,以免成了讓他討厭的女人。
「幹麼不講話?」校園已遙遙在望,謝昱軒察覺她許久都沒有再開口,不禁隨口問道。
「我怕影響昱軒哥的行車安全。」她帶點委屈的低聲回應。
「……」謝昱軒呼吸窒了窒,顯然這丫頭誤會了他的意思,他懊惱的加以解釋:「說說話無所謂,只要不要有不智的舉動就可以。」
「知道了。」她乖巧的點點頭,小心的覷著他的臉色。「那昱軒哥……不生我氣了?」
「不生氣。」謝昱軒倏地握緊方向盤,打開車窗讓空氣吹進車廂裡,抿緊嘴部線條,稍顯僵硬的吐出三個字。
「嗯。」她鬆了口氣的輕應。「謝謝昱軒哥。」
窗外的熱氣吹拂在謝昱軒臉上,莫名的讓他的心情產生些許浮躁。
見鬼了!他什麼時候開始會費心解釋別人對他的誤解?怎麼他的行為在遇上這丫頭時,總會超出他的原則範圍?
緩緩將車駛入教師專用停車場,車上的兩人都不再開口說任何話,直到下了車分道揚鑣。
☆☆☆☆☆☆☆☆☆☆ ☆☆☆☆☆☆☆☆☆☆
學期末,陶樂樂抱著原文書由圖書館裡走了出來。
她的成績不差,但為了拿得更好的成績,她仍在沒課的時候到圖書館裡溫習功課。
太陽緩緩落到地球的另一頭,踩著美麗夕陽的餘暉,陶樂樂的腦子開始想像著昱軒哥會幫她找到什麼樣的打工機會?
最好是能在他身邊工作,但這種機會恐怕很難實現,畢竟她從沒聽過他需要任何助手,這個願望無疑是異想天開。
淺歎一口,她轉向走往自己的宿舍,不料卻意外聽見草叢的另一頭傳來謾罵聲,令她忍不住好奇的轉頭偷看——
「麻煩你照子放亮一點,我是尊重你才喊你一聲教授,怎麼?才遲到個兩、三次,你就叫我不用再來了是怎樣?」一個男生嘴裡叼根煙,對著一個背對她的男人叫囂道。
「就是說嘛,我老子都沒管我這麼嚴,你是不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秀?」另一個長得像小癟三的男生抖著腿附和。
「要是你不肯放我們一馬,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唯一的女生將一頭半長髮染成五顏六色,口吻也全然像個小太妹。
陶樂樂細抽口氣,連忙用手掌摀住自己的嘴。
她以為學生找教授麻煩只是電視劇裡過於誇大的情節,以往見到類似的新聞也頗不以為然,沒想到這會兒竟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上演!
不過那教授……到底是誰啊?怎麼那背影看起來有點熟悉?
「修我的課三大原則,遲到三次,當!報告沒交,當!期中期末考不及格,當!難道你們沒事先打聽過嗎?」
當那名背對著她的教授終於開口,陶樂樂聽見那人的聲音,差點沒當場昏厥——
昱軒哥?!這絕對是昱軒哥的聲音沒錯!
他居然被學生找麻煩了?!
更要命的是,他不但沒有放軟姿態,反而更厲聲申明自己的原則跟立場,這下那三個混混似的學生會不會對他不利啊?
撇開那個女生不算,至少還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大男生哪!他們打算怎麼對付原則至上的昱軒哥呢?
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瞠大雙眼、雙腿發軟的瞪著謝昱軒的背影,暗自祈禱不要發生任何難以收拾的局面才好。
「欸欸欸!老子說這麼多,你是聽不懂是不是?」叼著煙的男生把煙吐到地上,捲起袖子,一副準備「行兇」的凶狠模樣。「只不過要你點個頭而已,你是聽不懂嗎?」
謝昱軒冷靜的凝著他。「懂,但是我做不到。」
「你——」男生瞬時臉紅脖子粗,捲起袖子的手臂隨即揚起,卻讓唯一的女生給攔了下來。
「教授,我們實在不想對你動粗。」女生試著用柔性勸說來勸導這位食古不化的教授。「麻煩你就讓我們過關吧。」
「抱歉,我做不到。」謝昱軒不動如山,平直的聲音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夠了!妳跟他講這麼多幹麼?他根本是個混帳!」
「靠!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學不了乖的!」
電光石火間,兩個大男生當真開始對謝昱軒動粗,亂揮的拳頭不斷往謝昱軒身上招呼——
陶樂樂快站不住腳了,她緊靠著身後的大樹,她想呼救,想找人來救她的昱軒哥,可是她的喉嚨卻像卡著乾澀的饅頭似的,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軟的不行,想來硬的嗎?」顯然謝昱軒並不懼怕那兩個學生對他拳打腳踢,只見他利落的移動身形,手腳並用的擋掉對方凌厲的攻擊。「忘了告訴你們,我是空手道五段,不怕的就來吧!」
咦咦咦?
空手道五段?!
陶樂樂用力的閉了閉眼,不敢置信的掏掏自己的耳朵。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的昱軒哥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目瞪口呆的緊盯著那兩個男生逐漸氣喘如牛,謝昱軒卻游刃有餘的化解他們的攻勢而臉不紅氣不喘,陶樂樂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冒出紅色愛心,心中的崇拜指數呈等比級數竄揚!
酷!太酷了!
她從來不知道昱軒哥有這麼酷的一面,這讓她全然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無法自拔。
陶樂樂眼睜睜看著戰爭在前方開打,然後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看見那兩個大男生狼狽的偕同那個女生挾著尾巴逃逸,她才有勇氣由樹叢後走向謝昱軒。
「誰?」敏感的察覺有人靠近,謝昱軒身體一凜,猛地轉身,愕然的發現她的存在。「妳怎麼會在這裡?」
「嗯……我剛從圖書館回來,正好經過這裡。」她想擠出笑容,但剛才的畫面著實太過刺激,讓她的笑顯得十分僵硬。
謝昱軒瞇起雙眼。「妳都看到了?」
「不巧,都看到了。」她坦承,並眼尖的發現他的襯衫因剛才的「運動」而脫線、破損,指關節也出現紅腫及些微破皮現象,她緊張的上前抓住他的手查看。「昱軒哥,你受傷了!」
像被燙到了似的,謝昱軒連忙扯回自己的手。「小傷,不礙事。」
「不行!不管是再小的傷口,都得立即處理。」不由分說的抓著他轉身欲走,卻發現他不動如山,像頭牛一樣絲毫未動。「昱軒哥?」
他蹙著眉心。「妳要帶我到哪裡去?」
「到……呃!」甫一開口,她隨即彆扭的閉上嘴,尷尬的低下頭。
「妳不會是想帶我到女生宿舍吧?」凝著她半晌後,謝昱軒輕歎口氣,無法想像他一個大男人「單槍匹馬」直闖女生宿舍那個男人禁地,更別提他教授的身份,恐怕他一走進宿舍大門,漫天的謠言便會在瞬間傳遍整個校園。「還是到我家去好了。」
☆☆☆☆☆☆☆☆☆☆ ☆☆☆☆☆☆☆☆☆☆
換下破損的襯衫,在陶樂樂的強烈堅持下,謝昱軒不太甘願的由儲藏室裡拿出醫藥箱。
原本他打算自己隨便上個藥也就算了,誰知樂樂還堅持要為他服務。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明天就好了。」見她又是消毒又是包紮的,他覺得自己從鐵錚錚的男子漢變成柔弱的小花,還真有點適應不良。
「不行,就算只是被針扎到,都要小心消毒上藥。」她像個小老太婆般嘟嘴叨念著。「我有個鄰居,年輕力壯喔,有天走路不小心踩到釘子,他也當成小傷所以沒去管它,結果傷口越來越嚴重,整個潰瘍發爛,不得不去看醫生,竟然被醫生宣佈得了蜂窩性組織炎,搞到後來要截肢呢!」
謝昱軒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有沒有這麼嚴重啊?」
「真的啊!我騙你幹嘛?」小心的在他擦傷的部位貼上OK繃,她這才滿意的勾起淺笑。「好了,應該很快就會好,要是明天還有紅腫現象,記得去醫院檢查喔。」
謝昱軒無力的揮揮手,瞪著隨手掌揮動的OK繃,頓時有種返老還童到五歲時光的錯覺。
「對了昱軒哥,你的針線盒呢?」將他的醫藥箱收拾好,陶樂樂轉而向他索取另一個「寶盒」。
「妳要針線盒做什麼?」雖然他從來沒用過,但他記得剛搬到這裡來時,母親曾交代過有幫他準備那種東西,所以針線盒應該正被塞在家裡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