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請假了。」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這裡。
盧萸貞怔仲不安的看著他,他該不會是為了陪她來醫院而請假吧?他不是不喜歡她嗎?還是他只是單純的不想上班?
「為了我嗎?」她這樣說好像太自大了,但怎麼想就只有這個理由。
「當然是為了你。」他嚴肅的看著她。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他他他他他……不會現在要、要對她說些什麼害羞的話吧?
「為了讓你欠我人情。」他勾起嘴角。
他這個人最令人討厭的就是這一點——動不動就把她的一顆心搞得七上八下,她報復的把重量壓在他身上。
「盧小姐,你的體重要控制一下了。」他不著痕跡的取笑。
「我是穠纖合度,你該不會喜歡那種紙片人吧?」她在身體難受之餘,還是不忘探問他的喜好。
「我不喜歡你是紙片人。」她現在這樣子就很好了。
總之,他就是不喜歡她,她沮喪的想。
像來時一樣,盧萸貞坐上他的車,她的腦袋鬧烘烘的,他到底講了些什麼,她完全聽不太清楚,直到要下車時,才驚覺他竟載她來到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裡是哪裡?」若是他有什麼不良企圖,以她現在虛弱的模樣,就只能任人串割,不過對方若是於默濤——一個對她興趣缺缺的男人——她一點都不擔心。
「我住的地方。」看她昏昏欲睡的愛困模樣,他忍不住用手摸摸她的臉。
「我要回家。」她想回家睡覺,就算他多麼的熱情好客,她都沒力氣應付。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的話?」她一個人住,他不放心,索性把她帶回家照顧省事。
他說了什麼?可以再講一次嗎?
還來不及問清楚,盧萸貞就被他拖著走進門,她一碰觸到沙發,立即淪陷在軟綿綿的椅子上靠躺著。
「先吃藥再睡。」於默濤搖醒她,將水杯遞過去。
她迷惑的看著他——他一下溫柔、一下惡劣,生病的人該是他才對吧?
「吃藥。」
「謝謝。」謝謝兩字幾乎是用氣音說的,接過藥丸,一口吞下,喝口水,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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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被單上淡淡的清潔香味,盧萸貞懶懶的翻過身,舒服的呻吟出聲,好想就這麼一直賴在這裡。
早上的溫度偏低,但身旁的體溫很暖,盧萸貞嘴角帶笑,她手一伸,忍不住抱著熱源……
下一刻,她猛然睜眼,入眼的是於默濤放大的熟睡臉孔!
這樣的衝擊太大,她動也不敢動的只能屏住氣,感覺他呼吸的熱氣在她的臉上。
他……他怎麼會睡在她旁邊?她……她又怎麼會睡在他旁邊?到底是誰先開始的?
察覺到他的臉又靠近她一些,她緊閉著眼,很緊張的忍耐著,深怕打草驚蛇。
過了一分鐘後,盧萸貞微微張開一隻眼,趁於默濤仍在熟睡,打算將手縮回的同時,他懶懶的睜開眼,剛好對上她的。
「早安。」蛇說話了。
「早……」
「還會不舒服嗎?」手探上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我很好。」她小心翼翼的將手縮回來,偷瞄他一眼,他看似沒發現,她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色狼!」他捉著她的手腕舉高,用不慢、不重的語氣指責。
她撐起身,抽回手順順亂翹的波浪鬈發,「上次被我抱過的隔壁弟弟,現在考試都嘛一百分。」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侮辱人了,害她忍不住說謊。
他想笑,但知道這舉動會惹惱眼前的女人——這女人對自己是真的非常有自信。
「我生病,為什麼會在你家?」她一臉懷疑的看著他,想起昨天她生病,他沒送她回家,反而把她載到他家……
「你昨天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他面不改色的說謊。
是這樣的嗎?「那你怎麼也睡、睡在這裡?說!你覬覦我的美色多久了?」他剛睡醒時傭懶的感覺讓她感到很危險,她抬高下巴,藉機躲避他的視線。
「這裡是我的房間,我不睡這裡是要睡哪裡?」他睇她一眼,「去清洗一下,準備吃早餐。」
她大病初癒,得好好補充一下營養。
「等一等,我還沒問完。」她還有一肚子的疑惑,怎麼都想不透。
「盧小姐,你都是這樣對待照顧你一夜的恩人嗎?」昨夜她睡在沙發上又是冒汗、又是踢被,他索性將她抱回房間就近看管,這也讓他昨晚沒有什麼睡眠。
「你照顧我一整夜?」她簡直沒辦法想像那個畫面,「你有乘機偷打我吧?」依照他愛記恨的個性,不無可能!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你欠我一次。」見她疑神疑鬼的猜測,看來他在她的眼中評價並不高。
她白了他一眼,和他在一起,病情加重果然不是沒有原因,但他好心收留她一夜也是事實,只是她記得在醫院拿藥,之後的過程卻是怎樣都想不起來……
「我昨晚有怎樣嗎?」
「你覺得呢?」他愜意的看著她,就愛看她緊張的模樣。
「我怎麼知道。」她丟的是問題,為什麼他回的也是問題?
「先吃飯,有問題晚點再問。」他起身,露出精實的上半身。
盧萸貞瞪大眼,看著他裸著上半身在屋內走動,突然覺得空氣變得很稀薄。
她好歹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雖然是在他的住處,但他總該表示一些拘謹,哪有人會像他這般隨意的?
看著他走到衣櫃前,隨手拿了件襯衫套著,這平常的動作,但她突然覺得很煽情,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是衣服的關係嗎?可以要他換一件套看看,看她還會不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看夠了沒?色狼。」他拙著袖扣,頭也不回的道。
「誰、誰是色狼?」她吞吞口水,臉紅的反駁,「是你自己愛賣騷。」
眼尾瞄見床邊的內衣,她瞇起眼,這傢伙是帶女人回來過夜嗎?內衣也不收好,是要在睡覺時回味嗎?
噁心!
最氣人的是,那女人的內衣還跟她穿同一廠牌——嗯∼∼這家牌子果然賣得不錯,有口皆碑。
「于先生——」她冷冷的喊著,見他看著她手指著床邊的黑色內衣,「請你將私人物品收好。」
他這算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居然要她看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
有女朋友的人還來招惹她,她決定要跟他畫清界線,老死不相往來——
「那件是你的。」他連瞄也不瞄。
「我的?」她急忙伸手探上自己胸口,發現衣服底下空無一物,臉色一白。
於默濤瘧到床邊,拾起那件黑色內衣遞給她,一臉無辜的解釋,「你全身冒汗,我只是想讓你好睡一點。」
她丟臉的搶過內衣,十分憤怒道:「你怎麼可以脫掉我的內衣!」還好這件樣式很漂亮,不然她會更糗!
「我解釋過了。」是她熱到翻來覆去,他才好心幫她「解脫」。
「你……你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內心好希望他會君子的閉上眼睛。
「我忘了。」昨晚他只想著讓她好睡一點,其他什麼都沒想;不過她今天這麼一問起,昨夜入眼的香艷書面浮現,還算是不錯的回憶。
「忘了就好。」她得到滿意的答案,開始使喚起他來,「快去弄早餐,我不要沙拉、不要豆漿,土司的話要切邊。」
看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連忙解釋道:「我是病人。」一手支著額頭,「頭還有點昏。」
明知她是假裝的,他仍皺起眉頭,考慮著要不要再帶她去一趟醫院。
等到他一走出房間,盧萸貞立即在大床上滾來滾去的弄亂被單,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走到浴室,發現多了一組清潔用品,她快速的刷牙、洗臉完後,又回到房間默默的將被單摺好。
踏出房間,她這才認真打量他的住處——明亮乾淨,每樣物品都有秩序的收納著,看得出平時有整理的習慣。
她慢慢摸到廚房,看見餐桌上擺著烤土司,「需要幫忙嗎?」雖然這麼說,屁股還是坐在椅子上。
「不用。」
「我突然想吃中式早餐。」她故意找他麻煩。
他將一顆荷包蛋放在她的餐盤裡,完全不予理會,「快吃。」
「你會下廚嗎?」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居家好男人。
「我只會簡單的,你不會嗎?」他倒了杯熱牛奶給她。
她大口吃著早餐,不忘辯解道:「不是不會,而是不想做。」天底下哪有難得倒她的事,是她太忙,沒時間花在煮食上。
「是嗎?那下次中午的便當就麻煩你了。」
「為什麼我要替你帶便當?」她慢慢啜飲著熱牛奶,覺得身體暖暖的,得到了滿足。
「我想吃美食家的料理。」看她胃口好,恢復了精神,他不禁微扯起嘴角。
「好吧!等我心情好,就替你帶便當。」她被人輕輕一捧,整個人立刻飛上天。
兩人度過算是愉悅和平的早餐時間後,她待在客廳裡悠閒的看著晨間新聞;他則是在廚房裡收拾著,等他從廚房出來,她看著時間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