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聽!」黎安用力甩卻甩不開他的大手,反而整個人被他拉進懷中,動彈不得。
「我說……」他將她的臉扳正,眼睛對眼睛,看得她盛怒的眼轉為慌亂再轉為羞澀,他才笑意盎然的緩緩開口:「我要說的是……一個吻就免了,我對你那淡而乏味的吻沒興趣。」
心,怦怦亂跳,鼓噪不休。
她看著他,感覺眼睛酸酸澀澀地有點難受,一股淚意衝上鼻腔,竟覺濃濃的委屈 。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她的初吻,他卻這樣的奚落她、笑她……
該死的東西!她真的快被他氣死了……
瞧見她極力壓抑住湧上的淚意,瞧見她緊抿著唇就怕自己哭出來,瞧見她那直勾勾瞅著他既委屈又難過的眼,關日彬的心抽動了一下,眸光一黯,低頭吻上她那嬌嫩脆弱的紅唇——
她一驚,下意識地想躲,關日彬的大掌卻定住她的臉,讓她逃之不得,只能呆呆的迎接著他溫柔的舔吮,讓那靈巧的舌尖不著痕跡的抵開她的貝齒,探入她的嘴裡翻攪不休……
吻,加深加重,像是要她徹底投降似的,火熱寬大的胸膛貼靠著她起伏不已的酥胸,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環束她的腰際,讓她不得不與他的身體緊密的貼合……
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的熱力,他的渴望……無所不在的傳遞給她……
黎安暈眩著,覺得無法呼吸,整個人軟軟地癱在他懷裡……
良久,他才放開她,讓她在他的懷中不住嬌喘。
「你……怎麼可以又吻我?」她緊緊扯住他的上衣,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吻。」關日彬面不改色地淡道:「現在你明白了吧!這樣的吻才叫男人的吻,可以讓你心跳,讓你心動,讓你頭暈目眩、神魂顛倒,連站都站不住……」
「不要說了。」真是羞死人。他總是這樣,讓她體會到什麼叫天堂的滋味之後,又馬上把她打入地獄,讓她嘗透了難堪。
偏偏,他說的沒錯,剛剛那個吻讓她震撼得不知該怎麼辦……
她怎麼可以對弟弟的吻動心呢?他不是說他對她沒興趣,他不可能愛上她這樣的老女人?那又為什麼這樣對她?
存、心撩撥、一逞弄、欺負她……
關日彬揚起了壞壞的一抹笑,存心遮掩自己對她難以自拔的情意。「怎麼樣?想不想再來一次?」
啪一聲——
她甩了他—個耳光,熱辣辣的疼在他的左頰燒成—片。
「你是渾蛋!」罵完,黎安忘記腳傷未癒,往前跑進屋,甩上門,身子不穩腳一拐,結果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淚,終是撲簌簌地落下,一顆接一顆,一串又一串,已經分不清是因為腳痛還是心痛了。
門被無聲無息的打開,關日彬走了進來,見狀,二話不說的彎身將她抱起——
「放開我!」她用拳頭打他,一直打一直打,他不痛不癢似的任她打,任她罵,一直到他將她安穩的放上床。
「你的腳還沒完全好,明天早上我先帶你去上藥,再送你去學校。」他彎身幫她脫下鞋子。
他的親密舉動讓她臉紅到耳根。
她這樣打他,他為什麼不生氣?還說明天早上要帶她去診所上藥?黎安的心五味雜陳,縮起腳,躲進被子裡。
「不必了,我會請我男朋友來接我。」
關日彬的心一震,嗓音驀地變冷。「男朋友?」
什麼時候多了這一號人物,他怎麼不曉得?
「對,就是送我回來的余書傑老師,他說要跟我交往,我答應了,所以,以後不准你再……吻我,他如果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說完,她將臉埋進被子裡,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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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山的霧,只聽得到風聲,偶爾幾聲蟲鳴,點綴這靜寂的夜。
關日彬睡不著,指尖夾縫處一根香菸正燃著,也不知道是今夜的第幾根菸了,桌邊的菸灰缸裡滿是菸蒂。
他撥了一通電話到加拿大,接電話的正是他老哥關日笙。
「是我,大哥。」
「怎麼樣?休息夠了沒?老爸說你要先放一個月大假才肯上工,現在覺得日子很無聊對吧?你在台灣又沒有朋友,一個月要玩什麼?」
關日彬扯唇低笑。「本來還挺有趣的,誰知冒出個程咬金……對了,大哥,安安有男朋友了。」
電話筒那邊的人頓了一下,才道:「安安又不是沒交過男朋友。」
「她交過男朋友?你怎麼沒告訴我?」經他多年來在黎媽媽及自己老媽那頭探聽的結果,答案都是沒有啊,怎麼會?
「拜託,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一個人跑到加拿大唸書,對台灣的事不聞不問的,我沒事告訴你這個幹什麼?何況,安安那麼漂亮又溫柔,有男朋友一點都不奇怪啊!」
「她?溫柔?」關日彬很想笑,沒想到連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大哥都不知道她的本性其實是個虎姑婆,哈。
「是啊,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她很凶,說話毒又狠,還會打人。」
「現在?」
「一直都是這樣好不好?親愛的大哥,你的眼睛有問題。」
「好,我的眼睛有問題,敢問親愛的老弟,你這麼晚了不睡覺還打電話給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公司有問題嗎?我想不是吧,你搞不好連公司大門都還沒踏進去過哩。」
「哈,知我者莫若大哥。」他的確還沒進過公司。這個禮拜他在家當黎安的保母兼司機及煮飯工,哪有空去公司?
「說吧。」關日笙在那頭關心地道。他和彬彬的感情算是很不錯,只是好像也有好多年沒有真正坐下來談過心了。
「不如聊聊安安之前那個男朋友吧!為什麼分手了?」
「聽說是那個男的交了一個比安安更年輕漂亮的妹妹,所以把安安甩了。」
菸頭的火突然燒到指尖,關日彬發出—聲低咒,把菸塞進菸灰缸裡。「有沒有搞錯?那個男人是豬啊!」
話筒那頭的關日笙聞言哈哈大笑。「所以安安說,她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比她老很多歲的,這樣她在那個男人眼中,才會永遠又年輕又可愛,永遠都是個漂亮妹妹。」
靠!關日彬又低咒了一聲。
怎麼會有這種事?七年前她就信誓旦旦的說她永遠不會喜歡上「弟弟」了,現在又加上這一樁事,那麼,她會坦然接受愛上他的事實才有鬼哩!
煩人!
「喂,老弟,你該不會……喜歡上安安吧?」
「不可以嗎?」
嗄?「當然……可以,只不過,你剛剛不是說安安有男朋友了?」
「什麼狗屁男朋友!很快就不會是了。」他才不相信那個送她回來的叫什麼傑的,會比他更好、更吸引她!
他對女人太熱悉了,安安還沒認出他時看著他的那種眼神叫欣賞;他抱她時,她望著他的眼神叫羞澀;她所有狂亂的心跳、慌亂的舉止……全都是因為女人對男人的情愫在作怪。
還有,晚上那個吻……
他相信她已經對他動了心。
重點是要如何讓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他,然後坦然面對這個事實,否則,以安安的個性,只會當個縮頭烏龜而已。
他是個大男人,才不談那種見不得光的戀愛,偷偷的愛他不要,她要愛他,就得正大光明的承認他的存在。
第五章
清晨一太早,黎安已梳洗著裝完畢準備出門,因為她要搭公車,還要吃早餐,還得去診所一趟,因此整個早上她都會很忙碌。
輕聲下樓,怕吵醒可能還睡在她家客房的那個男人,沒想到一下樓,卻看見那個應該睡在客房的男人竟睡在客廳沙發上。
關日彬長長的腿在沙發扶手上交疊著,長長的手則環著胸,英俊的臉龐半側著,微亂的鬈發顯得更亂了,卻亂得很性感。
然後,黎安看到菸灰缸裡多得數不清的菸蒂,她皺起眉往前走了幾步,又發現關日彬身上竟然一件可以防寒的衣物或被子都沒有,就這樣睡著了,她的眉皺得更緊。
回房拿了被子覆在他身上,起身要走時又不放心的彎下身,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怕他這樣睡了一夜會生病發燒,幸好沒有。
然後,看著他的臉、他的唇,她不自禁地又想起了昨夜那個吻。
像會燙口似的,她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唇瓣,光想到那個畫面,心就狂跳不休,悸動不已。
他果真成了一個可口的男人。
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她也不得不打從心裡投降認輸,彬彬的的確確已經是個大男人,而且可口萬分,迷人不已。
但,那又如何?他不是她的菜啊!
不管昨天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而突然吻她,都只是個意外而已。
不能再想那個吻了……
否則她會瘋掉。
起身,黎安轉身要走出大門,方纔還閉著眼睛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