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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瑪德琳

  江湖相傳,十年前,雙邪在昭艷閣殺遍上門挑戰的武林高手,此後,雙邪失去所有的蹤跡,再也無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直到這幾年,武林大會上又出現雙邪的蹤影。

  「胡說八道!」李盟主氣憤的大聲喝斥,「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李洛斐……」

  「對,你說的對極了。」李洛斐勾起一抹佞笑,眼眸逐漸狂亂。

  霎時,眾人駭然。

  只見比武台上,兩道高大人影錯身飛過,李盟主苦守難攻,頻頻吞敗,李洛斐劍法利落,劍氣凌厲,步步如雲,飄忽不定。

  頭一次遇見難以預測的敵手,李盟主徹底慌了,身手也跟著遲鈍,慢了下來。

  李洛斐冷笑一聲,舉劍刺去。

  剎那間,血柱噴飛。

  李洛斐像是突然憶起什麼,匆匆瞥向台下。

  釋心澄站在人群之中,忽然迎上李洛斐投來的目光,她不知所以,只是怔怔對望,望進彼此的眼底,也望進彼此的心底。

  當看見腥濃的血液濺在他絕美的面容上,又看見他冷殘的佞笑時,她不禁摀住嘴巴,作勢乾嘔。

  第5章(2)

  李洛斐眼神複雜,立即脫下身上的大紅外袍,朝著釋心澄站立的方向投擲而去。

  釋心澄再度抬起頭,只看見一件血紅色的外袍漫天飛落下來,伴隨一陣熟悉的香氣,然後外袍蒙住了她的臉、她的身……她眼前的世界俱是一幕鮮紅。

  緊接著,她聽見驚叫聲此起彼落,以及遠處傳來一陣嘶吼聲,身旁的眾人開始起了騷動。

  她遲疑了好久,才顫抖著小手將蓋在身上的紅袍掀開,目光茫然張望,遍尋不著李洛斐的身影。

  比武台上,李盟主面如枯槁,胸窩處可見大量血跡,雙膝跪倒在地,一臉難以置信的撫著胸口,嘴角淌下鮮血,掙扎片刻,最終倒落在血泊之中,斷氣死去。

  樹倒猢猻散,眾人爭相走避,眼下這場比武大會已經無人主持秩序,鬧哄哄的,像是一場鬧劇。

  她心頭一悸,雙手緊緊抱住朱紅色外袍,渾身不住打著寒顫,腳心發涼,不由自主的直直往後退去。

  「心澄,你想去哪兒?不是說好會一直等著我?」

  她猛然抬起小臉,意外看見李洛斐佇立在自己身後,那把沾了血的翡翠神劍背在他的背上,依稀可聞到腥臭的血味。

  「你……你殺人了……」雖然早已知道他是個冷血無情的魔頭,但這還是她頭一遭親眼看見他動手殺人,竟然是這般血腥殘酷。

  「這個人假冒我的身份長達三年之久,還打著李洛斐的名義干下無數壞事,難道我不應該殺他?」

  李洛斐見她面色蒼白,探出手,撫過她冰涼的臉頰。

  「你別碰我。」她驀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撥開他的大掌。「你明明答應過我,只傷人,不殺人,結果全是在騙我。」

  他美目半掩,將眸中尚未退盡的殺意藏起,微微笑道,「我是傷了他,但沒打算殺他,是他自己衝著我的劍奔過來。」

  「你又在騙我,分明是你殺了他,就像在酒樓那樣,你也殺了那群人。」她心生惶恐,頻頻後退,不敢與他靠得太近。「我不跟你走了……我不想跟你走。」

  倏地,李洛斐沉下臉。「你走與不走由我決定,你只能跟著我。」

  「我不要跟你走了,我要去找師父……」

  「我說過,你只能跟著我,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

  「洛斐,十年不見,你幾時改了性子,當起小丫頭的奶娘?」笑彌勒笑嘻嘻的開起玩笑,絲毫不畏懼李洛斐的冷目相對。

  李洛斐不搭理笑彌勒,看著釋心澄眼中有淚,他的心異常難受,一如方才看見她在底下,眼睜睜望著他殺人,他忽然心生動搖,甚至有了片刻的遲疑。

  這是為什麼?他不禁自問。

  他殺人只看心情好壞,從來不忌諱什麼,更不曾為了誰而感到手軟,獨獨對她,這個出自佛寺深院的無知娃娃,竟然影響他這麼深。

  難道這就是釋斷塵將徒弟托付給他的原因?

  沉默半晌,李洛斐忽然放柔了嗓音,「好,全是我的不對,往後路途上,我不殺人就是。」

  釋心澄傻氣的抹去淚痕,清澈大眼瞅著他微笑示好的模樣,難以置信。

  一旁的笑彌勒止住了笑,圓臉儘是錯愕,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紅衣男子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李洛斐。

  「你說真的嗎?往後不會再殺人?」

  「我答應你,不會再任意殺人。」

  她瞪著他,纖纖素手朝著他的心窩處狠狠拍去,他整個人一震,感覺身體裡頭有某種東西正在發燙——後來他才知道,那樣東西便是他那顆死寂已久的心。

  「師叔,你只會哄我、騙我,根本沒一句真心話,你把我當作傻子,所以才這樣對我嗎?如果換作是師父,根本不會這樣對我。」

  「對你而言,你師父和我,哪一個比較重要?」他一把擒住她的皓腕,她的手心還貼在他的胸口上,感覺到一股平緩的鼓動。

  她怔怔望著他,一時之間,竟是無法言語。

  他這樣問她,究竟是什麼用意?最震撼她的是,她竟然對這個問題遲疑了,當真在心底衡量起師父和他,究竟誰比較重要?

  「你這樣問就不對了,小姑娘年紀還輕,哪裡能夠分辨誰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在挑夫婿。」笑彌勒見場面尷尬,忍不住出聲幫腔。

  「住嘴。」李洛斐美目冷冷一掃,又挪回欲言又止的麗顏,極有耐性的等著她開口答覆。「心澄,我還在等你回話。」

  釋心澄不肯對上他的目光,垂下長睫,悄聲囁嚅,「你問我,我也不清楚,師父從小就對我好,是我唯一的親人……」

  「是嗎?」聽見她的回復,李洛斐不怒反笑。「假使從今以後我對你好,甚至好過你的師父,你是否也會把我當作最重要的人放在心底?」

  「你和師父不能拿來相提並論,你們兩個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你把他當作親人,那你把我當作什麼?」

  「我……我不知道,你這樣問我,我心裡很亂,真的答不出來。」

  「我這樣問讓你心裡很亂,是嗎?那很好,很好。」

  李洛斐神秘一笑,握住她的柔軟小手,緊緊圈在掌裡。他不再追問,瞥過她抱在懷中的朱紅色外袍,目光微微一頓,嘴角微揚。

  「你笑什麼?」她迷惘的問道。

  「我笑自己蠢,居然沒算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他舉目,視線越過人潮散盡的空曠廣場,落在前方,握著她的手,心底忽然湧上一股踏實感。

  「欸,你們倆怎麼都不搭理我?」笑彌勒落後了好一陣子才跟上他們。

  「師叔,那這個師伯……」釋心澄頻頻回首,卻讓李洛斐直直牽著往前走。

  「別理他。」

  「喔!」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啼哩糊塗,路途上多了個伴,其實感覺還不賴。

  這個笑彌勒原來是個俗講僧,專門浪跡江湖民間,四處宏揚佛義禮法,如果論其輩分,真正算得上是她的師伯。

  「師伯,這真是前往神龍寺的路程?」趁著李洛斐不注意,釋心澄扯住笑彌勒的袖角,壓低音量問道。

  他們昨夜出了鹿城,一路走走停停,偶爾在城鎮相連處的中途驛站稍作歇息,約莫走了一天的路程,此刻走在不知名的小鎮上。

  「沒錯啊!神龍寺就往這個方向走。」笑彌勒舉手,指向前方,等了半晌,身後的小姑娘卻杳無聲息。

  他轉身一看,發現小姑娘心性不定,一雙大眼極為好奇的望向不遠處的歌樓,一旁的李洛斐似乎未曾察覺到她的分神,逕自往前走著。

  「我看天色也有些暗了,要不,我們今晚就在這座鎮上歇息一宿。」笑彌勒以為小姑娘累了,好心的建議。

  「笑彌勒,你跟了整整一日,還不嫌煩?」李洛斐忽然冷聲的說。

  「反正貧僧閒來無事,乾脆就一路相陪,跟著你一起將小心澄送到神龍寺。」笑彌勒笑嘻嘻的回答。

  李洛斐懶得與他多說廢話,牽起釋心澄的小手,直朝前方的客棧走去。

  看著兩人親密相依的身影,笑彌勒的臉上雖然堆滿笑意,但是眼底浮現一股憂慮,站在原地,久久未曾移動。

  「師伯。」釋心澄像是遺落了什麼,匆忙奔出客棧門口,一把挽住笑彌勒的手臂,以為他跟丟了,語氣有些著急。「您怎麼還站在這裡?您要是再不快一點,可惡的師叔就不打算點您的飯菜啦!」

  「呵呵……」笑彌勒藏起眼底的憂慮,笑咪咪的說:「小心澄,想不到你還惦記著我這個半路認來的師伯,我真是高興。」

  「當然啦!出寺之前,師父對我千叮嚀、萬吩咐,倘若日後在路上見著佛家同門,一定要以禮相待,更何況您的輩分高,當然要尊敬老人家。」

  「瞧我這個老糊塗,到現在都還沒問你,你的師父究竟是哪位佛門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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