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分開的這些年來,她對他的身高發展是這樣不抱希望,不過也許他該感到高興,因為現在的狀況超出她所想像,所以她才不相信。
寒衍幸眉一挑,一副痞樣,得意的應道:「我偏偏就是。」何婕績看著他刻意昂高的下巴,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夠了夠了,我知道你很高了啦,只是……
「你姓寒?哪個寒?寒冷的寒?這麼酷的姓一點都不適合你!」這人只差沒和主持界曲」ocalking拜把了,簡直是吵死人的男人物種,言行舉止離「寒」這個冷性質的姓氏差之千里,真是對不起他的列祖列宗。
「有人姓白就很白的嗎?還有,你不知道我姓寒?」難怪剛剛老闆叫他寒警宮時,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厚,這女人會不會太健忘了一點?
說到這問題就讓何婕綾大笑。
「呵呵呵,我以為你姓鬼……」她算善良了,當大家叫他矮子鬼衍幸時,她只簡略的省掉矮子兩字而叫他鬼衍幸,算是很顧及他小小的自尊心了,但想想他現在這種痞樣,她還真後悔自己過去是在耍什麼善良。
「姓鬼?唉,也是啦……」他輕歎一聲,「只有你沒叫我矮子鬼。」
這也是他對何婕綾一直保有深刻記憶的原因,這女孩嘴巴壞、脾氣壞,但認識一久就知道她的心腸比棉花還軟。
說起那條充滿回憶的巷子,小蘿蔔頭追趕跑跳全都在那兒,這家的孩子有三個,那家的孩於有兩個,不分你家我家統統玩在一塊兒,簡直就是古代版的蒙特梭利教學營,管他男的女的,各個年齡層都有,所以大的欺負小的,小的緊跟大的或當卒子的統統不缺。小孩子自成一格有趣的人生初期社群,天真、自然、實話實說,當時覺得被叫矮於這種殘酷的事情,如今想來,卻是人生中最坦白、單純、無欺的一段日子。
何家在那條巷子裡算是個大家族,何婕綾是家族同一輩分中年紀最小的女生,至於她那些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族繁不及備載,自家人加一加就可以組一支家族棒球隊。
他恰巧就是和她其中一個堂哥同班,加上和自己的親哥哥年紀相差太大,平時在家中宛如獨子,因此他幾乎成了何家的兄弟。只是一和何家的男孩們排排站,便凸顯出他的不同!!至少在身材這方面,他確實不符合何家高壯的口叩種,而且相形之下更矮小。
所議別家的孩子開始叫他矮子鬼衍幸或者矮於幸,後來連何家大大小小也這麼叫他,他整個是無力可回天。矮子幸叫久了,這綽號就如影隨形跟著他,直到搬離那條巷子。
「我們搬走沒多久之後,你是不是也搬家了?」何婕綾問。
他們何家是率先搬離那條舊巷子的先鋒,阿公的財產分完之後,伯叔輩的人將老房於賣給建商重建,房子拆建前大家作鳥獸散,三伯父搬到內湖,五叔往新莊搬,六叔和六嬸乾脆辦離婚,六嬸自己帶著堂哥堂姊回台中娘家去。
她老爸排行第四,是撐到最後建商要拆房子了才離開老房子的一支,原因是!!
最窮。
「是啊,沒好玩的,所以你們家搬離開一年左右後,我家老頭也帶著我和我哥搬家了。」
對呢。他還有個哥哥,不說都忘了。
那個年代,沒手機,沒網路,只有電話,但小孩子又不懂在分開前留好聯絡方式,時間一久,連名字都記不起來,就這麼失聯了。要不是有人可指認出對方,應該會連面對面坐著都認不出來彼此就是曾在巷子裡一起追趕跑跳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她看了看他那臉痞樣,好似那四個字會吃人似的,趕緊刷掉這個想法。
「我有一次回去,巷子裡的屋子都翻新了,街頭巷尾沒一個鄰居認識,而我們以前追趕跑跳的巷子也變得好窄,我幾乎要懷疑它不是原本的那條巷子。」
何婕綾說著,泛起淡淡的苦笑。雖然那問舊房子稱不上舒適的住家環境,但畢竟是她出生以來的第一個家,那種每每回憶起便每每惆悵的感覺如霧籠罩襲來,雖然現實的忙碌早將回憶吃掉了大半,她還是戀著那條巷子裡的那問老房子。
那屬於舊房子的陳腐潮濕氣味……
那一下雨就得用鍋碗飄盆接雨的滴滴答答聲……「你回去過?」他向著,嘴角不正經的揚起。
他也回去過。男人說話時吊兒郎當的語氣將她淡淡的哀傷吹得一絲不剩,她收拾感傷,火熱的氣溫在腳底直冒上煙,雖然遇故知不是件不愉快的事,可是這火熱的天氣加上她對痞子沒太大興致,無論這痞子皮相如何酷帥討喜,也讓她耐性告罄。
「喂!天氣熱得我要發毛了,我們……」改天再聊、再見、by甲by?下次再聯絡什麼都好,反正她要走人就對了。
哪知她步子都還沒移動一步,手臂就給人家牽走了。
「我們進去那邊的店裡喝點飲料吹冷氣。」他接得很順口,連那雙手的動作都萬分順手。
喂喂喂!我說警察大人老鄰居這位同學痞子先生……
第2章(1)
何婕綾盯著寒衍幸握住她手肘的大掌,他的動作自然得不得了,而且還夾帶著小小的不容拒絕,這人……這人……當警察是不是就這樣犯職業病啊?
「喂……」他連步子都堅定得讓她幾乎要小跑步起來,才不至於被逮著的手肘都到了目的地,她一雙長腿還落在千里遠之外。
「我說喂、喂!你是在抓犯人啊?我這樣讓你抓著好像是雞一樣,拜託!若是雞那也該讓我戴個帽子遮一下臉啊!喂、喂……」
就在她廢話喊叫外加鬼話連篇的同時,兩人已站在咖啡店門口,自動門一打開,不用錢的冷氣馬上轟轟轟吹掉她一身火氣。
清清涼涼呀,呼……很好。是她每次逛完這個早市後常去的怡客。
既然都被拖進來了,此時再來個不依不就這種客套戲碼也沒啥好處,她扁扁嘴走近櫃檯,指了指櫃檯上點餐單的號碼。
「我要4號餐。」然後熱門熟路往最靠近櫃檯的桌子坐下,將手上的東西全放下,整個人只差沒癱成泥狀。
還柞在櫃檯前等著付帳的寒衍幸突然回頭皺眉問:「你剛剛說我這樣抓你像在抓雞?你要什麼咖啡?你說的是真土雞還是另一種雞?」當警察的直覺反應就是對「雞」這個字眼特別敏感。
「對,焦糖瑪奇朵,賣身雞。」她在當藝人的老姊身邊多年,對於跳躍式恩考模式的人遇得多,訓練得腦袋清晰、口才一極棒,既然有人要將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統統湊在一起,她也能流利順暢地回答。
聽見她截斷式的回答,他愣了一下才漾開迷人又不正經的笑容,然後對著店員說:「焦糖瑪奇朵,焦糖加多一些。」
何婕綾睨了他一眼。
他……他怎麼知道她就愛焦糖那種甜?她實在很想抓住這痞子問清楚……為何他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可是畢竟是久末聯絡的兒時玩伴了,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問才好。
想一想,她只好扁扁嘴,就當他是警察所以神通廣大吧。
櫃檯店員對這個高大帥氣的警官一向是又愛又怕:心中既有小小的期待又害怕受傷害,沒想到今日竟然可以看見帥警官這樣衝著她笑。「寒警官這……」
這太帥了!店員小惠只差沒將小鹿從嘴裡吐出來。
「這?」寒衍幸皺起眉來看著她。
「這。……喔。這總共兩百一十元。」
何婕綾看他手腳俐落地付好帳,將吃的喝的速速端來,而那小可愛店員臉上的紅暈還沒退,她都想學他吹聲口哨了,什麼潘子鬼衍幸?她看是「艷遇」還差不宜夕。
待他坐定,她開口問:「喂,你常來?」此時叫他什麼都不對,而且她怕自己會把他叫成「艷遇」。
「還好。」不過在這兒看見過她幾次倒是真的。
她拿起主食旁的脆餅先咬兩口,調皮又暖昧地笑問:「自己一個人?一應該是如此,不然小可愛店員不會這樣看著他流口水,她從來沒見過那位櫃檯美眉態度那麼好。既然感到好奇,她就理直氣壯地問了,反正他們是老鄰居嘛。
他一雙利眼細細瞇起。「你到底想問什麼?」這位芳鄰從小就古靈精怪,目前看來,這一點倒是沒改變多少。
她咧開不太優雅的笑,「呵呵呵,不錯嘛,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他撇撇嘴看著她笑,「沒辦法,人高大又帥氣,走到哪兒都會有好處。」
她險些將手上沒吃完的脆餅往他臉上丟去,不過即使沒這麼做,那副皺眉整眼的表情也已經將所有不認同表現得很清楚。「不然你要我怎樣回答?」
說得也是。她突然覺得這人真是坦誠的離譜,是因為幹警察的關係,所以他一向這麼大刺刺無所謂嗎?他沒有一般人表面上的那種斯文修養,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刻意保持形象,這種態度讓她心情也變得輕鬆而且一直想笑。或許過去的時日真是某種無可取代的累積,所以他才會信任她於無形,講話直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