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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淺草茉莉

  「那她外曾祖父是誰?」太子訝然。

  「徐鳳將軍。」

  「徐鳳?」太子一聽臉色微變。

  這號人物他確實聽過,聽說當年在朝立功無數,先皇還曾賜予他「國柱」的封號,喻他為國之樑柱。但此人於父皇登基後便告老退隱,初始的幾年,父皇還曾多次傳他進宮討教國事,但近十幾年來,他已完全消失在朝野,一說他已辭世多年,但燼管如此,此人當年的威望仍在,所以眾人皆耳聞過此人。

  眾人訝異,原來此女就是徐鳳的外曾孫女,若是這樣,皇上應該會答應這件婚事。

  延秀暗訝,稱她為徐鳳的後代之事,自己也是首次聽聞,而這是牧為了讓她順利入宮所編造的身份吧,原來牧對她早有安排,這才能馬上說出個人物來,但是她緊張的瞥向傅挽聲,因為只要他說一句話,就可能戳破這個謊言。

  傅挽聲的臉上漾著似笑非笑的神態,瞅著她與元牧看,害她膽戰心驚,不知他會怎麼做。

  但元牧卻是面色如常,不露半點形色。「今日孩兒禮也送了,是說時候也不早了,那就先行告退了。」他斜視傅挽聲一眼,摟著柳延秀就往外走。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東宮大殿時,迎面由殿外走來了個粉面之人,那人不經意朝柳延秀一瞥,神色吃驚。

  「柳延秀,你怎麼會在這?」曾去過泉州逮她未果的田公公大喊。

  第13章(1)

  這一喊,柳延秀全身涼透,這也才終於瞭解到,她柳延秀在京城竟是如此出名,而且是惡名!

  元牧在泉州為她割發留人,在京城宮殿前為她跪求保命,朝野盛傳她妖惑皇太孫甚巨,這一刻,柳延秀的名字轟動東宮。

  這事終於鬧到皇帝跟前了。

  勤政殿上,皇帝一身怒氣的坐在龍座上,雙眼怒瞪面前的兩人。

  元牧與柳延秀雙雙跪在他面前,而太子與太子妃則站立一旁,等著看皇帝如何處置兩人。

  「你就是柳延秀?」皇上震怒的問。

  「是…,民女就是柳延秀。」柳延秀跪伏在地上,緊張得心跳幾乎停止。

  「你膽子不小,在泉州已惹了一堆是非,傳到京裡讓朕氣得差點下旨要你的命,要不是牧兒為你下跪求生,這會早已沒命,如今還敢不要命的進京找牧兒,你到底自恃有幾顆腦袋能砍,敢這樣大膽?」皇上怒得將龍案拍得劈咱巨響。

  「皇爺爺—」不忍她受驚,元牧搶著開口。

  「你住嘴,朕問的是她,沒要你多嘴!」皇上立即喝斥了孫兒,不讓他再開口為她說話。

  「一切都是民女的錯,民女自知罪該萬死,不敢請皇饒恕,就請皇上治罪後息怒!」見龍顏大怒,柳延秀不敢辯白什麼,連忙自己請罪。

  見她如此,皇上的怒氣稍微消緩了。「哼,尚知進退。」

  「父皇,您可不要讓她的乖巧給騙了,她甚至讓牧兒謊騙兒臣說她是徐風之後,想矇混進宮,還想以此身份欺君,讓您成全他們,您說這是不是太膽大妄為了!」太子可不願意放過這個能夠讓元牧被問罪的機會。

  「簡直可惡,你們敢欺君?」皇上才稍微壓下的怒氣立刻又被激起。

  「不止如此,父皇,臣妾今日過壽,皇太孫表面雖送來冰雕大禮,但是,這冰雕不過兒個時辰就融成一攤水了,什麼也沒有留下,反倒是他在東宮殿裡驚嚇臣妾,讓臣妾失態跌地之事,成為笑柄、流傳在外,讓臣妾頗面盡失,臣妾心想皇太孫之前也不是這樣的人,肯

  定是此女進了讒言,才會讓皇太孫在臣妾過壽之日如此無禮。」太子妃適時的出聲哭訴,那模樣好不委屈,似羞憤的想一死了之。

  太子滿意的瞧著自己妃子的表現。這女人就是會演,又知他心意,他才會點頭指她為自己第三任正妃。

  「反了,反了,牧兒,枉朕如此疼你,你卻在去了趟泉州之後,一連做出這一件件讓朕失望至極的事,你、你這是想毀了自己的前程嗎?」皇上果然對元牧的作為感到痛心疾首,連帶對跪在地上的女子沒有好感。

  深知皇上個性的元牧,知道現在多說什麼都是性逆,便沉默的跪在地上,就見太子與太子妃一臉得意的笑容。

  柳延秀難過的熱了眼窩,自責不已。都是因為她,他才會出了那麼多事讓皇上震怒,都是因為她!

  元牧見身旁的她眼眶泛紅,悄悄握上她的手,不願讓她承擔這所有的事。

  「皇爺爺,孫兒知道讓您失望了,但這女子是孫兒真心喜歡的,請您成全。」

  他抬起頭直視皇上的眼睛,慎而重之的說。

  聞言,龍目噴火。「到這節骨眼你還想要她?不成,這女子禍害你不淺,朕不能讓你再受她美色影響,這女子留不得!」

  「不,皇爺爺--」

  「來人啊,將此女押人大牢!」

  「不可以!」元牧硬著頭皮對抗。

  「帶走!」皇上心意已決,就是要拆散他倆,不由分說先押人再說。

  「皇爺爺!」

  「你自身難保,還想求情,就連你也給朕到佛堂上禁閉思過,若無朕允許,你休想踏出佛堂一步!」皇上龍顏大怒。

  深夜,傅挽聲薛候在東宮偏殿,但他已經等了超過一個時辰,等待的人卻遲遲未現身,教他忍不住一肚子的惱火,這怒氣毫不遮掩的顯現在臉上。

  「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待會太子出來若見到你這毛操的德行,可會怪咱家沒有帶好你。」身旁與他一同前來的田公公,一臉的閒適,態度氣定神閒,但開口卻是數落他一頓。

  氣傲的傅挽聲僅是憋著怒意,但沒多說什麼。

  傅家在他爹死後便家道中落,其他家人遷居小鎮,靠著家產做點小生意度日,而他則是赴京考取功名,雖順利中了狀元,原該衣錦還鄉,但他心有不甘,在越來越瞭解朝野形勢後,他選擇散盡手邊財產,換得田公公的幫助,透過他的引薦結識太子。

  他想唯有此路,才是他的明路。

  不過他本人是看不過田公公這個人的,明明只是個闔宮太監,卻老是以他的頂頭上司自居,不時對他施以教訓,無視他是當朝狀元、堂堂朝廷命官,時常惹他肝火上升,恨不得將這老奴的尖嘴縫上。

  但可恨的是,目前他羽翼未豐,壓根沒法對這人翻臉,不得不暫且忍氣吞聲。

  「田公公說的是,我不該急躁。」他緩了口氣說話。

  「就是嘛,急事緩辦,太子找咱們來,就是有事交代,不可能忘記咱們正等著,不過算算時辰,這事也該辦好了,不久就會出來了。」田公公胸有成竹的說。

  「聽公公的口氣,是知道太子做什麼去了,才讓咱們在這等的是吧?」他訝然的問。

  田公公嘴角撇得更高,一副理所當然的得意模樣。「這事咱家不好多嘴,但你若聰明的話,一會也能瞧出端倪。」

  他話才落,太子已拖著懶散的步伐由內殿走出,只是他頭髮未束,身上也只掛了件袍子,一現身就讓人聞到一股濃濃的香粉味,敞開的衣襟露出了點點紅痕,這分明是與女人交歡過後的放蕩吻痕。

  傅挽聲暗自發怒,明白了田公公的話了,太子是剛與女人歡好過,徹底歡快了才肯出來見他們。想來就氣,這人竟為了幹這種事,讓他枯站了這麼久!

  「恭見太子殿下,老奴見您精神愉悅,精氣神足,這也不枉老奴所費的心思。」田公公對這等待早習以為常,一見太子馬上謅媚的趨前,話語明顯有邀功的意味。

  太子斜眼睨他,哼哼笑笑。「你這老東西倒知道本宮此刻歡愉了?」

  「老奴見您神清氣爽,心想您該是滿意的,但若真不高興,老奴願自己請罪,讓您責老奴辦事不力,眼光不佳,找了個不伶俐的來掃了您的興。」田公公笑嘻嘻的說。

  傅挽聲聽到這就瞭然了,原來這女人是田公公找來的,難怪他能滿心得意的等人,想不到這老闆奴居然還負責給太子找女人作樂!而這東宮裡的女人何止千百,太子竟然還不滿足的向外尋歡?他心下對這東宮太子再失望一次。

  「算你這個老東西能幹,這回的這個還可以,不過下次別再往妓院裡找人了,這些女子雖然有侍奉人的經驗,但萬一消息走漏傳開,於本宮名聲有損,總是麻煩。」太子朝田公公笑笑後又蹙眉提醒。

  「是是是,老奴不找這些煙花女子了,下回給您換個新鮮閨女回來。」田公公投其所好,涎著臉道。

  「嗯,記得事情給本宮辦得乾淨些,多花點錢無所謂,但別給本宮留了爛尾--可你這奴才萬般好,就是貪財,本宮讓你辦事,你可別從中污了好處…」

  太子話還沒講完,「咚」的一聲,田公公趕忙跪下,急著喊冤,「天地可監,老奴是貪財,但又不是不要命了,您的財,老奴是一個子兒也不敢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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