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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沈韋

  「……那不都是一樣。」她又好氣又好笑,這人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簡單說,他就是想再親她就是了。

  「由你主動叼我的舌頭,哪裡一樣?要不,你試試,絕對會發現其中的不同。」他大方將嘴湊上,熱烈歡迎她試上一試。

  「我才不會上你的惡當。」哼,她才沒那麼傻。

  殷槐笙不疾不徐躺在她身邊,語氣輕柔誘哄。「真的不要?」

  「可是我很想要。」他輕抵著她的額頭,廝磨輕喃,熱力四射,充滿誘惑。

  「那……那……」不行,他太靠近她了,她已被他迷得團團轉,腦子完全不管用,此刻就算他說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她也會深信不疑。

  「那你就順從我的想望吧。」他狡黠一笑,明白她已兵敗如山倒,手中的視線綠落到床褥上,挑逗的長指捻起一束烏黑亮澤的秀髮移至唇邊輕輕印下一吻。

  帶著引誘的動作使曉兔意亂情迷,壓根兒就無法抗拒,乖乖臣服在他懷中。

  他的唇帶著滿滿笑意,靠近再靠近,打算好好呵疼懷中這教他憐愛的小女人之際,雜沓紛亂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他的好興致,他眉心一擰,關上的門扉驀地遭人自外用力推開來,破壞此刻的旖旎浪漫。

  「我的老天爺!你們在做什麼?」闖進琥珀廳興師問罪的徐水蓮驚愕瞪著躺在曉兔身邊的殷槐笙。

  緊跟隨在徐水蓮身旁的徐書意見狀倒怞了口氣,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眼前共臥的男女根本是敗壞道德、放蕩無恥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她別過臉去,替他們感到羞恥。

  殷槐笙氣定神閒自曉兔身旁坐起身,順道拉她一把,讓她端坐在身畔,他好笑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徐水蓮。「我們想在『關』起來的房裡做什麼是我們的事,倒是『不請自來』的殷夫人比較可議吧。」

  曉兔羞窘不已,可為了和殷槐笙一搭一唱,她努力表現出不在乎的模樣,唯有天曉得,此時的她有多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你不要給我耍嘴皮子,這裡是我家,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去,倒是你正經事不做,和侍妾窩在這裡成何體統?」不認為自己有錯的徐水蓮繼續開口痛斥。

  「殷夫人此言差矣,為了使你生活不至於太過苦悶,我可是用心良苦,讓你來個捉姦在床,熱鬧熱鬧。」殷槐笙說得一臉認真,要徐水蓮看清他的真心。

  聞言,曉兔忍俊不禁,暗暗佩服阿笙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你說那是什麼渾話?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存心想氣死我。」每和這小雜種對上一回,她的壽命就減少一年,再繼續這樣下去,她肯定會魂歸離恨天。

  殷槐笙撫著下巴,恍然大悟道:「我以為殷夫人天生喜愛鬼吼鬼叫,為了配合殷夫人,才勉為其難自我犧牲,搞了半天,原來是我會錯意了。」

  「殷槐笙!」徐水蓮氣到全生發抖,聲音拔尖。

  「姑母,你別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咱們來可是有重要的事問他。」徐書意眼見徐水蓮氣到忘了她們前來的目的,連忙出聲提醒。

  「不錯,差點就上了這小混蛋的當,忘了正事。」想起今天的目的,徐水蓮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約略可以猜到她們出現的原因,殷槐笙無所謂的拾起落在床褥的祖母綠,於指間靈巧翻轉把玩。

  曉兔深吸了口氣,光看徐水蓮的臉色,即可預期接下來會是一陣狂風暴雨,雖然耳朵會很痛,不過她應該可以撐過去。

  玩祖母綠玩到一半的殷槐笙拉過曉兔白皙的小手,將散發著光彩的祖母綠入在她纖細的指頭上,驚喜發現。「小兔兒,這顆祖母綠很適合你,明兒個你畫個喜愛的圖樣讓蔣師傅打造出來。」

  「好。」大敵當前,不管阿笙說什麼,她是一律附和。

  他們倆的無視,讓已忍無可忍的徐書意率先發難。「昨兒你們為什麼出手打我哥哥?可知你們凶殘的手段,害我哥哥直到現在還下不了床。」

  「我原本以為你們還有良知,直到今天才發現我錯了,我不該把你們想得太善良,蛇窩出來的孩子豈會不吐信咬人?」徐水蓮恨恨道。

  殷槐笙由著她們倆大聲謾罵,他則興致高昂地把玩著曉兔的小手。

  曉兔發現他的肩頭不曉得在哪兒沾到棉絮,伸手替他捻起。

  「你們兩個不要假裝我們不在,我問你們,把我哥哥打成這樣,你們打算何時上門賠罪?還有,我聽說你們跟『京饌酒肆』的掌櫃說,所有毀損由我哥哥負責,這算什麼?明明是你們把人打了,卻還要受傷的人賠償,世間可有這種道理?」想到已捉襟見肘的家裡還得負擔那一筆賠償,徐書意就鬱悶得想抱頭尖叫。

  「不管怎樣,你們立刻隨我回娘家,好好向書進賠不是,酒肆的損失也由你負責。」徐水蓮早就作出決定,不容他反對。

  「也好,我正想見見徐書進,曉兔,你去叫趙平多帶幾個人。」殷槐笙爽快同意上徐家一趟。

  「好。」曉兔立即站起身,馬上要遵照他的話去辦。

  徐水蓮發現不對勁伸手攔下曉兔,「等等,你要趙平帶人做啥?」

  「當然是昨晚我對徐書進太過手下留情,既然殷夫人好心給我彌補的機會,你說我怎能不好好把握?」他非常好心的告知。

  「我哥哥已經被你們打得下不了床,你居然還想帶人上門再打?」徐書意無法置信。

  「你這副德行和地痞無賴有啥兩樣?」徐水蓮厭惡地瞪著他。

  「我本來就是地痞無賴,殷夫人不是很清楚嗎?況且打人就打人,何時要裝高貴,我怎麼沒聽說,小兔兒,你有聽說嗎?」他痞痞地笑著,故作疑問。

  「沒有,我只知道既然徐書進躺在床上還有力氣說我們如何打他,就表示我們打得不夠重。」曉兔忍住滿腔笑意,說得煞有其事,一副馬上就要召集大隊人馬殺進徐家的模樣。

  「姑母,你聽!他們根本就是想要打死我哥哥。」徐書意不由得為仍躺在床上的大聲叫囂撿回一條命的哥哥感到慶幸。

  殷槐笙輕輕一笑,嘲笑徐書意太大驚小怪,懶懶的站起身,輕拍了下衣袍。「走吧。」

  「你要上哪兒去?」徐水蓮問得謹慎。

  徐書意雙眸戒備的瞪著他瞧,心跳劇烈,有預感他所要說的話,絕對不會有多中聽。

  「當然是上徐家啊,殷夫人的記性可真差。」殷槐笙替她感到可憐。

  「不許你去!」徐書意嚇都嚇死了,立刻出聲阻止。

  「不許你到我娘家惹是生非。」徐水蓮怒喝,已不敢期望他真會向書進道歉。

  「不就是練練拳腳,哪是惹是生非?」他嗤笑徐水蓮與徐書意太大驚小怪。

  「可不是,依昨晚的情況看來,徐公子也很熱衷練拳腳功夫呢!」曉兔壞壞的跟阿笙一搭一唱,偷偷的對他擠眉弄眼。

  「總之不許你們兩人上徐家,也不准你們帶人過去,明白嗎?」徐水蓮就怕他們用在妓院學到的粗鄙手段對付徐書進,連忙命令。

  殷槐笙聳了聳肩,一副沒對可唱的無奈樣又躺回羅漢床上。

  曉兔跟著坐到他腳邊替他捏起腿來。

  徐水蓮見他們倆荒唐又糜爛的模樣,再一次後悔當年接殷槐笙回家認祖歸宗,只是覆水難收,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質問殷槐笙,是以暫時對他們倆的言行舉止睜隻眼閉只眼。

  「我問你,你怎麼會讓德勝到城中的珠寶鋪去?」在屬於她勢力範圍的珠寶鋪裡突然跑來個殷德勝攪局,可想而知,殷尚文定會在背後指揮,父子倆連手鬥她一個,讓她頭很大。

  「叔叔問我能不能讓德勝堂哥到其他鋪學習,城中珠寶鋪是所有鋪子最忙碌,也是最能接觸到富商貴胄的鋪子,讓德勝堂哥到那兒去再好不過了不是嗎?」殷槐笙一臉無辜。

  「殷尚文要你安排,你就這麼乖乖聽話?」

  「叔叔待我好,我當然要回報他,何況他還送了曉兔一匹金纖坊的布,正所謂拿人手短,既然叔叔提出要求,身為侄兒的我自然得聽從才對啊!」殷槐笙淘氣地對曉兔眨眨眼。

  「可不是,叔叔人真的很好,我好喜歡他送我的布,改明兒個得讓人裁成衣裳。」意會的曉兔跟著興奮附和。

  「他那是刻意討好你們,難道你們倆蠢到看不出來嗎?」殷尚文簡簡單單就收服了這兩人,教徐水蓮氣炸了。

  「是不是刻意討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喜歡被討好,對吧?小兔兒。」殷槐笙笑咧了嘴,快樂欣賞徐水蓮氣黑了的臉。

  「是啊!我們非常喜歡。」曉兔用力點頭,加強語氣。

  「我這是在跟白癡還是傻子說話來著?我簡直會被你們給氣死,總而言之,你馬上把德勝弄走,我的鋪子裡不許有他存在,明白嗎?」

  殷槐笙對她搖了搖手,證據輕柔糾正。「第一,那不是你的鋪子,是我的鋪子才對;第二,我已經答應叔叔了,不可能收回,讓叔叔失望。所以殷夫人若覺得不開心,不要進鋪子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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