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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鱸後。他們驅車來到了日比谷公園。
日比谷公園四季景色分明,是日本最早的西洋風格公園,在四處都是商業大樓的都市裡,可說是水泥叢林裡的自然樂園。
白天,這裡是上班族摸魚蹺班的好去處;傍晚,則是情侶談情說愛的最佳選擇。
提著蛋糕,他們在公園裡覓了個地方。
"就這裡吧。"尚真先坐下來,並快速的打開了蛋糕的包裝盒。
見她還木木地杵在一旁,他微皺起眉頭,"快坐下,你是壽星耶!"
"中津川先生……"她很感激他"好心"的幫她慶生,但他這樣的熱情對待真的讓她很不安。
他真的沒必要這麼做,如果他只是同情她必須一個人過生日的話。
"你真的不必這麼做,我……"她微蹙著眉心,幽幽地說:"我早已經習慣一個人過生日了。"
他直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
"那麼偶爾有人陪你過生日也不賴,不是嗎?"
有人陪著過生日當然好過孤孤單單一個人,只不過……過了這個生日,下一個生日她還是要自己一個人過。
那麼等到她明年一個人過生日時,就會因為懷念今年的生日而更加的寂寞難挨。
"中津川先生,我真的很謝謝你,不過……"
"丹下。"他打斷了她,神情一凝:"坐下吧,我都已經買了。"
他一說,她不由自主地看著擺在眼前的蛋糕。
是啊,蛋糕都買了。就因為明年還是一個人,她才更要珍惜當下,不是嗎?
再說,貴為東京光電的少東兼執行長的他,都已經"紆尊降貴"地說要幫她慶生了,她還拚了命的拒絕的話,就未免太不知人情世故。
忖著,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見她總算坐下,他撇唇一笑,"沒有蠟燭,就拿這個充數吧。"說著,他從西裝外套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個火柴盒。
見他居然能在西裝外套裡摸出那種東西,她怔了怔,驚訝地望著他。
"剛才招待客戶去料亭時,在櫃檯拿的。"他咧嘴一笑,"想不到居然派上了用場。"
說完,他抓出一小把的火柴,然後全部點燃。
"快,許顥吧。"擔心火柴很快燒完,他催促著。
她一愣,一時之間,她還真不知道要許什麼願,畢竟她少有這樣的機會。
"快啊。"
"可是我不知道要許什麼願……"她慌張地說。
"隨便想一個吧。"他說,"中樂透啦,或是找到意中人什麼的都行……"
"什……"找到意中人?不自覺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
但只是兩秒鐘,她就羞急地將視線移開。天啊,我在想什麼?她在心中懊惱地罵著自己。
"喂,快!"他焦急地說,"火柴快燒完了。"
她一看,是的,火柴真的快燒完了,第一次有母親以外的人幫她慶生,第一次在生日時有這種許願的機會,她不能錯失,不能。
但是,她要許什麼願呢?她要的是什麼呢?
父親嗎?不,她早已不奢求那份親情及父愛,那麼她現在要的到底是什麼?
眼看著火柴就要燃盡,她一時情急地大叫:"明年的生日,我不要一個人過!"
就在她大叫完畢,火柴也燃盡了。
看著那一小把燃盡的火柴,兩人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
"呼……"
看著彼此,他們不約而同地笑了。
剛才眼睛裡還閃著淚光,現在卻笑了的她,讓尚真忍不住凝神注視。
警覺到他正注視著自己,奈步斂住笑意,有些嬌怯。
"嘿,"他笑看著她,"生日快樂。"
迎上他的眸子,她嬌羞卻難掩興奮地說:"謝謝你,中津川先生。"
"小意思。"說著,他切了塊蛋糕給她,"快吃吧,你還沒吃晚餐吧?"
她點點頭,接過了蛋糕。
邊吃著蛋糕,她邊想著該跟他聊什麼,或是假如他問了她問題,她該如何回答。
他為什麼要幫她慶生呢?像他這種做大事業的人,怎麼有時間跟她在這裡瞎耗?她是個微不足道,在他的世界裡激不起一點漣漪的平凡上班族,他為汁麼要陪地在這兒吃蛋糕?
是日行一善?也許吧,亦或只是覺得有趣?那也可能……
但不管是什麼,在這個本來該一個人孤單度過的二十五歲生日,有了他的加入,確實讓她的心溫暖一些。
"丹下。"他突然叫她。
"是。"聽見他叫她,奈步立刻恭敬的回答。
他蹙眉一笑,"你不必那麼拘謹,現在我不是東京光電的執行長,你也不是我的職員,我們是……朋友。"
見他一臉認真的說,她一怔。
朋友?東京光電喲執行長要跟她做朋友?老天,是她聽錯了嗎?
"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我們不能是朋友嗎?"他深深注視著她。
他對她並不陌生,早在他在電車上遇見她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不少關於她的事。
他早預料到是個美人胚子的綾子媽媽桑,其女兒應該也會是個教人心動的美女,最後證明果然是如此。
但光只有美麗是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的,她身上還有一種讓他迷惑的特質及魅力,只是他說不上來。
他想跟她有公領域之外的往來跟關係,絕不只是因為她是綾子媽媽桑的女兒。
因為即使不知道她是綾子媽媽桑的女兒,他的心也似乎已經被她牽絆住了……
"中津川先生……"她先是訝異、然後有些不安地說:"跟你做朋友,我會有壓力的……"
他挑挑眉,"因為我是你的老闆?"
她怯怯地說:"是的。"
"所以我們不能當朋友?"
"要是別人知道我跟你有朋友這層關係,大家就會很好奇,然後……"她停頓了一下,再幽幽地說:"我不想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
"既然這樣,不被別人知道就好了。"他撇唇一笑。
她微怔,"咦?"
"我絕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是朋友,可以嗎?"他一臉認真地注視著她,語帶懇求地說:"這樣還是不能嗎?"
"中津川先生?"她真是受寵若驚,堂堂一個執行長居然以這種請求的口氣對她說話!?
"為什麼呢?"她不解地望著他,"為什麼你要跟我做朋友?"
他絕對不缺朋友,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一定有一海票有錢,有權,又有勢的朋友。
"為什麼?"他微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
須臾,他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閱為我喜歡你。"
聞言,她的臉頰瞬間漲紅髮熱。然後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聽見"我喜歡你"這幾個字輕易地從他口中說出。而且對像還是自己,奈步簡直不敢置信。
她驚羞又懷疑的看著眼前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她的他,"中……中津川先生……"
"你是個很難讓人討厭的女孩子吧?"見她一臉吃驚,他淡淡笑問,"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子。"
她面紅耳赤地說:"不……其實……"
她猜想他所謂的"喜歡"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只是突然聽見他說出那樣的話,她忍不住就激動起來。
"中津川先生,我……"
他打斷了她,懊惱地皺起眉心,然後佯裝一臉受傷,"你再說,可是會傷了我的自尊的."
"啊?"她一愣。
"這可是我第一次主動對別人提出"我們做朋友"的請求,你這麼拒絕我,我很受傷。"說著,他神情沮喪地問:"你瞧不起我嗎?"
"不,我不是那種意思……"她急著想解釋。
"那就坦率的接受吧。"他語氣堅定地說,"除非你討厭我,否則你應該沒有理由拒絕。"
"這……"她覺得好像有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只要她說不,刀子就會在她脖子上抹一下。
也對,他這種身份的人提出"我們做朋友"的請求,卻遭到她拒絕的話,確實是很讓他沒面子。
只是,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朋友"的她,一時還真難適應有這種大人物朋友。
"你討厭我嗎?"突然,他定睛注視著她,嚴肅地問。
迎上他熾熱、銳利,卻很澄澈的眸子,她心頭一陣狂悸。
討厭他?不,怎麼可能?他是個充滿魅力、讓人很難抗拒的男人啊!
如果真的能討厭他,那麼她就不會這麼困擾掙扎,因為她肯定能堅決的拒絕他,即使他是地位崇高的東京光電執行長。
但現在最麻煩的是,她不只無法討厭他,甚至還受他吸引,而那才是她最擔憂的。
"如果你討厭我,那我沒話說。"他知道她並不討厭他,從她的眼神中,他就可以確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