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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陶晴

  雖說是肝癌導致,但大部分還是因為過勞因素,一天工作將近十八小時,假日也不得好好休息,不累出病來才怪。

  如今,藍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病楊前,看著正用氧氣管維持呼吸的藍蜻。

  秦可娟哭得兩眼通紅,她的手緊緊握著親生兒子冰冷的手,淚水在她臉上從來沒有停歇過。

  而站在離病床最遠的,是白美欣和藍赫這對母子。

  「蜻兒……蜻兒……媽在這,媽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見?」秦可娟聲嘶力竭地喊著,無奈回應她的,只有漸漸微弱的喘息。

  藍龍彪拖著老邁的身軀,來到大老婆身邊說道:「別叫了,你再怎麼叫,他也是聽不見了!」

  「你講這什麼渾話,他是你兒子,是你的長子、你公司的繼承人,你一定要找出最好的醫生來把他治好,我要你把他給治好,你聽見沒有?!」她發瘋似地在他胸前又捶又鬧,發亂臉髒,看起來就像個拾荒老婦。

  「我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只可惜蜻兒在發現時已經太晚,整個癌細胞侵入肝臟,已經是回天乏術。」藍龍彪要秦可娟面對現實,蜻兒已經是病入膏肓,沒得救了。

  秦可娟不聽這些,還扯開嗓門喊道:「他是因為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幫你管理公司上頭,你怎麼能說這種沒良心的話啊……」

  「要是當年你能跟我一樣,堅持把赫兒留下來,由他來接管公司,你那寶貝兒子也就不會忙到『死』了!」冷不防地,旁邊傳來白美欣的風涼話。

  一旁藍赫連忙給母親一個眼色,要她別在這節骨眼火上加油了。

  秦可娟神智接近崩潰,現在又聽到這種幸災樂禍的話,氣得像只發瘋的母牛,頂著利角,狠狠地朝白美欣衝過來。

  「大媽,你冷靜點,這裡是醫院,你這樣大吵大鬧,是不希望大哥他好起來嗎?」他擋在母親面前,阻止這場家庭暴力。

  軟弱的父親始終站在一旁,這也是藍赫十分看不起父親的主要原因。

  有本事一屋二妻,卻沒本事擺平兩位老婆間的紛爭,總是放任她們吵得天翻地覆,這就是他的父親。

  也就是這樣,他在英國念完書便直接以優異成績進了情報局工作,一點也不想跟父親的事業有絲毫關連。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我問你,你這時間點回來,是想做什麼?!你想撿現成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兒子不會死,你少在那邊作白日夢……」

  話還沒說完,藍龍彪便發現到藍蜻不對勁,他瞳孔放大,四肢顫抖,顯然是已經到了病危的時刻。

  「快,快去叫醫生,快去呀……」

  半小時後,急救無效,藍蜻於深夜十二點二十七分,與世長辭。

  第三章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過冬,厭倦沉重,就飛去熱愛的島嶼游泳……」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離開舊愛,像坐慢車,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

  KTY的小舞台上,花荷塘感情豐富地唱著梁靜茹的分手快樂,她雙手緊緊握著麥克風,一臉哀戚,就像是剛被男朋友拋棄一般。

  台下坐著的是她二位姊妹淘,夏靖兒、田雅妮和王珊珊,她們嗑水果的嗑水果、嗑滷味的嗑滷味,很難理解她唱得這麼有感情的力量,是來自於哪裡?

  一曲完畢,姊妹們相當給面子地用力鼓掌,田雅妮忍不住好奇問道:「荷塘,你怎麼了,你又沒談戀愛,幹嘛唱得這麼哀怨?」

  一下台,花荷塘就把一杯生啤酒咕嚕咕嚕兩口灌完,這等氣魄,讓三位好姊妹目瞪口呆,都覺得她今天是瘋了不成。

  「我有啊,就是有才會失戀,這死沒良心的柳澤,竟然讓我的心都碎了,怎麼沒失戀?」

  想她花荷塘有多少男人拿著號碼牌等著追她,也不過跟他要個簽名,就……就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對她而言,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挫敗。

  夏靖兒還是有些不理解。「學姊,原來你是為了柳澤喔,但,你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好像是你單戀人家的,不是嗎?」

  喝到一半的啤酒被放了下來,花荷塘對著她瞇眼怒視。「我問你們,暗戀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戀?」

  「也……也算吧!」

  「那就對了,既然暗戀也是戀的一種,那麼暗戀沒了,是不是就叫做失戀呢?」這是她為失戀二字,給予更廣泛的新註解。

  三人面面相覷,對於她這謬論不好去戳破,也不想去跟她辯得臉紅脖子粗,反正今天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人最大。

  「你們知道那種精神上的寄托沒了,比起和真止的男朋友分手所受到的創傷,還要令人難過,你們知道嗎?」

  她從沒這樣「煞」過一個男生,原本以為兩人只是平行線上的兩個人,沒想到有天能相逢,卻是得到這樣令人失望:心碎的下場。

  「有些名人在螢光幕前和幕後是不一樣的,你也別太難過,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是航空公司裡的航花,喜歡你的人一拖拉庫,幹嘛為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樣不開心呢?」王珊珊一邊吃著魷魚絲,一邊勸慰。

  「就是啊,你條件那麼好,你老爸後台又那麼閃亮亮,你還擔心沒人要你?」田雅妮大口吞進一顆水餃,頗不以為然說道。

  「她們說得很對,況且,我也親眼看到他對你那麼不友善,學姊,算了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她問兩位。「男生該說什麼?」

  「一根草吧!」王珊珊說道。

  「我覺得一棵樹也不錯。」田雅妮附和道。

  王珊珊笑得很曖昧。「你們覺得一根香蕉怎樣?是不是比較有感覺?」

  夏靖兒臉都紅了。「你好A喔,滿腦子黃色思想。」

  「還好吧,大家都成年人了,幹嘛裝清純啊,呵呵呵……」

  「我看啊……」

  「喂,你們有完沒完,瞧你們聊到這就這麼起勁,厚,今天是我失戀,你們怎麼可以一點朋友之愛都沒有,還在那邊講黃色笑話呢?」花荷塘覺得自己交友不慎,盡交一些損友,

  三人被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乖乖將嘴巴封上。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該回去……」想到回去,她熊熊想到。「完蛋了啦,明天是我阿公的忌日,我們一早要到山上去拜拜,天啊,我再不回去,明天怎麼爬得起來!」

  她就是這麼迷糊的個性,明知道隔天一大早有要緊事,到現在都快凌晨一點了,還在這邊跟姊妹們醉生夢死。

  「這一頓我請客,我去櫃檯結帳,你們繼續唱、繼續吃,我先回去了。」

  說完,咻地一聲,花荷塘就像風一樣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喂,學姊,記得酒後不開車,你要搭計程車回去啊!」夏靖兒衝出去想提醒花荷塘,只可惜晚了一步,她已經衝進電梯裡去。

  ☆☆☆☆☆☆☆☆☆☆  ☆☆☆☆☆☆☆☆☆☆

  藍蜻的過世,代表著他勢必得一肩扛起家族企業的重責大任。

  當病房裡響起大媽的哭聲之際,藍赫悄悄自人群中離去。

  他不知要去哪裡,也不曉得自己正往何處去,他想靜一靜,想著今後該走的人生道路……

  他推論,如果他執意回英國,那麼他的母親一定會尋死尋活,大罵他不孝,到時,會搞得更雞犬不寧,那當然不是他所樂見的。

  如果他留下來掌管公司業務,那麼,他這輩子肯定被綁得死死的,他不想步藍蜻後塵,為公司拚死拚活,最後賠上自己的性命。

  最近,據情報顯示,一票恐怖分子即將在東北亞及台灣一帶進行恐怖攻擊,他對恐怖分子恨之入骨,而他的興趣,正是將這些恐怖分子繩之以法,做這些事比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辦公要有趣的多,他很難想像他打上領帶、穿上西裝,做那些死板板的工作,會是什麼樣子。」

  不知不覺地,他走上一座橋,當他快要走到橋中央時,赫然發現一名男子雙手扶在橋欄上,一雙藍白拖鞋拖棄在一旁,光著腳丫,面向漆黑河川,他臉上陰鬱,神情落寞,一看就知道是想從河上跳下,一了百了。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人靠近,開始聲淚俱下,一腳還爬上橋墩,作勢要往下跳。

  像他們這種要自殺的人,最希望有人在一旁苦苦相勸,這樣他們也好大吐苦水,訴說自己悲慘的人生。

  豈料,藍赫卻置若罔聞,他來到他身邊,雙手手肘帥氣地靠在欄杆上,幽幽燃起一根煙,望向漆黑河水。

  「嗚嗚……不要攔我,真的不要攔我,讓我死,我不想活了,千萬不要阻止我……」

  中年男子哭得很娘,他雙手撐在欄杆上,作勢要跨過橋墩,可奇怪了,旁邊那男的怎麼還悠哉悠哉抽煙,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想死就死,嘍哩叭嗦一大堆,我現在心情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如果能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說不定我還會比較快樂點。」他側過臉,英俊冷漠的臉龐,完全沒有要勸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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