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妖女太可怕了,竟敢對你揮劍相向,你可是尊貴的王爺呀!」羅小芯一副快暈厥過去且替王爺打抱不平的表情。
「走啊!」練蘺再道。
「我不會走的。」端木似直視著練蘺,還緩緩地勾起唇角,笑了。
「你——」練蘺要狠,劍尖朝前伸,但仍離他三寸距離。
「你可以刺過來。」端木似笑得更開心了。
他瘋了嗎?練蘺瞪看端木似,冷冷地道:「別以為我不敢!閃開!傷了你,羅姑娘可是會心疼的。」故意將劍尖再往前一寸。
端木似看著劍尖,不閃不避,再道:「你若要傷我,那就出手吧。」
「別以為我不敢!」
「刺過來呀。」端木似挑釁地道。
練蘺美眸一瞇。
忽地,端木似竟以迅疾之姿,將身體往前傾了過來!
「啊——」羅小芯放聲尖叫,她看見劍尖瞬間插進端木似的胸膛,而右側白衣立刻沁出一片紅色血花來!「殺人了——」
「血……」練蘺沒想到端木似居然自己欺上劍尖,一時間來不及收劍,就這麼刺中了他。
她杏眸圓瞪,看著血在他白色的衣裳上染出刺眼的艷紅,武裝出來的堅決與狠勁瞬間瓦解了,對他這種不可思議的行徑又氣又惱。
「你瘋了!」練蘺抽劍。
「啊——」羅小芯的尖叫聲仍然響徹雲霄。「來人呀,快救王爺啊!妖女殺人了,快捉妖女,快點通知官府抓住這會殺人的妖女練蘺啊!快點,妖女殺人了,練蘺殺人了——」
「住口!」端木似喝道。一點小傷就雞貓子鬼叫的,吵死人了。
練蘺也被羅小芯的尖叫聲給震回理智,想上前扶他找大夫求診。
「好,我不叫,那王爺要不要緊?你要不要緊啊?」羅小芯搶快一步地扶住平郡王。「我帶你去找大夫,還有,你快點下令殺了這妖女吧!」
練蘺呆呆地看著羅小芯扶著端木似,她怎麼又忘了,他並不缺女人照料。
「就讓羅小芯好好照顧你吧!」練蘺迸話,而後轉過身,又要離去。
「站住!」端木似甩開羅小芯,追上去。
「王爺,你受傷了,別跑呀!」羅小芯大叫著,卻攔不住已衝到白馬邊的平郡王。
練蘺躍上馬背,一抖韁繩,就要駕馬離開。
端木似不顧傷口,提氣飛竄上馬,直接坐在她身後。
「你在做什麼?」練蘺大驚失色,他竟然也躍上馬,而且就坐在她後方,一旦被他抱住,她怎麼走人?
剎那間,練蘺下馬逃出端木似的鉗制,要往城外而去。
在她下馬的同一時刻,白馬感受到主人激烈的情緒波濤,不安地嘶鳴著,並且昂起馬首,馬足一陣亂踏。
端木似忽地靈機一動,倘若他假裝摔馬,受了傷,練蘺還會毅然走人嗎?
意念才起,他就立刻執行。
墜馬。
「啊——」羅小芯淒厲的尖叫再度響徹雲霄,她看到白馬四蹄亂蹬亂踢,還把端木似給甩飛了出去!「王爺墜馬了!」
王爺墜馬?!
羅小芯的喊叫讓練蘺心一涼,倏地回首,果真看見他的身軀躺在地上,動都不動。
練蘺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冰冷了,啥都不想地奔回到他身邊。「端木似?端木似!」
「王爺啊……」羅小芯的喊叫聲綿延不停。
耳朵好痛……閉目躺在地上的端木似真想封住羅小芯的嘴,可又怕被練蘺識穿詭計,只好忍住。
唉,為了留下練蘺,他居然得要假裝受傷,堂堂平郡王竟要裝弱才能留住練蘺,而且無怨無悔,他分明是被她給吃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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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蘺在端木似墜馬之後,心焦地抓來四名路人壯漢幫忙,先從一旁的客棧拆下一道門板,讓端木似躺在木板上,再將他送回王爺府。
羅小芯一路尖叫,但沒人理她。
練蘺護送端木似直闖進王爺府,一路上管家完全沒有攔阻她。
練姑娘曾在王爺府住過,管家知道她對王爺意義非凡,所以允許她在旁照料昏迷的端木似。
「你別進去,也別再尖叫了。」管家倒是攔阻了羅小芯,要她閉嘴,又把她請出王爺居住的「飛霞院」。
「御醫馬上會趕過來。」管家回頭向練蘺說道。
練蘺點點頭,看向被安置在床上的端木似,她競一路護送他回到王爺府,她不是要走了嗎?為何緊張地一路照顧他回到王爺府?
都是劍傷與墜馬硬是拉住了她離去的步伐,她無法不擔心。
御醫接到命令後飛快趕到。「王爺胸口的劍傷沒有傷到要害,無礙的,你放心吧。」經過仔細診治後說道,但有一個疑惑他解不開。「只不過昏迷這件事情嘛……」
「怎樣?」練蘺心焦地問著。
「……讓他休息一下吧。」御醫怎麼診斷怎麼奇怪,王爺腦部應該是無傷無礙的,但怎麼會昏睡不醒?「明天過後若未醒來,老夫會再重新診斷開藥。」
「是,謝謝大夫。」
「這是老夫該做的,來,藥方子拿去,去請管家派人抓藥。」
「是。」練蘺送御醫離去,也將藥方交給了管家後,並未離開王府,又回到了他的寢房,來到床邊,靜靜地看著昏睡的端木似。
她嘴巴上總是說不要他,但身體卻是誠實地表達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心意來,即便不信任他了,卻還是關心著他。
可是,這樣的自己會再嘗到被背叛的滋味啊……
端木似遠比曾文封還要可怕,而且他強留她是要摘折她的尊嚴與堅持,要她臣服接受他想妻妾成群的美夢。
她該走的,她該走的啊……
閉目裝昏迷的端木似感覺到練蘺的注視,心情又轉好了些。
他靈機一動地摔下馬,假裝受傷,想證明練蘺是否會頭也不回的走人,結果她沒有走,她終究不是麻木不仁,她還是擔心他的傷勢而停下了腳步,這也讓他的火氣消褪了不少。
練蘺站在床邊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即便受傷昏迷,他依然勾魂攝魄,讓她放不下。
……停,夠了,不許沉淪!送他回到王府,已經夠了!
再依依不捨,會害死自己的。
就再做最後一次的巡禮吧,仔仔細細地再將他看個仔細,然後烙印在心窩裡,當老年後再回憶著、咀嚼著這個狠狠揪動她心房的男人是怎樣的狂、怎樣的霸、怎樣的不講理、怎樣的花言巧語、又怎樣的風流花心,讓她恨,卻又讓她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練蘺緩緩地靠向他的俊容。
端木似雖然閉著眼睛,卻突然有點不安的感受,怎麼回事?莫非她要離開?驀地,他睜開雙目。
嚇!練蘺一驚,傻住!
更快地,端木似用右手扣住她的後腦,直接將她的嬌顏壓向自己,並且用唇擒住她的唇,不留任何空隙,開始火辣地狂吻住她,渴切地吞噬著她的呼息。
「唔……」練蘺的思緒亂成一團,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端木似吻著她,意識到練蘺又要離去,他啥都不管地就是要留下她,這回一定要將她留在王爺府裡,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哪怕變成她口中的刁難惡霸都無所謂,他就是無法忍受她離去。
練蘺感受到他雙唇的熾熱,終於回過神來。
「你根本沒事,你騙我!」她奮力地推開他,杏眸圓瞪,意識到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昏迷。「你再次騙了我!你怎麼可以假裝受傷昏迷?你怎麼可以這麼的惡劣?」她被騙了,所以方才御醫診治時才會對他昏迷一事產生疑慮,原來他是作假的!「你可惡,竟敢假裝受到重傷而昏迷不醒,你不擇手段到了極點,我真不應該浪費同情心,救你回王府!」她竟然又是白擔心一場。
「感謝你的同情心,而你的同情心也讓我明白你對我不是絕對的冷漠無掛念的。」端木似倒是緩緩地微笑著。
練蘺嬌顏一紅,她眷戀的心思被看穿了?不,不行,不能被他發現自己的逃避是因為不想再嘗到被背叛之苦。「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而且我有沒有同情心你也不必在意,告辭了!」她急急要走,先逃再說。
「站住!」他沉聲一喝。
她被他震懾住,腳步頓停。
他俊美的臉孔布上陰鬱不滿,視線纏住她,再次強調道:「我不會讓你走的,任你氣我罵我,我還是不會讓你逃脫的。」
她亦是惱怒,這樣的糾纏太辛苦了,她累積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迸發而出。「在出現了羅小芯之後,你還硬是不讓我走,你就打著享受齊人之福的念頭,你就喜歡女人臣服在你身下,你所看上指定的女人就得通通愛著你嗎?你是那麼的貪心,這樣的令我憤怒!」
「是你絕情到令我生氣!我留你是要問清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練蘺現在是不是正在指控他的……花心?端木似驀地嗅到她妒忌的味道,惱怒的情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急著要證實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