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她用著魅惑人心的嗓音,甜甜地叫了聲,摟住他脖子的手更是不安分地四處滑動,連連吃著他的豆腐。
他眸中的冷靜倏然隱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亂的氣息,之前好不容易平息的慾望又重新燃起。
「黛兒……」困難地吐了句,感受到身體因她的觸摸而發熱。
收到他氣息紊亂的效果,千黛壞壞一笑,這才滿意地將繞在他脖子上的手往上攀爬,停在他冷峻的臉龐,身體微微向前傾。
東方隼緊急煞住差點吻上嬌艷欲滴紅唇的姿勢,身子更是沒由來地緊繃,腦中閃過她昏倒時的蒼白模樣,他費盡極大的自制力壓抑住躁動的情緒。
不行!她的身子不適宜……他絕不能嚇著她!
「泥……」然而下一秒,他竟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只見千黛兩手捏住他左右邊的臉頰,稍稍用力地撐開它,讓他的嘴呈現不自然的張大,似笑非笑,模樣好不滑稽。
「你在做什麼?」等到她終於放過他的臉,不,是玩夠了之後,他才得以開口詢問。
原本那張令人不寒而慄的臉,早巳被她「殘害」得足以媲美卡通中櫻桃小丸子頰邊的紅暈,而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再一次在她面前迅速瓦解;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對她生氣時,他就更加洩氣。
曾幾何時,他這人人懼怕的冷面總經理,竟變成了這副令人噴飯的模樣,威嚴盡失。
左看右看,千黛似乎很滿意自己製造的「笑果」,因而唇角漾笑。
「我在幫你啊!」她的聲音沒半點愧疚。誰教員工們都說他的臉看起來好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似的,她當然得趕緊「拯救」才行。
「幫我?」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聽見這句話。
「瞧,你現在不是像個人了?」
「我本來就是人。」
「哪有,你以前不像的!」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千黛咯咯地笑·「隼,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好不好?」她雙眼閃亮。
「……」佳人又故技重施,讓他無法開口講話。
「沉默就是沒意見囉!『她鬆開捏住他臉頰的手,改攀上他的頸子,笑靨如花地道:「從前有個武士,不論去哪裡都會帶著他的面具,甚至是睡覺也一樣,因為他認為那是一種榮耀,是無可比擬的光采。直到有一天,他想拿下這個面具時,卻發現他再也拿不下來了!」不等他回答,她又開口:「隼。」她摸著他的臉。「我不希望你也變成這種人,那是很痛苦、很痛苦的一件事!想笑的時候不能咧嘴開懷大笑,想哭的時候無法盡情暢意地流淚,日復一日,面對的都是那個面具,那個假面具。」
她歎息,將臉靠上他的胸膛。
「所以你想替我摘除?」他感到訝異,無法抑止內心湧上的激動。
懷中的人搖搖頭。咦,不是嗎?難道是他想錯了,她並不是為了他?
「被人揭下面具是一種失敗,自己揭下面具才是勝利。」她輕道:「我不希望你嫌我多事,所以,我只能提醒你。」
這小丫頭,瞧她說得酸溜溜的,東方隼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其實我並不在意,不,事實上,你為我想我很高興。」他抬起她的臉,眼光深沉地直視著她,盯得她心跳如擂鼓,彷彿要跳出心口。
「你……你要做什麼?」看著擱在左胸口的手,她臉蛋紅似火,羞怯地問道。
「我沒有要做什麼。」他連忙放開,輕咳一聲。「它……跳得很快。」
「嗯……」被心上人那麼一摸,怎麼不會跳得快。
「會痛嗎?」他怕她身體又出現不舒服的狀況。
怎麼說到這兒來了?千黛雖然不解,仍據實地搖搖頭。
「那我就放心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千黛聽見上方傳來歎息聲,臉龐隨即罩了下來。等到千黛察覺到是怎麼一回事時,她的唇已被他緊緊封住。
他吻她!這個事實讓她腦中登時空白一片。
原來唇與唇真正相屬的感覺,和那日輕率的碰觸竟然相差這麼多;原來深注感情之後的吻和不經意間的柏觸是那麼不同,是這般醉人心弦……
但千黛再也無法細想,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無力地攀住他,感受他在她身上燃起前所未有的燥熱火苗……
僅僅一瞬間,卻仿若一世紀那麼久。
留戀了幾秒鐘後,東方隼硬生生地壓下想深入探索那方甜美的慾望,顧及她的病,不願嚇著她,於是輕輕一吻,便離開那誘人的源頭。
「你……」千黛兩頰酡紅,有點不知所措。
忍不住又輕啄了下被他親吻過後,顯得更加嬌嫩欲滴的紅唇,他低聲道:「還懷疑我不是人?」令人心蕩神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著迷之際哪裡還管得著他說什麼,千黛只能用羞怯的眼神瞅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緋紅迷人的臉蛋,讓他忍不住想再一嘗她甜美的味道,他低首正準備再偷個香吻時,不意「碰」地一聲,門陡地被人撞開,不,是踹開——
「隼,我剛剛在下面沒碰到你們,我想你們一定還沒吃飯吧!所以我幫你和黛黛帶了兩個美味的排骨飯上來!」人未到,聲先到。
只見鍾行雲左手拎著兩個飯盒,右手提了一個袋子,裡頭裝了湯和飲料,走進來便大聲直嚷著,更不忘展示手上的東西。
事實上是落跑的他,擔心東方隼丟工作給他,於是決定先巴結再說。
「咦?你們兩人幹嘛看天花板?那裡有什麼東西嗎?」他不解地問:「還有,為什麼黛黛的瞼那麼紅啊?」
沒意外,一雙目露凶光的眼眸倏然直射了過來,希望來人可以識相而退。
「噗!」
然而,乍見東方隼的瞼時,鍾行雲忍俊不住,不客氣地噴笑了出來。
「哈哈哈,隼,你那是什麼臉!好像那個現在流行的,那個叫什麼櫻桃什麼卡通裡的人物!好好笑……好好……呃……」此時,竟有一股戰慄沿著他的背脊竄了上來,一句話哽在口中無法將它順利說完。
什麼叫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他現下終於知道了。
隔天,總經理及其特助,為爭奪一名女子而大打出手的傳言不陘而走。
自然,有別於先前不確定的猜測,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懷疑輸的一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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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總經理辦公室來了兩位貴客。
「爸、媽。」東方隼顯然有些訝異,千黛則有點緊張。
「聽行雲說我那未來的媳婦跟我兒子的感情越來越甜蜜,我們說什麼也要抽空過來看看。」杜憶唯笑著。「這位應該就是黛黛了吧!」她走上前,親切的握著千黛的手。
「竟然還想隱瞞我們!」東方堤爽朗一笑。「害我們兩個老人家白白操心。」
東方堤和杜憶唯皆五十多歲,但完全沒有一點老態龍鍾的模樣,臉上無時無刻都掛著開朗燦爛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伯父、伯母您們好。」千黛羞澀地說道。
「還叫什麼伯父伯母?」杜憶唯故意板起面孔。「要改口叫爸媽了!叫一聲爸媽沒那麼難吧?」她揶揄道。「不過啊,黛黛你怎麼沒跟隼兒一塊來家裡坐坐呢,順便跟我們聯絡感情啊?」她可是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呢!
「就是說,爸媽又不會吃了你。」東方堤笑著說道。
「對不起。」其實她不是忘了要去拜訪兩位老人家,而是……
女人的心思是最敏感的,杜憶唯立刻察覺他們這位兒媳婦有難言之隱,她推了推身旁的丈夫並以眼神暗示;不愧是結璃二十多年的老夫妻,後者瞬間瞭然於心,往前坐在沙發上。
「隼兒,你先跟你父親報告一下公司的近況吧!就讓黛黛先陪媽媽一下,咱婆媳要好好的聊聊天。」
從頭到尾,東方隼只能旁觀而無插嘴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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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隔壁無人的會議室,杜憶唯拉著千黛坐在寬敞的沙發椅上。
「黛黛,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呢?」杜憶唯溫和的笑著。
千黛沒想到馬上便被婆婆看穿。「呃……」她還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
「放心地說出來吧!媽不會跟隼兒說的。」
「其實……」千黛支支吾吾,不曉得該怎麼說起才好。
「是因為擔心外頭的謠言,說你貪圖東方家的錢財是嗎?」她將千黛的猶豫想成這個理由,杜憶唯搖頭歎息。「傻孩子,這是兩家父母決定的事,你不必管外人怎麼說。」
「不是的,伯母,其實,這是我跟父母提的,是我想嫁給隼……」還沒說完,一張俏臉就隨即紅咚哆的。
原來是這樣,杜憶唯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門婚事不是親家的主意,而是這位可愛媳婦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