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不要出門?還要我等、等多久?」
看著他結實的臂膀,壁壘分明的胸膛,還有那平坦完美的腹部以及筆直有力的長腿,利羽蕎的心臟不斷鼓動著,因他性感撩人的姿態,而感到喉嚨發乾、渾身發熱。
「我改變主意了,不如我們待在家裡談情說愛,明天晚上再去夜遊如何?」目光曖昧的走近她,他現在比較想把她壓倒在床上,耳鬢廝磨一番。
「我明天要回台北了啦。」老爸和白仲恩已經輪流催了很多次,明天再不回去,無法交代。
「明天一早?」他臉色一變,神情閃過一絲落寞。
「你捨不得我走喔?那你可以找時間來台北找我玩啊……」她的笑容也隱去,心情突然轉為沉重。「慕少泱,你會來找我嗎?」
憂愁的臉蛋仰望著他,她需要他的承諾。
「會。」低頭,大手撫上她憂愁的小臉。
他們才剛開始談戀愛,就得面臨分別,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也因為分開在即,利羽蕎主動的回吻他,將兩片甜美瑰唇奉獻給他。
第四章
回到台北一個星期,利羽蕎再怎麼單純無憂,也發現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了。
首先,是老爸整天抓著電話狂打,而且一向忙碌的白仲恩擺著醫師工作不顧,多次來宅子找老爸密商事情,兩人總是窩在書房裡,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等白仲恩匆匆離開後,又會有院長秘書帶著律師和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出現,大家都一臉心事重重、眉頭深鎖的樣子。
忍了幾天,找不到人願意跟她透露半句的利羽蕎,決定親自去問老爸。
「醫院出了什麼事了嗎?」趁一幫人剛走掉的空檔,她來到書房,站在父親的大辦公桌前。
「小羽……」利恩抬起佈滿皺紋和疲憊的臉來,頂上的發這幾天似乎又白了許多。「你怎麼沒跟朋友出去……逛街?」
他看著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女兒,心裡想著自己苦心經營的醫院即將拱手讓人,所有的財產都將因投資失當而變得一無所有,而二十三年來都過著優渥生活的女兒即將孤苦無依,他說話的聲音帶著無比的痛苦,幾乎哽咽。
「爸,我看你跟仲恩好像為了什麼事煩惱著,所以沒心情出去。」老爸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一股驚惶瞬問爬上她單純無知的心頭。「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問仲恩,他也不肯跟我說,只是以很憂鬱的眼神看著我?」
「仲恩他……他是為你好,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他才選擇不說。
「不讓我知道就是為我好?爸,你和仲恩一直都把我當小孩子看——」
她確實沒能力為父親做些什麼,畢竟從小到大她不曾吃過苦,大學畢業後也沒出社會工作過,一直被保護得很好,比溫室的花朵還要嬌貴幾分。
「我知道,我不能幫爸任何忙,但是讓我有心理準備,讓我知道我將來得面對什麼狀況?」隱隱約約的預感,讓她發覺事情絕對沒想像中簡單。
「……好吧,爸爸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從明天開始,一切都聽仲恩的安排,他會幫你,不會丟下你不管。」利恩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到女兒身邊,給女兒一個最後的擁抱。
「小羽,爸的投資出現很嚴重的問題,即將宣告破產,所以我們必須在一個星期內搬離這裡,至於醫院那邊……目前是由仲恩苦撐著,他已經把所有的財產都拿出來幫爸了。爸把醫院交給他,是放心了,可是……仲恩說他不能娶你,因為他當你是妹妹,一直以來都是……」
一生順遂的利恩,沒想到人生到了六十該享福的時候,卻面臨破產的局面。
他深感懊悔,深感抱歉,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妻子和這個漂亮貼心的女兒。
「爸……這是真的嗎?你……你沒有騙我?」利羽蕎聽了,除了驚愕,還是驚愕。
她的世界好像瞬間被顛覆了,從現在起,她不再是嬌貴的千金小姐,而是窮困到得靠別人救濟照顧的人。
但或許她該慶幸,願意照顧她的那個人,是她一直依賴的白仲恩。
「小羽,王嫂會幫忙你收拾行李,你把一些貴重的東西帶著,過幾天就搬到仲恩那邊去。仲恩他把手頭的三間房子都賣了,只租一間小公寓住,地方雖然小了點,但起碼是個安身之所。」利恩幫女兒都安排好了,卻沒說清楚自己的去路。
「爸,那、那你呢?」她不想搬去麻煩仲恩,她要跟爸在一起。
「小羽,爸爸自有打算。」因為涉及內線交易,他自己即將面對檢調的約談,而且這一約談恐怕就得面對牢獄之災,就算不會立刻判決坐牢,但羈押絕對逃不掉。可是他怕女兒會恐慌和憂心,所以暫時不想多說。「小羽,聽爸的話,讓仲恩照顧你,他絕對有能力繼續把醫院經營下去,只是這幾年會過得苦一點而已——」
只要女兒能熬過幾年苦,等仲恩將醫院的經營上軌道之後,一切都會好轉的。
到時候,等他出了獄,就能跟女兒一起生活,度過晚年。
「我不要跟仲恩住!我要跟爸在一起!」一顆眼淚落下,接著是無數管不住的淚珠,濕了蒼白的頰。「爸,你告訴我,你跟我說實話,你要去哪裡?」
突然之間,她長大了,她不會傻傻的聽信父親自有打算的話,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羽,爸爸……」因為女兒的心思一向單純,他以為能瞞得了她,但此刻面對那張哭泣卻堅決的小臉,利恩怎麼也編不出謊言來騙她。
於是他抱著女兒,哽咽的把自己因為怕投資落空,幾個月前艇而走險的暗中透過內線交易來牟取暴利,沒想到事情曝了光,使得他的財產被凍結,現在即將面對官司,怎麼也逃不掉了。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爸,那我該怎麼辦?」瞬間,利羽蕎覺得世界不只是被顛覆那麼簡單,而是徹底的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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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結束音樂教室數小時的鋼琴課程,慕少泱立即搭上高鐵,來到台北。
買了高鐵車票後,他身上的現金所剩不多,搭計程車可能不夠,所以他只好轉搭公車,然後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很辛苦的來到位子陽明山下的別墅區,找到了利羽蕎所住的高級歐式別墅。
晚上十點鐘,從外面仰頭看著大門深鎖的別墅,裡頭顯得有點冷清。
他拿起手機打了電話給利羽蕎,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可是她的手機卻一直顯示關機狀態。
這讓慕少泱急了。
原本是要給她驚喜的,現在卻連人也聯絡不到,那今天豈不是白跑一趟?
「不管了,就直接上門吧。」把手機塞進牛仔褲的後口袋裡,慕少泱大步走到門口前,按下對講機。
「請問哪位?」透過對講機,立即傳來警衛的嚴肅詢問聲。
「我叫慕少泱,是利羽蕎小姐的朋友,麻煩請幫我轉告她,謝謝。」面對攝影機,他露出笑容,盡量表現出自己和藹可親的一面給警衛看。
「抱歉,利小姐身體不舒服,她恐怕已經睡了。」警衛一點也不買慕少泱那張笑臉的帳,因為這幾天利家上下一片混亂,沒人有心思應付不請自來的朋友。
笑臉斂去,既然這位警衛先生不買帳,那他也不必刻意賣笑。「你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著,能不能請你先幫忙通報一下?我想利小姐一定會見我,麻煩你了。」
「你是誰?我從來沒見過你,為什麼得幫你通報?」利小姐的朋友不就那幾個,而唯一會來宅子找她的,只有白醫師而已。
「我叫慕少泱,我敢向你保證,只要你肯開尊口通報一聲,利小姐一定會出來見我。」慕少泱再次報上名字,他的口氣也變得不太好。
這警衛大哥真白目,竟然用這種口氣跟上門的客人說話?!簡直大不敬。
要是他宅子裡請的警衛敢這麼做的話,早就被他開除掉了。
警衛一臉不爽的瞪著螢幕中慕少泱嚴厲的神情。他是可以不理他的,反正工作到今晚結束,明天管理顧問公司就會幫他換工作地點,但是基於職業道德,他還是在僵持和掙扎一分鐘之後,做了通報。
又過了幾分鐘,裡頭回傳訊息出來,警衛按下開門鍵,用很制式的平穩語調說:「慕先生請進,利小姐在客廳等你。」
以為今晚可能撲空的慕少泱,在門開時鬆了一大口氣。
「謝謝。」大步經過警衛室時,他不忘跟警衛道謝。
然後,他高大俊拔的身影在光線昏暗的花園中行走,來到只開了一盞小燈的主屋大門,他才剛伸手要推開白色挑高大門,門扇即自動往裡面拉開來。
「慕,我想你。」下一秒,穿著灰色棉衫長褲的利羽蕎,紅腫著雙眼撲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