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蕙不以為然,「我倒寧願成為有錢人家的妾,那樣至少還能有口飯吃,萬一成為窮人的妻子,嫁的丈夫又沒用,那日子可有得熬了。」
「就是呀,只要能得寵,就算是妾,過得也不會比正妻差。」司徒燕附和。
上官芫芫試探的問歐陽歡,「阿歡,你以後想嫁給什麼樣的人?」
這段日子少爺天天來看她,她也總對少爺笑臉以對,兩人之間透著的那股子曖昧,她們可都是看在眼裡。
方纔聽她的意思似乎是不願當小妾,可少爺早就有了未婚妻,就算再喜愛她,也不可能娶她為正妻。
歐陽歡沒察覺到她這麼問的用意,直覺說出她以前理想中的丈夫標準。
「我要嫁的人他必須要能瞭解我、包容我、懂得尊重我,當然更要全心全意的愛我。」
說完,她想到公冶遨,兩人才認識一個多月,還說不上很瞭解彼此,不過他對她不錯,也挺尊重她,初步看來算是有達到她的標準。
司徒燕她們幾人聞言,彼此暗暗遞了個眼神。
鍾離蕙笑道:「阿歡,千金易得,癡情郎難求。男人會寵女人,但要讓他們全心全意對一個女人很難,稍有家世的男人,哪個家中不是一妻多妾。」
「王爺不就對他的未婚妻很癡情嗎,在她過世後至今未娶。」那天聽了公冶遨提起他叔叔因未婚妻留下的一封信而遲遲未娶的事,歐陽歡便直接把他歸為癡情人了。
「這倒是,不過像王爺這樣的男人可是萬里挑一。」王爺為了那位過世的未婚妻而至今不娶的事,司徒燕她們幾人自然也知道。
瞥見公冶遨走進屋裡,鍾離蕙她們三人連忙起身行禮。
「奴婢見過少爺。」
歐陽歡仗著腿傷在身,沒有起身,見他望向她,她微笑以對。
公冶遨俊朗的臉上堆滿笑容,熱絡的對她說:「阿歡,園子裡的荷花今日開得很艷,我推你出去瞧瞧。」
「好。」經過這一陣子相處,她感覺得出他喜歡她,而她也喜歡他,因此對他的主動示好,她欣然接受。
公冶遨命司徒燕先將輪椅放到門檻外,再扶著她走過去坐上輪椅,不讓司徒燕跟著,他親自握著後方的推桿,推著她去賞荷。
目送他們離開,上官芫芫面露羨慕之色。
「少爺對阿歡真好,我想等阿歡的腳傷好了,說不定少爺會納她為妾。」
鍾離蕙說道:「可她不是不想當妾嗎?」
司徒燕不以為然的道:「她現在仗著少爺寵她才敢這麼說,等她發現少爺已有未婚妻時,就算再不願意還是會接受的。」
公冶遨推著歐陽歡前往荷花池,途中與她閒聊著。
「我上回不是命人做了兩張輪椅嗎?一張在你這兒,另一張我才拿去讓那些朋友瞧,結果可巧了,隔日就有個朋友跌斷了腿,拿去用了。」
聞言,她笑道:「也不知該說他幸運還是倒霉,不過這工匠手很巧,這輪椅做得比我當初所想的還要更好。」
「我找的人當然好啦。」他得意的道。
「不是南宮總管找來的工匠嗎?」
「欸,是我讓南宮總管去找的,不就是我找的嗎!」想起一件事,他眉開眼笑的說:「對了,你知道現下咱們萊陽城裡最風靡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就是你想出來的撲克牌,我前兩日找人照著你畫的圖樣,另外做了幾十副拿去賣,結果才擺出來不久就全都賣光了,又命人加緊再做兩百副,這都還沒做好,便全都被預訂一空。」
聽見他居然想到要用撲克牌來賺錢,歐陽歡眼睛一亮,「那你賺的錢要分我一半,那可是我想出來的。」
「好好好,到時候賺的錢分你一半。」他討好的說,其實那些錢他壓根沒看在眼裡,只是做著好玩。
不過他的話給了歐陽歡靈感,她決定再想想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可以依樣畫葫蘆的拿來賺錢。
來到池畔,這座荷花池比一個足球場還大,都可以在裡面泛丹了,此刻池裡開滿了荷花。
「好美哦。」她看得目不轉睛。
公冶遨瞅了眼荷花,討好的說:「花是很美,不過我覺得你更美。」
歐陽歡臉上的笑容更甜了幾分,笑睨他一眼,望向那片荷花,想起以前讀書時曾背過的一首詩——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好詩。」
聽見耳畔傳來公冶遨的聲音,歐陽歡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念出了聲。
「這首詩是你做的嗎?實在太妙了,尤其最末那兩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公冶遨讚不絕口。
這是宋朝楊萬里做的詩,但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好再次冒充作者了。大概是先前已有一次經驗,所以這次她神色很鎮定。
「我隨口念的。」
「這首詩太好了,回頭我要把它抄起來,不過,你為何要稱這荷花池為西湖?」公冶遨疑惑的問。
她眼皮微微一抽,隨便想了一個藉口,「因為……這裡大得很像個湖,又在我住的房間的西邊,所以才稱它為西湖。」
「我每見你一次,你都有讓我驚奇的地方,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才藝的姑娘了。」他眼裡情意綿綿,對她的喜愛越來越多。
其實那些都不是她自己想的,全是剽竊別人的作品,但這種話她自然沒辦法告訴他,摸摸鼻子,她轉開話題,「這裡怎麼會種這麼一大片荷花?」
「叔叔喜歡荷花,所以就命人在這裡掘池種了荷花,你看,那邊有艘小舟,要不是你腳受傷,我就帶你坐上小舟,在這荷花池裡泛舟。」
她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一艘小舟停在池邊,她很想試試在荷花池裡泛舟的感覺,便望向他說道:「我想去泛舟。」
「可你的腳……」
「你推我過去,我再自己坐到小船裡。」
見她一臉渴望,公冶遨答應了,「好吧。」
他推著她過去,然後扶著她坐上小舟。
兩人相對而坐,公冶遨搖著櫓,將小舟划進荷花池裡,微風習習,暗香浮動,沁人心脾,歐陽歡忍不住舒展雙臂,半瞇起眼,開心的深吸了幾口氣。
「好舒服哦!」
見她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嬌媚神態,公冶遨忍不住俯過身,在她粉頰上偷得一吻,小舟因他突然傾身而搖晃著。
她一邊穩住身子,一邊瞪大眼看向他。
他急忙坐回來,為自己唐突的行為做解釋,「對不住,你太美了,令我一時情不自禁。」
她撫著被他輕吻的臉頰,心裡想著,這算是他們兩人的定情之吻嗎?
見她清麗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嬌羞,沒有斥責他方纔的孟浪之舉,公冶遨不禁揚起笑,他感覺得出來,她對他也有意,於是試探的握住她的手。
她微微一訝,卻沒有揮開他,任他握著,兩人之間誰都沒說話,小舟上湧動著一股曖昧的情思。
第3章(2)
離荷花池不遠處有一座樓閣,站在樓閣上便可將荷花池的美景盡收眼底。
此刻,公冶瀾就站在二樓的廊簷外,公冶遨推著歐陽歡來到荷花池,再領著她去泛舟的經過全落入他的眼中。靜靜看著,他那雙黑黝黝的眼眸流露出一抹複雜的思緒。
他身後的屋裡有三名男子圍坐一圈,手上拿著的正是歐陽歡做的那副撲克牌,其中一名男子催促著,「阿豹,輪你了,快點出牌。」
東方豹是公冶瀾昔日麾下的一名將領,生得方頭大耳,此刻他正看著手裡的牌撓耳抓腮,「欸,你別催,讓我慢慢想要出哪一張。」
「別想了,沒得吃就隨便出張牌吧。」呼延翼說道,他們在玩的正是撿紅點。
他身形魁梧勇猛,跟隨公冶瀾最久,公冶瀾兩年前受傷退出沙場後,便推薦由呼延翼接替鎮國將軍之職。
這次他是趁著要回京述職,帶著副將東方豹順道前來拜見公冶瀾,結果一見到他,公冶瀾便拿出這副撲克牌並教他們玩法,他們這一玩便玩出了興致。
一旁的端木陽二話不說,走到東方豹背後看了下他的牌,立刻替他做了決定,抽出一張黑桃八丟出去。
「你沒牌可出,就出這張吧。」黑桃八隻能配紅心二或磚塊二,最多也只能得到兩點,因此損失最小。
端木陽也是公冶瀾的舊部,他膚色偏白,長得斯文俊秀。這次是奉命調回都城,出任都城禁軍統領一職,因此與呼延翼他們同行。
走回坐位坐下時,他瞟了眼站在外頭的公冶瀾,輕聲詢問呼延翼。
「呼延將軍,你這次來,有打算要同王爺提你妹妹的婚事嗎?」
「這要看王爺的意思。」王爺不提,他哪好先提。
東方豹粗著嗓說道:「你若不好意思提,我替你說去,這遨兒同你妹妹訂親都這麼多年了,是該把婚事給辦一辦了,趕緊讓蓉蓉那丫頭嫁進門,也好替王爺生個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