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博得她的歡心,他對她更加呵寵,幾乎天天都買各種各樣的禮物送她,有華麗昂貴的首飾、有精巧的玩物、有精緻的玉器、有美麗的衣裳……看得司徒燕她們都忍不住眼紅嫉妒了。
收到他送的禮物歐陽歡並沒有特別高興,總覺得在那些禮物之下似乎隱藏了其他目的。
因此在公冶遨昨天又送了她一隻手鐲時,她索性直接問他。
「你這幾日送了我這麼多禮物,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她目光審視的盯著他。
他嚇得脫口便否認,「沒有。」
她頓了一下,接著徐徐再說:「如果你真的有了別的女人,就老實告訴我沒關係。」
聞言,公冶遨心裡一喜,「你可以接受……」
她揚眉打斷了他的話,「我會退出,你的心裡既然有了別的女人,我也沒什麼好留戀,我會成全你。」
她這番話令公冶遨心頭一凜,他不想失去她,但是又不可能不娶呼延蓉,一時急得不知該怎麼辦,因此接下來一、兩天他都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這日,晌午時分,歐陽歡坐在輪椅上,把玩著他前日送給她的那隻玉鐲,那玉鐲白如羊脂、溫潤細膩,觸感極好。
她垂眸思索著公冶遨從那天回來後就對她格外慇勤的事,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問題?
她親口詢問過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他回答沒有。
在沒有任何證據前,她選擇相信他的話。
「阿歡,今兒個天氣不錯,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司徒燕從外頭走進來,見她坐在輪椅上,走過去熱絡的說道。
「也好。」兩人出了房門,經過荷花池,她看著那一池殘荷,想起上次與公冶遨一起在池裡泛舟的事,有些婉惜的道:「荷花都謝了。」
「晚一點就有蓮子和蓮藕可以吃了,咱們這荷花池的蓮子和蓮藕可好吃的呢。對了,不知這會兒少爺在不在他的跨院裡,要不要過去瞧瞧?」
「嗯。」這一、兩天都沒見到他,歐陽歡也有點想他了,且她來王府兩個多月,還不曾到過他的院落。
司徒燕推著她走向另一側,來到一處跨院,這處院落的門檻同樣被拆了,她順利的推著她進去。
見屋裡沒人,司徒燕噫了聲,「奇怪,怎麼不見平時在這裡伺候少爺的玉娟呢?」
歐陽歡抬頭打量了眼這處跨院的花廳,覺得很像公冶遨的風格,金雕玉砌,十分華麗。
兩人等了會兒沒見到人,她說道:「我想他可能不在,咱們回去吧。」
「等等,阿歡,你聽,那是什麼聲音?」司徒燕突然說。
「聲音?」她凝神傾聽,發覺果然有像是貓叫又像是呻吟的細碎聲音,「好像是從後面傳來的。」
沒詢問她的意思,司徒燕便逕自推著她往後面的寢房而去,來到一間房門前,那呻吟聲更明顯了,還伴隨著粗濁的喘息聲。
瞟了眼闔上的房門,司徒燕輕聲告訴歐陽歡,「這裡是少爺的寢房。」
聞言,歐陽歡怔了一瞬,接著霍地抬手推開房門,一眼就望見床榻上的情景——一對男女一絲不掛的交疊在一塊,那粗重的喘息聲和呻/吟聲便是從兩人口中發出來的。
這情景看得她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她緊握著十指,又驚又怒的斥問:「你們在做什麼?」
她明明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是嘴裡卻仍不由自主的問出這種蠢話來。
聽見她的聲音,床上交纏的兩人驀地一驚,公冶遨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歐陽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的房門口了。
他吃了一驚,倉卒的抓來被褥遮住赤/裸的身子,驚疑的問道:「阿歡,你怎麼來了?!」
「你讓我覺得好噁心!」她氣憤的朝他吼了一句後對司徒燕說道:「燕兒,我們走。」
「阿歡,你等等,聽我解釋。」公冶遨急急忙忙的下床。
「少爺,先把衣裳穿上。」床上的那名婢女拿來他的衣服,服侍他穿上。
她是他的貼身丫鬟,早在兩年前就被他收為通房丫頭了。
服侍公冶遨穿好衣裳,見他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她將自己的衣物穿上,再慢慢收拾凌亂的床榻。
思及方纔的事,她輕歎一聲,身為一個下人,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已。
第5章(1)
歐陽歡離開公冶遨的寢房回到房間,她氣壞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司徒燕見她氣得不輕,想了想勸道:「阿歡,其實這種事也沒什麼好介意的,以少爺的身份,有個通房丫頭是很尋常的事。」
歐陽歡惱怒的問:「剛才床上那女的是他的通房丫頭?!」她記得司徒燕她們先前曾說過,通房丫頭就是替主子暖床的丫頭,若是懷了孕,就能母憑子貴升為小妾。
「嗯,玉娟服侍少爺已經有兩年了。」
「他有了別的女人為何還要來惹我?!」想到剛才的情景,歐陽歡滿面怒容。她受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教育,沒辦法容忍這種事,這對她而言就像是背叛一樣,讓她更不堪的是,那女人還跟了他兩年。
這麼說起來,反而是她這個後來者才是小三。
穿好衣裳追過來的公冶遨匆匆走進房裡,聽見她的話,趕緊解釋,「玉娟只是個丫頭,怎麼能跟你比?」
「丫頭就不是女人嗎?!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以後你也別再來找我了!」她憤怒的道。
「你別這麼不講理,我那些朋友光是通房丫頭就有好幾個,我也才只有玉娟一個而已。」他不認為自己跟玉娟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聽他的意思是覺得自己只有一個通房丫頭已經很克制,反倒是她在無理取鬧,歐陽歡怒氣更盛。
「你想要幾個都隨便你,那些事已經與我無關了,滾出去,現在看見你只會讓我想吐。」親眼看見他跟別的女人滾床單,讓她像吞了酸臭的餿水一樣,陣陣反胃。
見她對他出言不遜,公冶遨的脾氣也上來了,動怒的斥責她,「你太放肆了!別仗著我寵你,就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聞言,歐陽歡氣憤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配不上你嗎?」
既然都鬧成這樣,公冶遨索性把他要娶呼延蓉的事一併說了。
「我已經有一個訂婚多年的未婚妻,婚期就訂在兩個半月後,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棄你不顧,我會納你為側室。」
歐陽歡張著嘴,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她覺得好像有人拿鉛球往她的頭上重重的K了一記,讓她有一瞬間的暈眩。
他說什麼?他兩個半月後要娶妻了,而她只能做他的小老婆?!
氣到極點,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指著門口冰冷的說:「你出去。」
見她神情突然冷下來,公冶遨有些擔心,試著想解釋,「我不是存心要騙你,我只是一時不知該怎麼跟你說。」
「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見歐陽歡的怒火似乎一時半刻難以消除,公冶遨只好先行離去,臨走前他說道:「阿歡,我對你是真心的,就算娶了別人,我也會一樣寵著你的。」
見她垂著眼,不再回答他的話,公冶遨這才慢慢走出房間。
在他離開後,歐陽歡立刻收拾行李。
見她似乎打算要離開,司徒燕詫異地問:「阿歡,你要做什麼?」
「我沒辦法再留下來了。」她將幾件衣裳打包好後,想起這些衣物都是公冶遨送的,她立刻放棄帶走的打算。
抬頭環顧這一屋子的物品,沒有一件是屬於她所有,只有小荷包裡的那些銀子是她憑著自己的能力賺來的,於是她將小荷包放入懷裡,坐著輪椅往外走。
這張輪椅就當作是他欺騙了她感情的賠償吧。
「阿歡,你真的要走?」司徒燕攔住她,勸道,「少爺剛才的話雖然重了點,可是他也沒說錯,以你的身份,少爺肯納你為側室對你已經很好了。」雖然很嫉妒她得到少爺的寵愛,但她對自己還不錯,因此她是發自真心的想勸她留下。
歐陽歡望著她問:「燕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兩個半月後要娶親的事?」
「我……是少爺不准我們告訴你,說誰敢洩露就將誰趕出去。」這件事可是少爺自個兒說出口,不是她洩露的。
她剛才只不過是「不小心」推著她去找少爺,然後「不小心」撞見了少爺和玉娟的事。
「原來你們瞞著我的就是這件事。」歐陽歡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無法忍受與人共事一夫,若不能獨屬於我一個所有,那我寧願什麼都不要。」
公冶遨不只有個通房丫頭,不久後還要娶妻,到時候她算什麼?不如趁現在早點走,眼不見為淨。
說完,她轉動輪椅的輪子往外走。
司徒燕怔忡的望著她,她以為她那日說絕不當小妾的話,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做了。
片刻後,她急忙追出去,卻被南宮總管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