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你是說梅沁?」
「對。」夏隨風點點頭。
「我想你誤會了,雖然我很喜歡她,但僅止於朋友之交,我真正喜歡的是銀兒。」夏隨風可以從江傑的表情中看出他所言不虛。
「老天!」夏隨風搖頭輕笑,「你知不知道程姑娘有多擔心你的安危嗎?甚至茶不思飯不想。」
「什麼?」江傑很意外,「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我以為她只當我是兄長罷了。」
「呵!你還真是個呆頭鵝。」夏隨風真是為梅沁感到不值。
她喜歡的男人,卻對她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不知道當她聽見後會有多難過。
「不管你喜歡誰,有件事我感到奇怪,既然喜歡柳銀兒,又為何會被她關在這種地方?」通常是不依順的人才會被囚禁吧!
「因為我說我不會走,她不相信,既然不相信,我就讓她囚禁,好讓她安心。」江傑看著他,「看樣子你是梅沁找來救我的?」
「沒錯。」夏隨風點點頭。
「麻煩你回去告訴她,別為我擔心,我過得很好。」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只好照辦了。不過臨走前我還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幫了柳霸天什麼?」
「只是幫他解開詩詞的謎底而已。」江傑也並未多說。
「就只是這樣?」雖然想問個透澈,但是時間不允許他久留,「好吧!剩下的我會自己調查,你多保重。」
離開木屋後,夏隨風才要離開,突見四面八方發來細微聲響,抬頭一看,才發現高處充斥著弓箭手。
他半瞇起眸,仰首輕笑,「真沒想到你們會用這麼大的陣仗歡迎我,真是太多禮了。」
「你是誰?」柳霸天走了出來,而跟在他身後的就是白天想劫走梅沁的傢伙。
「在下姓夏,柳大爺你這份大禮,要我怎麼接受呢?」雖然狀況危險,他依然是氣定神閒的。
「你這小子不但阻礙我的好事,還潛入我府裡,形跡可疑!你說!剛剛是從木屋出來的是不是?」柳霸天指著江傑所待的木屋。
「沒錯,我只是找一位朋友聊聊而已。」說時,夏隨風並沒忽略正對準自己的弓箭。
「你認識江傑?」柳霸天冷冷地望著他。
「我今天與他第一次碰面,只是閒聊罷了。」瞅了他一眼,夏隨風狀似無事的繼續往外走。
「等等,你到底是誰?怎麼看都像是來跟我作對的。」柳霸天眼神一使,幾名手下便團團圍住夏隨風。
「這就是你對付與你作對之人的方法?」他看著眼前幾個凶神惡煞,「在你眼裡可有王法?」
「問得好,我就是王法,哈……」柳霸天難聽的笑聲再度響起,讓夏隨風搖頭不已。
夏隨風趁他們不注意之際拔出腰際長劍,企圖殺開一條血路。
「來人哪!射箭!」柳霸天沒想到他會就這麼跑了,立刻拔聲命令。
頓時箭矢齊飛,夏隨風聽聲辨位,閃躲著箭矢……
一支支箭就像落雨狂花,直朝他攻襲,毫不留情。
閃躲中,他臉色一變、悶聲呻吟了下,接著縱身躍起,藏身茫茫黑幕之中……
大伙瞪大眼,看著他在箭雨中消逸無蹤,無不驚愕地張大眸。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怎麼就讓人跑了?」一聲暴喝赫然揚起,嚇壞所有人。
「小的不知道他武功這麼高強,一眨眼就不見蹤影!」手下趕緊找著理由。
「對呀!就像風一樣快……」其它人也幫腔,對夏隨風的輕功無下嘖嘖稱奇。
「去他的,我就不信他真是這麼厲害,那麼多支箭少說也要射中個三、四支。」彷彿這麼說,柳霸天才可以安心似的。
「是啊!諸子,你就別氣了,快進屋休息,至少他絕對不敢再來咱們柳家莊了。」大伙將他護送回大廳。
雖然不悅,可聽大伙這麼說,柳霸天還是步進屋裡,氣倒是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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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二天了!
待在程府的梅沁只要想到昨晚夏隨風沒回來,就憂急不已。
「他到底去哪兒了?是事情辦得不順利嗎?或者柳霸天知道他正在調查他,所以對他下了毒手?」
「老天,都已經兩天了,再晚也該要回來了……」一個晚上她就這麼自言自語。
坐在後院的鞦韆,梅沁捺著性子等著他,知道他會從後門入府。
仰首望著天上星辰,為何今晚的星月這麼黯淡?這是不祥的徵兆嗎?
拐……拐……拐……
鞦韆在夜風中搖晃,竹子與麻繩相互磨擦,發出惱人的聲響,一聲聲更繃緊她的心;而寒風也一陣又一陣的吹拂在她臉上,讓她縮著身子直打哆嗦。
「夏隨風你到底在哪兒?還在柳家莊嗎?老天,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要去找你了……」她站了起來,不安地在後院來回踱步。
「好冷,你怎麼還不回來?」半晌仍不見他歸來,梅沁難過得快要哭了。突然,她聽見有腳步聲趨近,往後門一瞧,就見有道人影從牆上翻落,倒在草地上。
「誰?是誰?」如果是夏隨風,他一定不會用這種方式進屋的。
但那個人偏偏就是他,乍聞她輕喊的聲音,他下由搖頭輕笑,「都什麼時辰了,你這丫頭又不睡了。」
「夏隨風!」是他的聲音。梅沁奔向他,才發現他受傷了,「你怎麼了?」天色好暗,她根本無法察看清楚,「快進屋裡讓我看看。」
「別急,我只是受了箭傷。」那箭還插在肩膀尚未拔除。
「肩傷!」梅沁看了看,終於看見了,還觸及那整片染血的衣裳,因而倒抽了口氣。
「老天!怎麼會這樣?」她咬咬唇,「我去找大夫——」
「別去。」他拉住她。
「為什麼?」
「這麼晚了,別麻煩丁。」夏隨風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況且我不想將事情鬧大。」
「現在還管事情會不會鬧大,我知道幾位醫術不錯的大夫,我現在就去請他們過來……」她抽不開手,只能求他,「你快放手呀!讓我去……」
「傻瓜,跟我回房。」反倒是夏隨風強拉著她回到他的房間。
捻亮油燈後,他從衣襟裡拿出一包東西,「我自行點了穴,你儘管把箭抽出來,然後將這藥粉撒在我的傷口上。」
「什麼?你要我拔箭?」她直搖頭,「怎麼可能,我不會拔,我去請大夫。」
「我不請大夫是因為你!」夏隨風吼了出來,「目前看來柳霸天尚不知我住在這裡,如果知道了,肯定會來找麻煩,難道你希望如此?」
說完這一串話,他已無力地趴在茶几上。
「夏隨風……夏隨風……」梅沁含著淚水,怯法走向他,並不停深吸著氣, 「好,我幫你拔箭,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箭,梅沁閉上雙眼,使出全力將它一寸寸拔起!頓時,鮮血噴湧而出,她趕緊拿出手絹壓住傷口。
「把……把藥撒上……」他沙啞地說。
「好……」望著鮮紅血液直淌,浸濕整條手絹,她的心就好痛……這痛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過。
由於他事先點了穴,後來又撒上藥,傷處很快就止血。
「我現在該怎麼做?」雖然已止了血,但傷口仍是慘不忍睹。
「撕……撕我的衣裳,幫我包紮起來。」夏隨風指著旁邊的五斗櫃。
「你才帶幾件衣裳在身邊,還是撕我的吧!」梅沁二話不說地將裙擺的內襯撕下,將他的傷處紮起。
「可以了,你做得很好。」他吃力地挺直身子。
「現在該怎麼辦?」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此時終於因為鬆了口氣而滑落下來。
「不怎麼辦,你快回房去吧!」站起身子,他慢慢朝床榻走去。
梅沁見了,立刻上前攙扶他,「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以回去呢?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用。」他搖搖頭。
「為什麼不肯讓我照顧你?」她難過的咬著下唇,「夏隨風,你不要再對我冷漠了,不管你怎麼罵我,我就是不走。」
「如果讓你爹娘知道你這麼晚了還待在我房裡,他們會怎麼想你該清楚。」夏隨風坐在床上,半瞇著眸望著她。
「我可以跟他們解釋,我爹娘不是下講理的人。」她很認真地說。
「你還是未出嫁的閨女,不要亂來,快出去,我沒事了。」夏隨風已無力再多說什麼,但她就是非離開不可。
「你……你好固執!」梅沁真的好委屈,「你……你根本不懂我有多擔心你,你根本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過的。」
「請你不要轉移對象。」」菲在床頭,他閉目養神著。
「什麼意思?」
「你是放棄了江傑,才退而求其次對我獻慇勤嗎?我可不需要。」夏隨風乾脆躺了下來,轉過身面牆而睡。
梅沁擰起眉,被他這句話徹底傷了,可是又能怎麼辦?現在他受了傷,她不該跟他計較。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才會高興,那就隨你說吧!反正你會變成這樣也是我害的。」她咬著下唇、忍著淚,「我想你這兩天一定沒好好吃東西,我去端東西來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