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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喂!客氣一點,什麼叫酒鬼,今天大半的酒是我幫你擋下,借我浴室清洗一下不為過吧!」不知感恩的小氣鬼。

  韓少恩低喃了幾句,走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仰頭一灌,毫無身為客人的自覺,自在得很。

  「還喝,不怕醉倒了。」不贊同的眉間微微隆起,對他的飲酒習慣感到排斥。

  也不知是出自何種原因,隱千眠打從懂事就特別注意身體健康狀況,不抽煙不喝酒,不從事有害身心的活動,自律得像一隻時鐘,非常規律的正常作息,除了創作時會稍微熬了一下夜之外。

  他隱約有種曾經病得很重的感覺,連床都沒辦法下,需要「丫鬟」攙扶。大概這種纏綿病榻的不適感,讓他更注重養生之道。

  但實際上,他三十年的人生裡從未有過什麼大病大痛,除了幾個小感冒之外,他臥床只為休息和睡覺,而非休養。

  是前世的記憶嗎?他常夢見自己穿著古人的服飾,由一名看不清臉孔的女人扶著,語調溫柔的鼓勵他多吃一點,讓他滿心溫馨的在夢裡笑了。

  有時候,他會聽見江濤洶湧的聲音,好像走在黃浦江岸,身邊的女人笑語連連,讓人身處戰亂中仍感到一絲暖流流過心間,忍不住覺得幸福的笑出聲。

  不管是柔情似水,或是開朗熱情,夢中的人兒都有一雙明亮如星的璨眸,彷彿流動著生命力和希望,照亮他心中的黑暗面。

  初遇星兒時,她的眼眸一如他夢中見過的純粹,不沾世俗,不染塵穢,乾乾淨淨的有如一面清澈的湖,照出最真實的世界。

  對上那雙眼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找到了,即使她憨直得令人生氣,他還是無從選擇的戀上她豐沛的朝氣。

  「啤酒不是酒,醉不倒的。」那是消暑飲料,用來提神醒腦。

  「酒鬼的說法。」千篇一律。

  「嘿!兄弟,你不會這麼不通情理吧!喝你一瓶酒而已,不至於犯下什麼滔天大罪吧!」何況不喝酒的他準備含酒精飲料不就是為了招待客人,他沒必要客氣的放著不動。

  隱千眠漠然的一瞟。「若是醉倒了,別指望我會扛你回家。」路邊的野貓野狗多,剛好和它們做伴。

  「嘿嘿!我打算賴著不走,你收留我一夜吧!」他滿喜歡他古典味十足的客房,尤其是那張有百年歷史的紅檜古床。

  「休想。」他拒絕收容有家不歸的爛酒客。 

  「唉!不要說得這麼絕情嘛!你家星兒妹妹我也有幫你照顧,不然她准讓眾人拱上台跳脫衣舞。」他護花有功耶!不然早讓張副總那色鬼得逞了。

  本來沒想起這碼事的隱千眠眸色轉深,冷視著韓少恩邀功的笑臉。「讓她跳上桌於是你的照顧?」

  他不過去了一趟洗手間,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之前還在猛吃猛喝的豬小妹,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成了眾目焦點。

  「啊!這個……呵……」完了,他怎麼搬石頭砸腳,忘了他還沒找他算賬。「我有拉住她,真的,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嘛!一票人一擁而上,我就被推開了。」

  想想看有什麼東西可以自衛,以免他一時衝動,失手把迷人又帥氣的最佳情人給終結掉……

  有了,靠墊,可以阻擋連續攻擊的直拳,還能預防無影腳的偷襲,絕對是最有效的救命防衛。

  「憑你如日中天的名氣,誰有膽推開你?」除非他們不想要這隻金雞母。

  韓少恩訕笑地弓起身,拿起乳白色靠墊往身前一放。「喝醉的人哪有什麼理智可言,在他們眼裡我比路人甲還不如。」

  不醉就已經很瘋了,何況無限暢飲多種酒類混在一起的雞尾酒後,不鬧翻天才怪,High勁一起沒人擋得了,如潰堤的海水,一下子淹沒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承認場面是有點失控,但還不至於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慶功宴本來就要開開心心的,何必掃興,玩得高興最重要。

  「哼!借口。」誰不曉得他的心眼最多,老愛搞不入流的把戲。

  被瞪得頭皮發麻的韓少恩擠擠眉。「你對星兒妹妹是認真的吧!」

  隱千眠反問:「你看我像在玩嗎?」他可不像他,以遊戲人間當平日消遣。

  「是不像,但是……」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確定是她嗎?」

  「不關你事。」任何有這傢伙介入的事情,最後都會演變得相當複雜。

  韓少恩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你父親的安排。」

  問題不是不提就不存在,好友的家庭狀況他最瞭解,專制獨裁的隱大總裁不可能放任長子在星河中浮沉,早晚會使出手段迫他屈服。

  「他的安排與我無關。」一提到生養他的父親,隱千眠的表情冷漠得像在說個陌生人,毫無提及的意願。

  「抗拒不是最好的方法,一再逃避只會加深彼此的隔閡,何不敞開心胸面對他再娶的事實。」原不原諒就在那個結上,把結打開就沒事了。

  「再娶?」他發出極冷的嗤笑聲,「我母親過世才十年,而我卻有個小我兩歲的異母弟弟,你想我怎麼接受一個背叛婚姻的男人?」

  十來歲時的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看起來幸福美滿的母親,老是在人後掩面哭泣,笑容漸少鬱鬱寡歡,連一向最熱中的公益活動也不再參與。

  直到那天聽見書房中的爭吵,他才知道父親在外面養了個女人,他想讓無名分的兒子入籍,以及接小老婆回家同住,而母親不同意並揚言要提告訴,讓父親的新歡因通姦和妨礙家庭罪名坐牢,從此顏面掃地見不得人。

  後來這件事不了了之,兩人的相處模式也和以前相同,父親甚至減少應酬常待在家裡,他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可是母親還是不快樂,在她過世之前未再展露笑顏,好像生亦無所歡,死亦無所懼,失去對生命的熱情。

  某一天他一回到家,忽然發現家中多了對陌生母子,他們就坐在母親和他常坐的位子,剽占屬於他和母親的地位。

  「往好處想,至少你父親老了之後有人照顧,不用勞煩做子女的一天三餐定時問候。」老來伴、老來伴,人生追求的不就是這個。

  白頭到老說來簡單,卻不一定做得到,天災人禍和意外疾病都有可能摧毀構築好的夢想,一夕幻滅。

  「樂觀的人一向活得長。」隱千眠一直認為若不是父親的背叛打擊太大,母親不會這麼早辭世。

  韓少恩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凝。「這句話聽來像是笨蛋活得久。」

  「原來你醉得不嚴重。」聽得出話中諷意。

  「我本來就沒醉……」他尷尬的笑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也不便多言,不過你要提防令尊,他似乎對你有一連串的計劃。」

  「譬如……」韓家在商界相當活躍,小道消息來源十分廣泛。

  「聯姻。」

  「聯姻?!」

  「劉家的女兒劉蕙芳。」內舉不避親,親上加親。

  見他不怎麼明瞭的表情,韓少恩又補上一句。「你繼母的外甥女。」

  隱千眠眼露嘲弄,笑得極冷地勾起鷙猛寒色,視線落在母親生前留給他的一盞親子戲游的琉璃燈,整個人像是籠罩在驟起的陰影中,不再言語。

  第五章

  「吼!你怎麼又來了,見到你絕對沒什麼好事,這次我什麼地方也不跟你去,你別想軟硬兼施的引誘我,我看破你這老頭子的詭計了。」

  睡夢中的上官星兒忽地攏起雙肩,睡得極不安穩地輕搖頭部,好像掙扎著想要醒來卻醒不過來,渾身動彈不得又有一種窒息的壓力,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硬要把她從軀殼裡拉出來,不讓她有抗拒的力氣。

  說實在的,她真的很不喜歡魂魄與肉體分開的感覺,雖然不會疼痛,可是撕裂般的拉扯感令人極不舒服,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拉成一條線的橡皮人,神魂飄呀飄地飄至一朵純淨白雲上。

  尤其這白鬍子老頭,他每次出現肯定不懷好意,一次害她當鬼似的飄來飄去,一次差點餓死她,她再也不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呵……許久不見,你還是一樣的活潑。」光聽這吼聲就曉得她精氣十足。

  「我倒希望永遠不見,你趕快滾出我的夢中啦!不要老是來騷擾我。」她可不想再被當精神病患,用一堆儀器測試腦波是否正常。

  「呵!小丫頭,對待月下老人要多三分尊敬,你的姻緣線可是掌控在我手中。」他掌管全天下男女的緣分,有情人想成眷屬非他不可。

  上官星兒重哼一聲。「都說了三世情緣,也就是說早已注定,你不要想陰我。」這糟老頭想騙她,門都沒有。

  「就算早已注定也有可能發生意外,像當年的桃花仙子和南天門守將神武將軍動了凡心,觸犯天規而被天帝貶下凡。」罰三世為人,不得結合。

  「等等,這故事聽起來有點熟,我認識這對情侶對不對?」怪了,怎麼感覺鼻酸,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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