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攝影師很會捕捉簡恩的持質與魅力,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簡恩與攝影師想必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再翻下一頁,終於有點新鮮的了,接下來的照片全是雙人合照,是簡恩與一名美麗女子的甜蜜合照。
真美!童若蓉禁不住在心中讚歎,照片中的女子相當美麗,明眸皓齒、巧笑嫣然,長至腰際的柔順黑髮飄逸嫵媚,婀娜多姿的身形——
咦?女子戴的耳環好眼熟,那隻小鑽石與半月形純銀耳環好像在哪裡看過?對了,不正是和簡恩戴在左耳上的一模一樣,莫非是一對情侶耳環?
童若蓉再仔細瞧瞧相片中的簡恩,他戴的耳環卻是純銀的骷髏頭,她這才記起簡恩左右耳戴的耳環款式的確是不同,右耳就是那只純銀骷髏頭。
原來簡恩現在戴的耳環曾屬於這名女子,是他們分手時女子給他的嗎?
果真如此的話,簡恩根本對女子一直念念不忘,從沒放下過。還說什麼不想重蹈覆轍,可以的話希望從不曾與女子相識過,他分明是在睜眼說瞎話。
「我回來了。」拿著一個大紙袋回來,疲憊的簡恩大剌剌的躺坐在沙發上。
「怎麼樣,一切都辦妥了嗎?」坐在地毯上的童若蓉側轉過身,抬首詢問。
「雖然每天有十多個航班,但正值暑假,今天的機位已經全爆滿,最快要明早才能出發。」他坐直身子,提起精神講解。「我們明早搭機往卡他尼亞,約一個小時就到,再坐一個半小時的車往陶爾米納,應能在中午前抵達,我已經訂了……」
簡恩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直盯著茶几上的相片,那個巧笑倩兮的伊人。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語氣有說不出的惱怒。「誰准你看這本相簿的?」
他態度的大轉變,嚇得童若蓉囁囁嚅嚅的,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我……」
當他的視線再觸及那只玻璃貓兒杯時,脾氣更是飆升,又是一聲怒喝質問:「誰准你用這個杯子?」
「抱歉,我以為可以隨意使用。」感到委屈的童若蓉別過臉,有些生氣的收拾相簿,不甘心的嘀咕。「如果你還這麼在意她,就去把她追回來呀。」
「你不會明白。」他凜容冷峻。
童若蓉抱著相簿霍地轉身,黑瞳異常認真的瞅著他。她討厭只會自怨自艾卻什麼都不做的軟弱男人。
「既然你一直放不下,就要讓她知道,告訴她你還深愛著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別多管閒事。」他極力按捺下脾氣。
雖然知道自己太雞婆,但看他猛鑽牛角尖,她也於心不忍。「如果真被拒絕,你就該死心放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你不會不明白提得起、放得下的道理!」
她果然欠揍,不但揭人瘡疤,還在他的傷口上灑鹽!
他瞇眼緊握拳頭,感覺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狼狽不堪。「你別自以為是,沒談過戀愛的女人不用大放厥詞!」
「身為你的朋友,我只是出於關心,並沒惡意。」她無意冒犯他的自尊。
可是她的關心卻被誤解為同情。「與其關心,倒不如慰藉來得實際。」
簡恩猝然推掉她手上的相簿,把她由地毯上拉到自己的面前。「探人隱私是要付出代價的。」
惱羞成怒的他只想掩飾自己的難堪與心中的傷庸,他不假思索的摟住她的腰,按著她的後腦,緩緩俯首以唇堵住那張微噘的小嘴。
不管是想以此來滅口,還是懲罰她的好奇,這是簡恩唯一可以制止她繼續解剖他的方法,雖然有點卑鄙拙劣,但對女人卻向來奏效。不過凡事總有例外,瞠大美目的童若蓉當場怔仲,他的吻來得猝不及防,害她忘記呼吸與思考。
震驚過後,取而代之的是羞辱與憤怒,童若蓉用力推開他,迅雷不及掩耳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迴繞在室內,被他禁錮在懷裡的童若蓉,感到腰際的大掌仍沒放開,而被掌摑得偏過頭的簡恩沒有移動,臉被散落的髮絲遮掩住,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相對於他無禮的舉動,童若蓉不認為這個耳光過分,她輕咬下唇,薄面含嗔。
「就是因為你這麼輕浮隨便、到處留情,才會讓女友受不了吧!」她一股腦兒衝出口責罵。「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要再四處拈花惹草,做出這種放浪的行為,沒有女人能忍受得了你這些惡習,更不會喜歡看見男友風流花心。」
「放心,她不會看見。」仍偏苜的他嘴唇嚅動,扯出一抹淒冷笑容。「她永遠都不可能看見,一個死人怎麼可能看見?!」
「什麼?她死了?」童若蓉手掩雙唇,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才意識別自己對他做了多麼過分而殘忍的事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驀地擁住他,將他的頭攬入懷裡。
永遠失去深愛的人,那份沉重的打擊與思念,童若蓉雖不曾切身感受,但也能明白一定不好受。
簡恩沒有推拒她的擁抱,只是閉上眼,將頭埋在她的鎖骨上,緊緊抱住她,他發覺童若蓉身上散發的氣息與「她」相同,那是他眷戀不已的氣味。久違了的戀慕湧上心頭,他知道這是個可以讓他放鬆安心的懷抱,能供他憩息靜養的地方。
頭頂傳來一陣涼意,沾濕了他的髮絲,簡恩睜開眼,收攏雙臂抱緊她,低柔的聲音帶點沙啞。「你在哭嗎?」
童若蓉搖頭,任淚珠默默滑落,抱緊他的頭,為他的痛感到難過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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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中午時分抵達陶爾米納,簡恩與童若蓉直接前往下榻的旅館,在接待處辦理手續時,童若蓉發現簡恩虛報資料,他填報的姓名、地址全都是假的,甚至還謊稱他們是新婚夫妻。
董若蓉把視線調回簡恩身上,唇邊又憋不住笑意。改頭換面的簡恩好以陌生人般,一頭燦爛的及肩金髮,有型的超大墨鏡,一件誇張的夏威夷花襯衫,悠閒的卡其式麻質短褲和一雙人字涼鞋,就連說話的腔調都刻意改成美式。
他這種吊兒郎當的調調,十足沙灘小子的模樣,與平日風度翩翮的優雅貴公子形象大相逕庭。不過無可否認,他的變裝十分成功,相信沒有人可以認出他。
「這裡的風景真漂亮!」進入房間,才放下行李,童若蓉隨即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住,她站在陽台上,面對藍天白雲、海天一色,這裡果然是度假聖地。
簡恩特地選了童若芙曾入住的Hotel Isola Bella下榻,離市集較遠,卻坐擁伊安尼亞海灣與美麗島的迷人景色,入住這裡還真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不過,更讓他當心悅目的則是眼前的窈窕身影。簡恩欣賞著佇立在陽台上的童若蓉,牛仔短褲下的修長美腿畢露,清涼的小背心,高束的馬尾隨風飄揚,一雙美目流轉顧盼,唇邊淘氣的小酒渦若隱若現。
一雙鐵臂從後摟住她的纖腰,簡恩貼上她的背,把臉埋在她的秀髮裡,嗅著她烏絲的馨香。他儼如親密戀人的舉動害童若蓉臉紅心跳,她飛快拍打他的手,轉身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拉開安全距離。「你別亂吃豆腐!」
「抱歉,老毛病又發作了,面對美女,我的身體總是不聽使喚,自動不規矩起來。」他賴皮的笑。
「你這麼沒自制力的話,我們還是一人一間房吧!」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兩個人擠一個房間,現在總算真相大白了。
「寶貝,哪有新婚夫妻會在度蜜月時分房而睡?」
「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假扮,又不是真正的新婚夫妻,再者,也不用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吧!這裡沒有兩張單人床的空房嗎?」
「現在可是旅遊旺季,我們能有房間睡就該感謝主了。」事實上,他還是靠關係才能把房間弄到手。
「誰叫你要假扮新婚夫婦,為汁麼不扮兄妹?」童若蓉深感不滿,總覺得他的目的在佔她便宜。
「兄妹?你認為有信服力嗎?誰會相信我們是兄妹!」他誇張地捧腹大笑。
她努努小嘴。「你要偽裝身份,也不用把我拖下水。」
簡恩收斂笑意,正經起來。「沒辦法,這是最能掩人耳目的方法,既可以替我掩飾身份不被人懷疑,也方便我們一起行動,更重要的是可以就近保護你。」
「這裡不是義大利南部治安最好的城鎮之一嗎?你不用這麼戒備森嚴吧!」她仍半信半疑。
「但這裡是西西里島。」
「放心,你這個樣子沒人認得出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凡事得小心。」他盤著食指,表情嚴肅。「我先把話說清楚,由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不准單獨行動,擅自出走。」
「你會不會太誇張了?」她小聲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