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芷晴挑了挑眉,「嘿!這秘密只有你知道而已,只要你不說我也不說,就沒人知道啦!我想你應該捨不得看我被所有女人扁吧?」笑得古靈精怪的臉蛋往他臉龐湊去,她瞇起精明的麗眸,半威脅半恐嚇的說著。
他終於笑開了酷顏,神色不再那麼緊繃難看。
「嗯!終於笑了!」鄭芷晴戳了戳他的臉頰。
啪答啪答——
夜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發出巨大的聲響。
「咦?怎會下雨了?」鄭芷晴喃喃自語,立刻起身將門窗全部闔上,防止雨水濺入室內,「好莫名其妙的一場雨……啊!不曉得明天會不會也下雨?若是下雨,肯定又沒幾個客人上門了……」
唉!生意冷清可是做老闆的最不願見到的情形。
確定將所有門窗都關緊後,她一秒都不願讓自己的肚子餓著,立刻又回沙發上窩著,繼續啃著那袋香噴噴的鹹酥雞。
不過,有人不見了。
「咦?文昊人呢?」怎麼才沒多久的時間,他就不在了?
鄭芷晴納悶的瞪著已經沒有任何人影的沙發,「文昊?」她朝空蕩蕩的空間中喊了喊,卻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迴響。
或許是走了吧……鄭芷晴黯然的猜想著。
奇怪,她怎會有種悵然若失、難以言喻的失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跟當時告白失敗所體會到的滋味一樣的難受。 溫熱的水從蓮蓬頭噴出,濕潤了男人古銅色的強健身軀。
第1章(2)
隱約有著憂鬱的黑眸掃向浴室一角的瓶瓶罐罐,標示著各牌各種味道的沐浴乳,有的已經拆封,有的則還包著透明的包裝紙,他沒有多做選擇,隨手拿了一瓶已拆封的起來用。
他並沒有離開鄭芷晴的家,他只是在她忙著關門窗的時候,默默的進入了她的浴室洗澡。
因為他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渾身的酒臭味。
如此落魄的氣味折辱了他的尊嚴,彷彿是在嘲笑他在感情上的失敗,諷刺他淒慘的愛情。
他可以忍痛放走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黯然接受他是這段感情的失敗者,但不能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洗去了連自己都厭惡的頹廢之後,衛文昊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沒有衣物可以換穿。
他苦惱的瞪著剛才脫下且丟到地上的濕淋淋的衣物,眼角餘光瞄到了左方牆上掛著一條白色浴巾,無可奈何之下,他拿了那條浴巾來勉強遮掩自己。
希望鄭芷晴這裡會有男人的衣物才好,要不然孤男寡女的,他很難對這間屋子的主人交代。
出了浴室,冷空氣襲上了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的衛文昊,他瑟縮了下身軀,眸光依然在稍早前的那個位子找到了正津津有味啃著消夜的鄭芷晴。
他上前拍了拍她纖細的肩膀。
「哇!」才一回過頭,鄭芷晴立刻尖叫了聲,差點將眼珠跌出來,更嚇了好大一跳,「你不是走了?」
事實上他不僅沒有離開,而且從他那頭因為濕潤而豎起且滴著水珠的頭髮以及腰間那條浴巾看來,他似乎在她家洗了個舒服的澡。
衛文昊尷尬的笑了笑,「呃……請問你這裡有沒有男人的衣服?我剛剛洗完澡後,才發現沒有衣服可以換……」
「我一個人住,又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會有男人的衣服?」鄭芷晴翻了翻白眼,沒啥好氣的說。
打從大學考上了台北的學校之後,她就在台北這裡讀書、工作、創業,很少回到南部的老家,除了偶爾會利用幾天國定假日或者是特定的休假日子回家看看家人,來聯絡感情。況且她在上星期六才和一個不曉得是第幾任男友的男人分手了,從不曾讓男友進來閨房的她當然也就沒有任何男性的衣物。
原來他只是很安靜的去使用了她的浴室,並沒有趁她不注意時悄悄離開她的家……
不知為什麼,這個事實安撫了她失落的感覺。
這下子衛文昊更是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借件衣服穿而已,沒想到鄭芷晴回的話是嗆得可以。
雖然沒有男性衣物可以供他暫時穿戴,但鄭芷晴還是想出了辦法化解他的尷尬。
她咚咚的跑回房間,又咚咚的出現在他面前,不同的是,手裡多了件睡袍。
「這是我的睡袍,對你而言可能有點小,不過也只能拜託你勉強穿一晚囉!畢竟十二點多了,所有的商店都已經關了,也沒辦法再去買。」她又不能拿她的衣服給他穿,而且他穿得下才有鬼!
「對不起,讓你這麼麻煩。」唉!今晚肯定是他此生最難堪又尷尬的一晚了。
鄭芷晴擺擺手,忙著吃消夜的嘴巴無法說出任何話,只好以手勢示意他快去換衣服。
沒多久,衛文昊穿著一件對他而言絕對是緊身衣物的女性睡袍出現在眼前,笨拙的模樣差點讓正喝著珍珠奶茶的鄭芷晴笑到噎住。
「哈哈……」她臉蛋嫣紅,笑得好開懷,「天啊!好像大人在穿小孩的衣服,好好笑喔!」
好吧!看來他娛樂到她了。衛文昊無言的苦笑。
笑了一會兒後,鄭芷晴終於笑夠了,她收起笑容,正色的開口問道:「你和小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那麼反常?」
該是進入主題的時候了。
任性的說要他陪她吃消夜本來就只是個借口,因為她非常清楚他今晚太需要有人看著他了!
他的眼睛太過悲傷,他的臉龐太過僵硬,他瘋狂喝酒的行為太過反常……
她沒辦法坐視不管,更何況他們是認識那麼久的好朋友了。
衛文昊神色一僵,緩緩逸出一抹歎息。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想得太美好,以為總有一日她可以像我愛她一樣愛我……哈!結果呢?我卻是假裝大方的與她和平分手,將她從我身邊推開。」他自我嘲諷的一笑,「我又是隻身一人了,我又要變回一個整天埋在工作裡,毫無任何樂趣可言的男人了。媽的!我竭盡所能的等待與付出,竟換來了她的對不起以及還是朋友嗎這兩句鬼話!我還真他媽的失敗!」
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鄭芷晴貼心的捏了捏他緊繃的肩膀,試著幫他放鬆情緒,「別這麼說自己,相信我,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是你還沒遇見你生命中對的人。」
兩邊都是她的好朋友,夾在中間的她現在為誰說話都不對,她只好站在中間立場來安慰他。
修長的指捏了捏疲憊的眉心,「我從來沒有這麼累過。」不只精神倦怠,身體也累,心更累……
「很晚了,去好好睡一覺吧!」她輕聲的說。
眼見雨越下越大,鄭芷晴開始考慮明天是否要照常營業?
衛文昊依舊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茫然的望著她。
「我問你,如果你能夠選擇的話,你希望被人愛著,還是花心力去愛人?」他的嗓音毫無高低起伏,但眼中透露著執意想知道答案的神采。
他需要有人給他建議,來思考他是否該堅持初衷。
他花費了比別人更大的心力去愛護一個女人,不僅得不到任何的回報,更別說對方也能給予他相等的愛了!
她愣了愣,將他的問題在口中咀嚼數次,仔細思考了一會後,才開口,「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是被男人追求,從來沒有自己去努力而來的戀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嘗試去愛人,去感受那種別人所說的酸酸甜甜的滋味。」
他嗤笑了聲,「你不怕到最後會是抓到一把空氣,而不是得到你想要的愛情?」
他是受害者,他深知這種強忍傷悲卻必須假裝大方堅強的痛苦。
如果可以,他不願去碰觸這樣看似甜蜜卻實則危險的戀情,那太累人,也太傷心神了。
「或許吧!但是沒有嘗試過的事物,總會有它吸引人之處。」鄭芷晴微笑聳肩。
衛文昊黑眸一瞇,定定的望著她一臉無謂的淡笑,似在思索什麼。
「是嗎?」他輕聲低喃,突然抓過她纖細的手臂往自己拉來,使她一不小心狼狽的往他身上倒去。
「你要做什麼?」她驚訝的抬起臉蛋望著他一臉的沉靜,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感到疑惑。
「你不是想要嘗試看看愛人是怎樣的滋味嗎?」純男性的氣息輕輕的噴撫在她柔嫩的臉頰,他的臉龐就這樣靠在距離她肌膚不到一公分處。
「你……」鄭芷晴錯愕的僵在他的懷裡,腦袋一時之間無法吸收他所說的話。
「你想嘗試看看我嗎?我非常需要有個女人來撫慰我的痛苦……你願意嗎?」他的嗓音有些嘶啞,好低沉又好澀然。
理智告訴他不該對無辜的她出手,不該將她牽扯進他痛苦的深淵,但剛才她用著期待的模樣在訴說她的期望時,他竟有了這股可怕的衝動。
「等等……文昊,你先放開我……」她輕輕的扭動身子,因為她發現他的手勁越來越大,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