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這回,輪到她緋紅了一張臉,下垂的唇角忍不住上揚,露出一抹很幸福、很甜美的笑容。
他的幾句話,就已經將糾結了她一整天的問題解決掉,教她忍不住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杞人憂天的傻子一樣。
瞧見她的笑,從沒有想過這麼早就這樣做,但一股衝動教唐勳順從心意的將她擁入懷,讓她靠在他的心窩處。
她先是一愣,心怦怦地跳著,靠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聲,然後,她笑得更甜了,他的懷抱,果然一如她想像中的那樣,讓她充滿了安全感,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很想這輩子都待在他的懷裡,讓他抱著摟著,小心翼翼地愛惜著。
「我……」垂眸看到她小臉上的甜笑,雖然覺得丟臉,但他不想再讓她誤會,所以只好硬著頭皮道:「我從來沒有主動追過任何一個女人,所以如果我做得不好,你會告訴我吧?」
紀澄晨傻住了,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從沒有想過,成熟穩重如他居然沒有主動追求過人,那實在是很難令人相信,不過,猜想到他說這話的原因,她的心情莫名地興奮,莫名地難以平息。
「如果你真的要追我,那你要要很賣力很賣力才行,不然的話,我會琵琶別抱的。」她甜甜地說,感覺他抱著自己的手臂更加用力。
「我會的。」他在她耳畔許下諾言。
他會盡他所能,讓她幸福。
第4章(1)
一如他所言,唐勳真的很努力地追她,雖然他看起來那麼嚴肅,那麼的酷,那麼的不著痕跡,但紀澄晨還是感覺到他的用心。
心,好像被什麼盈滿,總是教她快樂,教她唇邊的那抹笑止不了。
修剪著含苞待放的香水百合,整個花店裡充滿了幸福的香氣。
難以說明為什麼,但自從開始跟唐勳交往後,她花店裡的生意忽然變好起來,上門來買花的或是訂單的數目都突然大增,教她不得不多聘一個工讀生來替自己分擔。
新的工讀生叫做小凱,是唐勳幫她找來的,說是男生可以做粗重活,幫她搬搬重的東西。
「紀姊,你又在想唐先生了嗎?」搬完幾盆的花苗,小凱一停下手上的工作便瞧見了自家老闆娘一副含情脈脈的思春模樣,不禁開口揶揄。
紀澄晨回過神來,兩頰轟地染紅了,「你在說什麼?趕快去把架上的那兩盆花搬過來,下午會有客人來拿。」
她裝出一副凶老闆娘的模樣,只是一點氣勢也沒有,反倒讓小凱笑個不停。
沒好氣地繼續修剪著花,想了想,她已經整整五天沒跟唐勳見面了,上次見面時他就已經有說過他會到美國出差一個星期,她原本還以為一個星期不算長,誰知道她居然會這麼想他。
輕歎一聲,這就是戀愛的感覺,時而歡喜,時而鬱悶,時而喜歡,時而微惱。
發現自己開始又有辣手摧花的傾向,紀澄晨趕快將剩下來的花枝修剪整齊,擱在花瓶內再放到架子上。
確認架上的花以及擺放都很完美後,她回到收銀台後,卻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狐疑地按了通話鍵,「你好。」
「請問是紀澄晨,紀小姐嗎?」電話的彼端,傳來一個好聽的男中音。
「對,請問你是?」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一個聲音這麼好聽的男人,她更加疑惑了。
「紀小姐你好,我是唐勳的秘書,敝姓林,這次致電來,是因為老闆他今天早上回來後便發燒了,去過醫院後就一直躺在家裡,可是今天將會有重要的客戶來公司,我無法分身去照顧他,所以能請紀小姐你去照顧他嗎?畢竟,老闆他是你的男朋友。」林秘書飛快地說,「他家的備分鑰匙在地毯下;客戶已經到了,我先掛了。」
「喀」的一聲,林秘書就掛上了電話,斷了他如連珠炮發似的話,半點給她詢問、給她反應的時間也沒有。
雖然長長的一段話,又急又快,但紀澄晨還是聽到了重點,當下她心一急,抓起包包跟外套,往外跑去。
「啊,紀姊,你要去哪裡?你不是說今天下午會有客人來拿花嗎?」小凱追著上前,可是卻叫不回已經匆匆跑掉的人。
「什麼事跑得這麼快?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店裡,就不怕我會把她的店搬光嗎?」他搖頭晃腦地回到店裡,一邊咕噥,一邊拿起花,開始包裝起來。
從地毯下拿起備份鑰匙,開了門走進去,紀澄晨驚訝地發現,那應該待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居然坐在客廳處理著文件,筆記型的電腦則擱在他的手邊。
一陣的怒火油然而生,充斥著她的胸腔,一雙眉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聽到開門聲的唐勳也是十分地驚訝,原本他以為是他的秘書送文件過來給他,不過一看到是她,他的唇便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因為出差的緣故,他們兩個足足有五天的時間沒有見面了,這五天裡,雖然有打過電話給她,但他仍然是很想她。
為了這個緣故,他將原本是一個星期的行程壓縮成五天,為的就是想早點回來見她,怎知道,他一個不小心便惹上了感冒,而且還發起燒來。
因為不想傳染給她,所以回國的事他還沒有告訴她,她知道他回國一事,應該是他的秘書告訴她的吧?
「你……你怎麼來了?」他聲音嘶啞,一聽便知道他病得很嚴重。
不回答他的問題,她走到他身前,抽走他手上的文件,居高臨下地瞪著坐在地上的他。
「你在生病,怎麼不好好的去休息,還在看文件?」紀澄晨生氣了,氣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面對她來勢洶洶的怒火,他黝黑的眸中閃過一抹她看不清的情緒,好一會後才以沙啞的嗓道:「這文件很趕,我打算看完後才去休息……」語末,他卻忍不住喉間的咳意,咳了幾聲。
她兇惡地瞪著他,可是還是忍不住地轉身,走到廚房裡給他倒了杯水。
「謝謝。」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你的藥吃了沒有?」他那樣子根本就好像沒有好轉過似的,不是醫生的醫術太爛,就一定是他沒有好好的吃藥跟休息。
「你把藥放在哪裡?」
他先咳了幾聲,然後指向其中一扇門,「我把藥放在房間裡,就在床邊的櫃裡。」
她走進房間裡,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那包藥,果然,裡頭一顆都沒少,唐勳並沒有吃藥。
她拿著那包藥走出房間,衝至他面前,原本是想好好地斥責他怎麼可以不吃藥,可是仍坐在地上的他,背靠著背後的沙發,雙眼闔上,一副很疲憊的模樣。
輕咬著唇,他這樣子,她還怎麼可能罵得出口?
忿忿不平地從房間裡拿出他的薄毯,替他蓋上,他睜開眼看她,卻被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蓋著,我煮點東西給你吃,然後你最好就吃藥和到房間裡休息,不要再工作了。」
雖然有聽紀清嵐提過,但若不是親眼瞧見,她也無法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會不顧身體的拚命工作。
「原來,你也會這麼凶。」唐勳有點不可思議地說,她外表柔柔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原來她生氣起來是那麼的凶。
她臉一紅,「我本來就這麼凶!」紀澄晨嘴硬地說,不讓他知道她是因為他不肯好好的養好身體才會生氣的。
但唐勳是什麼人,他輕易地猜到她生氣的原因是什麼,所以唇角忍不住地勾起一抹笑,一抹教她眩目的微笑。
心頭怦怦然地亂跳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逃進廚房裡。
因為他不常在家開伙,所以家中的材料不多。在有限的材料下,紀澄晨好不容易才熬好一鍋小米粥。
端著食物走出去,唐勳還是坐在沙發前,但原本散在他四周的文件以及筆記型電腦卻已經被收起來了。
「東西你讓我來收也可以啊。」她皺了皺眉,將小米粥放到小几上,「你家裡什麼材料都沒有,所以我只熬了小米粥跟荷包蛋,你趕緊吃一吃,然後去休息吧。」
「你也一起吃吧。」
「不了,我不餓,你趕快吃吧。」她催促著他。
可能真的累了,在吃完小米粥跟藥後,他便沉沉地在床上睡著了。
紀澄晨坐在床沿,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的額際,雖然已經吃了藥,但藥效沒有發揮得那麼快,他的額頭摸起來還很燙,所以她又分別到浴室跟廚房拿來了水跟冰,幫他冰敷。
毛巾熱了,她就重新浸進入冷水裡,擰乾,再小心翼翼地放回他的額上,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期間再餵他吃了幾次的藥,直到他的額頭不再燙得嚇人,她才驚覺已經是半夜了。
這個時間回去也太晚了,不一定可以叫到計程車,而且……她瞧了眼仍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放心放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因此她決定留下來照顧他,累了就在客廳裡的那張沙發上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