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吳曉巒率先發現說話的人竟是熟客秦志漢,不禁驚訝得喊出聲來。
「秦先生?」柳丹綺聽了也稍感好奇地由於峻岳胸前抬起頭來,在看見秦志漢時也忍不住叫出聲。「對啊,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於峻岳發現當那名男子出現的時候,柳丹綺的精神似乎好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懼怕。
當然他可以說是因為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但也可能是那名男子對她有相當程度的影響力……
為了心裡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猜想,他下意識地睞了秦志漢一眼——外表看來還不錯的一個人,他和丹綺會是什麼關係?
工作上認識的人,還是朋友?
他從來都沒聽丹綺提起過這個人。
「欸∼∼你們才怎麼會在這裡咧!」秦志漢可沒比她們鎮定,一樣對她們倆的出現感到訝異,當然也好奇地多看了於峻岳一眼。
男人是種奇怪的動物,見到還算旗鼓相當的同性,本能地會激發出一種沒來由的比較心態,大有互別苗頭的意味。
況且於峻岳還摟著他本身挺欣賞的柳丹綺,自然得看清楚些,最好還能搞清那傢伙和丹綺的關係,這是他身為花花公子最引以為傲的「素養」。
「我們來這裡工作啊!」秦志漢的出現確實衝散了柳丹綺的緊繃,加上湊過來的人變多了,感覺現場氣氛似乎好了些,她不再怕得直發抖,雙手自然地放開於峻岳的襯衫。「你咧?不會是這裡的哪個演員又是你的紅粉知己吧?」
「切∼∼哪來的紅粉知己?全都是朋友而已。」秦志漢啐道,說什麼都不承認自己有了固定的女朋友。
那是花花公子的大忌,他可沒那麼蠢。
「是是是,反正你紅粉知己滿天下。」柳丹綺好笑地嘲諷一句。
可這句譏誚聽在男人們耳裡全走了樣,於峻岳和秦志漢聽了都覺得她這話充滿醋意。
秦志漢愉悅地揚起嘴角,挑釁地再瞧於峻岳一眼。
於峻岳蹙起眉心,尤其是秦志漢瞥過來的那一眼,讓他心裡十分不舒服!
「可以回家了嗎?」些許沉甸甸的思緒令他不想再待在這幽暗的地方,他拉住柳丹綺的手臂詢問。
「呃,可是劇組才正要開拍耶!」柳丹綺一愣,雖然主角的妝容都畫好了,現場也還有其它的化妝師,即便她離開也有人能幫忙補妝,可中途離開不夠敬業,有點折損她的專業。「萬一有人要補妝怎麼辦?想回去你先回去好了。」
她的話讓於峻岳更不舒服。
這意味著她要繼續留在拍片現場,這陰森弔詭的現場,還有個不知打哪兒來、明顯對她有意的男人在這裡,他怎麼可能先離開?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他狠狠地被自己嚇到了。
不對,有沒有對她有好感的男人在這邊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麼晚了,地點又這麼偏僻,她和曉巒兩個女人工作結束要離開恐怕會有危險。
說不定其它工作人員的車都坐滿了,也不確定能不能叫到出租車,況且兩個年輕女子這麼晚搭出租車他不放心……
對,就是因為這樣,他不能撇下她離開,絕對不能!
因為這個連說服自己都有點困難的理由,於峻岳留了下來,直到近午夜十二點,導演喊收工後,他才載著柳丹綺和吳曉巒離開。
第6章(2)
先送吳曉巒回家,於峻岳才將車調頭,開回自己和柳丹綺的新居,一路上他都沒有開口說話,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似的。
這車上的氛圍讓柳丹綺感到莫名的如坐針氈,途中曾試圖和他說話,他卻一直都悶聲不吭,搞得她好像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她索性放棄並生起悶氣來。
好在先前因吳曉巒也搭他的車,他紳士地讓兩名女性一同坐在後座有伴,待曉巒下車後,她也沒換到副駕駛座去,那前後座之間丁點的距離,竟讓彼此都稍稍獲得了些舒緩的空間……
停好車後兩人回到家中,於峻岳進了門就先去了洗手間,跟在身後的柳丹綺鼓著臉,沒好氣地兀自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自由工作者是很自由,但這樣沒日沒夜的操勞也是很累,而且沒有半點埋怨的權利。
她疲累地揉揉頸項,決定回房間先洗個澡,早點休息。
於是她到臥房裡的浴室去沖澡,待洗淨身上的汗水及疲憊後,隨意裹了條大浴巾就走出浴室。
由於這新家的衛浴設備有一套半,於峻岳在另外半套衛浴沖了個澡便回到房裡,恰好撞見她相當「清涼」地由浴室走出來,宛如出水芙蓉。
「你洗澡了嗎?」她問道。
平常她有意勾引他,在家裡就習慣這樣的穿著,被他撞見也不顯絲毫慌張。
「嗯。」他輕應,佯裝沒看到,彎下腰來整理自己的「床鋪」。
昏倒,光是這樣看著她,他都感覺到全身在冒汗,他甚至不曉得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碰她。
「你怎麼一整晚都悶悶的,在生氣嗎?」柳丹綺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哪只眼看到我悶了?」他開口,火氣挺大。
「沒看到,但我感覺到了。」她又不是毫無感覺的木頭人,自然感受得到他的情緒變化,更何況她對他那麼熟悉,沒道理感覺不到。
「你乾脆說你是感應雷達算了。」於峻岳嗤笑,口氣聽來相當不屑。
「……你到底怎麼了?講話那麼衝!」她不喜歡這樣的他。
「不喜歡可以不要聽啊,又不是我找你講話的!」他還沒完,炮火全開的對她發脾氣。
「你發什麼神經?」柳丹綺沒想到他不僅不收斂,還upgrade直接發火,害她的火氣攀升,語氣跟著不客氣了起來。「如果是我惹到你,那我道歉,但我記得我並沒有惹你不是嗎?」
倘若他是因為在片場待太久而生氣,那就是他個人的問題了,因為她並沒有要求他載自己到片場。
但她知道那是他的好意,可是讓他久等也絕非她的本意,只能說全是老天爺的安排。
「對,你說得都對,你沒有惹我,是我自己發神經,這總可以了吧!」於峻岳不悅地瞪她一眼,與其說對她發火,不如說他是在對自己生氣還貼切些。
他氣惱自己竟會為了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男人對她生悶氣,更扯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那傢伙跟她是什麼關係。
就因這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心生不悅其實是件很蠢的事,偏偏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才會因這把無名火煩躁。
「你……你莫名其妙!」
她氣昏了,氣惱地越過他準備窩回床上休息,不料,意外往往發生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就在於峻岳的瞪視下,她全然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浴巾已被浴室的門縫夾住,這一動,在兩人毫無預警的瞬間,她身上的浴巾就這麼被門給「扯」掉了!
她感到身體一涼,反射性地抓住差點完全脫落的浴巾,那短短幾秒鐘,她姣美的身段已盡數落入於峻岳眼底,霎時抽氣聲此起彼落,出於房內的兩人。
「你你你……你什麼都沒看到對吧?」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而紅的時候佔了絕大多數,一張俏臉更顯嬌媚。
於峻岳突地覺得好笑,而他也真的笑出聲來。
她不是一直想勾引他嗎?怎麼才掉個浴巾,教他看見她的美麗,她就緊張得像天要塌下來似的,這樣怎麼能成就勾引他的「大事」?
「笑、笑什麼?」見鬼!竟然在看見她的裸體後笑出來,實在太……太侮辱人了!
「笑你說一套做一套。」於峻岳揉揉鼻子,仍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什、什麼意思?」她緊張得舌頭都快打結了,臉上的紅潮始終未曾褪去。
「咳!」於峻岳輕咳一聲,顴骨驀然泛起可疑的粉色。「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做正常的夫妻,那你現在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只是背道而馳罷了。」
對吼!他沒提,她都差點忘了這回事了!
說得也對啊!她怎能因為一時驚慌害羞而遮遮掩掩,不就是為了和他相愛才跟他結婚,才費心勾引他,她怎能忘了自己的初衷呢?
「那……」她咬了咬下唇,小臉益發嬌艷,雙眼水汪汪地凝著他。「那你現在……願意了嗎?」
於峻岳心口一震,沒料到她會提出這種問題。
他現在願意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令他一窒,半晌說不出話來。
柳丹綺看不透他心裡的想法,她暗吸口氣,壯大膽子,輕移腳步走向他,原本低垂的小臉在走至他面前時緩緩抬起,用她那雙明媚的大眼緊緊地瞅著他。
於峻岳不動如山——不,其實他是僵住了。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到底該如何處理這情況?
就在他猶疑不決的當口,柳丹綺怯怯地伸出小手,先是貼上他的胸膛,然後順著他胸口的線條往上攀爬,緩緩地圈住他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