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爸爸結婚的日子,她當然要到,她想要容光煥發的出現,不想死氣沉沉的讓別人以為她不高興。
她之所以氣色不佳,是因為這幾天她都為了官有炫的腦震盪而失眠,偏偏又拉不下臉來打給他,從宋秘書那裡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她真的快急死了。
不知道官伯母有沒有去美國照顧他?他有沒有好一點?他的女朋友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他會不會昏迷在家裡而沒有人知道?
一想到他搞不好已經昏迷了,她就坐立難安。
門外突如其來的叩門聲嚇得她魂飛魄散。
媽呀,公寓裡只有她一個人,是誰在敲門,鬼嗎?現在大白天的,不會有鬼才對……不對、不對,就算是晚上也不該有鬼,這裡是豪華大廈耶,怎麼可能會鬧鬼?
叩叩叩——
又在敲了。
韓邦潔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她囁手躡腳地靠近房門,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聽聽門外有什麼動靜,但很抱歉,什麼都沒有。她潤潤乾燥的嘴唇,還是沒勇氣開門,心裡唯一浮現的求救人選是官有炫。
太好了,有理由可以打給他了,她可不是因為關心他才打的,她是因為門外可能有鬼才打電話給他。
捺下心頭的惴惴不安,找到手機,她連忙撥給他。
冷不防的,房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音樂。
她拉長了耳朵聆聽,明眸困惑的眨了一眨。
那不是官有炫的手機鈴響嗎?因為那傢伙的來電太多了,所以他的手機鈴聲她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難道門外是他?
她的心跳驀然加快,迅速打開房門。
門外,官有炫微笑的看著她,眸中閃亮著笑意,她卻跟他恰恰相反,渾身力氣像在瞬間被抽乾了,她氣虛地看著他,感覺腿軟,感覺自己好像快站不住了。
這人,幹嘛這樣嚇她啊?
要回來可以先說一聲啊,幹嘛要搞神秘,先是讓她以為是鬼,把她嚇得心臟怦怦跳,又突如其來地讓她見到他,他以為她是鋼鐵人啊,有顆鐵做的心臟是不是?
哦……她真的腿軟了,乏力的整個人直直往下滑。
官有炫連忙拉住她,將軟綿綿的她帶進懷裡,她立即感到一股令她暈眩的暖流湧向四肢百骸。
他深深凝視著她,心中的火苗迅速的被點燃了。
她也同樣看著他,兩人的視線交集就再也分不開。
他輕歎一聲,雙臂將她摟得更緊密,隨即堵住了她的唇,盡付思念於一吻之中。
他吻得深情,她則回應得激烈,她不客氣的脫掉他的外套,扯著他的襯衫下擺,她的腿纏上他的腰,她的舌尖主動回吮至他唇齒之中,驚濤駭浪的把他推向床,床墊因他們的重量而下沉,她的身體移到他身上。
她是怎麼了?他的劍眉攏起,還來不及喘口氣,她已經用雙手捧住他的頭,俯身以唇覆蓋住他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渴望是打從哪裡來的,但她此刻就是莫名的想佔有他,想確定他是完好的,確定他沒有事,確定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她知道她瘋了,他有女朋友,他已經不愛她了,可是可不可以,再讓她佔有他一次,再讓她與他溫存一次,只要再一次就好!
「不行!潔兒,住手……」官有炫沙啞地說,忍受著腹下腫脹的慾望,呼吸急促的把她的手拉開。
不管她的肌膚觸碰起來有多麼甜蜜,這都不是他負荷得了的,再纏綿下去,她很快就會發現他已經失去當男人的資格,而他將會無地自容……
「你住手!」他粗啞的對她吼,擒住她正要解開他皮帶的小手。
第九章
聽到官有炫突如其來的阻止吼聲,韓邦潔的眸中盈滿震驚,這個拒絕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一瞬間,失望像把利刃劃過她的心,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心碎的淚水湧入眼中,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在做什麼?好丟臉,她竟然試圖想強暴他,而他「抵死不從」……
她深深的吸口氣控制自己。「對不起,我……我大概是瘋了。」
該死!他做了什麼?官有炫立即發現自己傷害了她,他為了要保護自己的尊嚴而傷害了她!
她難堪心碎的模樣令他很心痛。「你不要誤會,因為我不太舒服,所以——」
聽到這裡,她的心緊緊一縮。
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另有所愛吧,因為心裡有個深愛的女人,所以才會把她推開……
「你才不要誤會。」她打斷了他,吸了吸鼻子,把淚水逼回去,很堅強的對他扮個鬼臉。「我在整你,誰叫你要先吻我,以為我會被你的吻騙倒啊?別作夢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韓邦潔了……」
官有炫心痛的看著她,這樣強顏歡笑的她,令他於心不忍。
鈴……
她跳起來。「我的手機!」
太好了,這通電話來得正是時候,她連忙跳下床去找手機,還很順的邊講邊走進浴室裡。
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消失在浴室門口之後,他下了床,先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再把床單拍平。
要命,他感覺到下體的灼熱還沒消散。
當他們在床上擁吻時,他的本能反應再度顯現出來,而且因為她的熱情,他的感覺比上一回更加硬挺,他清楚的感受到欲潮湧現。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無法確定那股今他意亂情迷的欲潮是否能令他順利進入她,只怕這又是另一次老天的捉弄,讓他空有慾望的感覺卻什麼也不能做。
他還是不要抱太大期望吧!
出事之後,他也曾嘗試過不是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他痛苦的明瞭,此生他是不可能再當完整的男人了。
即便現在,他對她有反應,他還是不敢貿然行事,如果他還是不能,那麼她會用什麼眼光來看他?會不會連最後對他保有的感情都因為輕視他而消逝……
「咳!」韓邦潔以假咳來預告她要走出浴室了,聽完電話,她也順便將自己凌亂的衣衫整理好了。
官有炫回過神來,迎視著模樣侷促的她,掌心握了起來,湧起無限心疼。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他與潔兒不該走到今天這局面,她原本該是他的妻子。
而他原該是天下間最最守護她的那個人,如今卻做了最最傷害她的事。
他輕歎,走向她。「潔兒,我們談一談。」
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使她相信適才他不要與她更進一步是出於別的問題,他不要她覺得難堪、狼狽、丟臉,面對他時感到不自在。
他可以推到車禍上,說是醫生交代短時間不宜有性生活,也可以說,他約了重要人物待會見面,這樣她會好過一點吧?
「改天吧。」韓邦潔輕輕歎了口氣,令人感覺到那口氣歎得無限疲憊,她抬眸凝視著他,瞬了瞬眼眸。「今天是我爸結婚的日子,如果你肯陪我去,我會很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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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隆重盛大的婚禮,在五星級飯店裡舉行,落地窗引進花木扶疏的庭園景致,所有的菜色都是最高檔的,會場用數不清的劍蘭、百合和粉色玫瑰佈置,白色長桌巾垂到地上,營造一派迷人的浪漫。
「我真沒想到我爸會把場面搞那麼大。」韓邦潔喃喃地看著陸續走進來的賓客,預估有六十桌之譜。
韓士鈞一身爾雅的白色西裝站在入口——跟來道賀的賓客寒暄,眼底眉間都滿溢著掩不住的喜氣。
他看起來好快樂,她有多久沒在父親臉上看到這種笑容了?那種快樂跟她這個女兒得到獎狀、獎盃時都不一樣,這使她覺悟到一件事——
她真的該對父親放手了。
從現在開始,她要這樣想,多了個人來照顧她老爸,她也可以放心了,說不定等郭曉芙生下她的弟弟妹妹,到時又是另外一番風景,他們韓家,會更好……
但,說的容易做到難哪,她什麼時候才可以習慣她父親再婚這件事?大概要用好長一段時間來適應吧。
「不要想太多。」官有炫安慰她道:「或許只是為了表示尊重女方吧,畢竟新娘是第一次結婚,她的父母也不想看她寒酸出閣,你多體諒一下。」
他明白她為何需要人陪了,眼前美好的景象展現了她父親今後的幸福,身為與父親相依為命長大的獨生女,自是有等無限感慨。
「話是沒錯,但……」她神情寂寞地說:「我還是無法想像,我真的參加了我爸的婚禮,我還以為,他一輩子都會是我爸,只愛我媽一個女人。」
官有炫暖聲道:「相信伯父心底永遠有個角落為你母親而留。
她歎口氣,看著他。「我很幼稚,對吧?」
他笑揉她發心。「不幼稚,你只是孩子氣。」
「厚!幹嘛這樣啦,頭髮都被你弄亂了。」她閃著他的手,不想那種被他寵愛的感覺在心底徘徊。
將頭髮重新整理好之後,韓邦潔喝了口果汁,故做不經意的問起,「你的腦震盪怎麼樣了?不是說要休養兩個星期,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