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霸王卸甲穴!
有一得道高人告訴他,若是將父皇遷葬此地,將有助於他的復國之路。
基於這兩個理由他才會決定將父皇遷葬於此。
「你心中有苦時……只能來這兒找父皇說話嗎?」
聽著他的話,裘水嫣沒有察覺軒轅極天心中思緒的翻騰,只覺心中一緊。
仰頭,看著眼前這個碩壯得像是可以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她的心隱隱作痛著。
「是啊!」勾起薄抿的唇,那笑看起來帶著一點點的苦。「在你父皇的腳下,處處都是他的耳目,有些話除了來找父皇說,還能找誰說?」
「你……」彷彿又再次觸到他心底最深處的孤寂和傷痛了。
望著他,裘水嫣一時無語,心情翻騰。
她眸中儘是猶豫,即使理智不斷警告她,應該要對他的孤寂視而不見。
只是一顆棋子呵!
這可是他親口說的,裘水嫣你可別忘了。
可心中的揪痛卻因此而益發強烈,讓她完全無法忽視。
她撇過頭,視線驀地被一塊題著字的石碑所吸引,定睛一瞧,她發現那碑上刻的竟是他父皇的名諱。
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在那剎那間傾倒,裘水嫣再也克制不住翻騰的情緒,伸手帶著微微的輕顫,撫向他稜角分明的俊顏。
「我們沒有未來。」
這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未來,但現在我想要你陪我。」
是謊言?是真心?軒轅極天自己也分不清楚了,那話就是這麼自然而然地從他口中流洩而出。
他想她陪。
是謊言,是真心?裘水嫣這刻也不想探究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更疼了。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恨你呢?」
「那你就恨吧,至少現在陪我。」
他也知道總有那麼一天,她必定會恨他,但為了自己的心願,也為了留住她,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抿唇不語,裘水嫣的眸直勾勾地瞅著他,好半晌。
就在軒轅極天以為他終究下錯一著棋,她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好引誘之際,她突然點了點頭,然後很堅定地說道:「好!」
「你……說什麼?」饒是此生經歷不少的大風大浪,但她的那聲「好」卻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帶她來這,原也只想要放手一搏,賭她的心軟,若是她不心軟,他私自將父皇陵寢遷葬的消息傳回宮裡,那麼勢必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在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
所以在她剛才猶豫之時,他心中甚至已經動了些許殺念。這個女人真的知道她答應他的是什麼嗎?
事實證明她再清楚不過,因為接下來她說——「我說好,就陪你一段,但你必須答應我,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與我父皇對峙,無論如何,你得要饒他一命。」這是她唯一的請求了。
不管以後會如何,就衝著他那眼底的孤寂蕭索,她願意,也想陪他這麼一段。
只是因為同情嗎?
她不知道。
但他的孤寂明顯撼動了她。
就算那孤寂與蕭索是佯裝出來的,她也願意陪他這一段。
棋子是嗎?
反正終究是顆棋子,無所謂了!
他以為……這世上不會再有人能讓他如此震驚。
前幾次,她的行為舉措雖然讓他驚訝,可也不像這次一般震得他傻愣得彷彿腦袋瓜子全成一片空白。
一個剛硬的男人瞠目結舌的模樣,真的很好笑。
裘水嫣一掃前陣子眉宇之間總是掛著憂愁,她許諾的同時,也拋去她平時的矜持與顧慮,主動地送上紅唇,完全不顧那雙利眼似乎還想要穿透她。
「答應我!」在自己的溫熱貼上他的同時,她再次要求道。
軒轅極天這才終於回過神來。
沒有漏聽她的祈求,但他卻沒有應允。
那仇恨,幾乎是一輩子的。
他不能答應,若是答應了,怎麼對得起在天之靈的父皇和母皇,又怎麼對得起那些與他共患難的兄弟,以及那些枉死的臣民呢?
所以他不允!
但卻欣然地銜住她主動送上來的紅唇,輾轉輕吮,讓她口中的溫蜜竄入他四肢百骸之中。
「希望我不會後悔……」輕喃著,裘水嫣閉著眼任由他掠奪。
回應的是軒轅極天瀟灑地單手解不他那繡著巨龍的披風,往地上一鋪,便將她整個人放倒在披風上。
她的蒼白,襯著身下的那抹黑,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荏弱無依。
望著她這模樣,軒轅極天腹下一緊。
本欲翻身俯在她身上,心下卻驀地泛起一陣的憂心。
向來只懂得掠奪的他,竟然在這一刻怕極了再次傷了她,畢竟她的重傷還未痊癒啊!
即使下腹湧起的緊繃讓他渾身血液竄流得有如萬馬奔騰,但他卻只是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企圖平息在身軀內不斷叫囂的慾望。
「你……」久候不至他的攫取,裘水嫣緊閉的眸子悄然張開。
望著他那一臉的克制,她其實足驚訝的。
「你……為啥?」嬌羞讓她問得含糊,但她相信他懂。
不是要她陪他嗎?她也已經答應要跟他做夫妻,有多久的緣份做多久的夫妻,不是嗎?
為什麼,他卻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的將她擁在懷裡,自己卻不斷地喘著氣?
難道是她誤會他的意思嗎?
腦內思緒翻騰著。
突然間,他那低沉的嗓音再次破空而來。
「你還受著傷,記得嗎?」
他可不想在野地與她交歡回去之後,又被令狐魄給叨念一番……他是這麼解釋自己的行為。
「呃!」驚愕過後,一陣感動湧上心頭。
她雙手環上軒轅極天的腰際,頭枕在他胸臆上感受那裡傳來的悸動。
她知道,她沒有回頭路了……
第6章(1)
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襲來,虛軟無力的她只好靠向身旁的石柱。
即使軒轅極天日日要廚子拿補湯、補藥讓她當水喝,可傷口已然好了許久的裘水嫣身子卻依然荏弱。
在那濃濃暈眩之中,她驀地被納入一堵厚實的懷抱中。
那熟悉的氣味讓她仰頭一笑的望著那張早在不知不覺中深深鐫刻在她腦海中的臉龐。
從他父皇陵寢那裡回來後,那一天夜裡,他爬上了她的床原想擁她入眠就好,誰知吻著吻著她馨香可口的嬌唇,會令他慾火一發不可收拾,再也克制不了衝動的要了她……在盡量不壓到她傷口的情況下,他帶引她共度了令她嬌喘難休、害羞不已的魚水之歡……兩人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後,如今面對他不時的親密擁抱,她已是接受得自然而然。
「你怎麼來了?不是在書房忙嗎?」
在府中待了這麼些日子,他的書房她從不曾踏入過一步。
雖然他不曾明說,可是她知道那兒是他不願她踏進的地方,所以即使常常看到幾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在那出出入人,對於他們的身份,她依然一無所知。
要知道,並沒有那麼難。
可她是打心底兒什麼都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
聽說,二皇兄在秋獵時墜馬而亡,父皇傷痛,所以龍體微恙,聽說,大皇兄近來在朝臣之間走動頻仍,顯然想要登基為皇的雄心大略絲毫未減。
更聽說,父皇過了年後,對她的駙馬甚為器重,早沒了之前的戒心,甚至還將兩江兵馬交由他來督軍。
無數的聽說,常常在她耳際迴盪著,她試圖當作沒聽到,在答應他要伴著的同時,她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會發生。
「在想什麼?」望著她那總是帶笑的溫柔臉龐,軒轅極天很自然將她收攏在自己的懷中,問道。
裘水嫣淺淺勾唇一笑,還來不及回答,她巴掌大的臉蛋上的一抹蒼白便讓他板起臉。
「魄那鬼醫的招牌該讓我給拆了。」他極度不悅的遷怒。
「別怪他,他很盡心了。」
「你總是這樣!」啥都不怪,安份的接受上天的所有給予,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懷疑,他前輩子是修了多大的福份,才能碰上這麼一個女人。
「他是你的好友,不是嗎?」
雖然令狐魄每次替她把脈時,總是冷著一張臉,眼神中的防備更是令人一探就知,但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總是這麼愛屋及烏嗎?」嘴角噙笑,軒轅極天仰聲大笑,恣意地一傾身,正準備品嚐她的香甜。
仰首,閉上眼,才要承受他的掠奪,可她腹中突然一陣翻攪,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上。
方纔的暈眩更盛,裘水嫣虛軟無力地靠倒在軒轅極天身上。
「你怎麼了?」
軒轅極天的焦急完全無法遮掩,急忙將她收攏在懷中,正要開口詢問,她已然昏了過去。
見狀,一種沒來由的恐懼徹底攫住他,而他竟然只能呆呆地任由那抹恐懼不斷地向他四肢百骸蔓延。
也不知道瞪著她幾近死白的臉色多久,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打橫抱起她,急匆匆地朝著令狐魄的院落狂奔而去。
「救她……」連敲門都省了,軒轅極天一腳踹開那厚實的門扉,完全不理會令狐魄正專心逗弄著他的小彩蛇,劈頭就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