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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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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回到公寓,玉嫻已經筋疲力盡,當天晚上她就生病了。雖然只是感冒,但是這次她病的很重。曼曼除了白天上課,還要工作,是之前就前好的合約不能拒絕,所以連晚上都不能照顧她。

  在生病的這幾天,每當睡著,在她的夢境裡就不斷出現學長,學姐,還有談銳司的面孔……

  當她醒來的時候,又不斷的回憶起在鬼屋的那天,談銳司留在她唇上的感覺。

  所以她一直在昏睡,醒來,又昏睡……

  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意識,昏睡可能是為了逃避,也是因為真的失去了意識。

  第三天,當玉嫻又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好像聽到曼曼的聲音。

  「她這樣已經三天了,又不肯去看寅生,我真的好擔心。」

  「她的護照好像在衣櫃裡,之前我們一起去琉球玩,我記得她回來後,哈翱翔把護照放在那裡。」

  「可是,這樣可以嗎?」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曼曼的聲音忽然消失,昏沉中,玉嫻糊里糊塗地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騰空抱起——  是曼曼嗎?

  可是,曼曼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她試著睜開眼睛,但是滾燙的眼眶把她的視線燒模糊了,她沒有辦法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誰。

  「咿……」

  她想說些什麼,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接著頭部沉重、全身像被火焚燒一樣的痛苦又襲擊她……

  她再次說去了意識。

  再一次醒來,玉嫻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這裡並不是她公寓的小房間,相反的,這間房間大得嚇人,不但大而且豪華。

  房間裡面有壁爐、休息間、大屏幕液晶電視、落地窗、大陽台……  房間兩側另外還有三道門,不知道通往哪裡。

  「你醒了?」談銳司就坐在休息間聽音樂,看到她睜開眼,就走到床邊。

  「怎麼會是你?」玉嫻的頭還很暈,講話的聲音聽起來鼻音也很重.「這是哪裡?」她虛弱地問。

  「輕井澤。」

  「輕井澤……什麼?輕井澤?」她睜大眼睛。「我在日本?」眼神很茫然。

  「嗯。」他哼一聲,坐在床邊。「好一點沒?醫生說你的少已經退了——」

  「我為什麼會在日本?」她嚇到。

  玉嫻還記得,她上一次醒來的時候,還在自己的房間裡面。

  「我帶你來的啊!」

  「你怎麼帶我來的?」她睜大眼睛。

  「大飛機帶你來的啊!」

  「打什麼飛機?」玉嫻問他:「你不會告訴海關的人員,說我是在睡覺吧?這樣怎麼可能出關?」

  他撇嘴笑。「有關係就可以出關啊!」

  「騙人!」玉嫻不相信。「這裡一定不是日本,是台中還是台北某個叫輕井澤的別墅對不對?」

  「你高興這麼想也可以。」他懶得跟她囉嗦。玉嫻瞪他。「我要回去了啦!」她想下床。

  「幹嘛?」他拉住她。

  他的手掌一接觸到她的手臂,玉嫻就反射性地縮回手,然後別開臉。

  談銳司盯著她,沒有吭聲。

  玉嫻的臉莫名其妙地漲紅。「我要回公寓!」她說,然後下床。

  「這裡是日本耶!」他平聲提醒她。

  「聽你在說!」她根本不信。

  往前走了幾步,還沒走到房門口,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睡衣——

  「誰幫我換衣服的?」她嚇得鬼叫,回頭用顫抖的聲音質問他:「難道……難道是你嗎?」

  「嗯?」談銳司眼底掠過一抹詭光,然後低哼一聲:「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喔?」她雙手保護性地抱在胸前,卻又驚嚇地發現自己竟然連內衣都沒穿……媽媽啊……如果真的是他,她一定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嗯,就是嗯啊!」他語意不清。

  正當她雙手握拳,情緒已經醞釀到高點,準備要發作的時候,房間突然被人推開——

  「少爺——  啊,小姐,您醒了嗎?」一名中年日本女子走進房間。

  玉嫻傻眼,因為她聽到得是日文,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講什麼。

  「少爺,小姐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秋子笑瞇瞇地對裡頭的談銳司這麼說。

  「嗯,這傢伙看起來沒事了!」談銳司用日文回答。

  玉嫻像鴨子聽雷,又沒聽懂,臉孔漲得通紅。

  「可是,小姐的臉很紅,是不是……」

  「沒事,她肝火太旺,喔,就是脾氣不太好的意思。」談銳司裂嘴笑。

  「是嗎?」秋子也笑了。「不過小姐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談銳司看他一眼。整個鴨子聽雷的玉嫻先瞪回去再說,以防被偷罵,那她不是虧大了?「嗯。」談銳司挑眉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撇神秘的笑容。「需要我為小姐換衣服嗎?」

  談銳司再看他一眼。「暫時不必。」他沉眼,低笑。

  玉嫻好不容易忍耐到那位笑瞇瞇的日本媽媽走出房間,終於忍不住質問:「你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啊?」

  「說什麼?」談銳司回答:「日文啊!」

  玉嫻咬牙。「我當然知道是日文,我是問你們說話的內容!」

  他盯著她。

  她被瞪得很毛。「你看什麼?」

  「她問我,她需不需要幫你換衣服。」他說。

  「要啊  、要啊!那她幹嗎有走出去?喔,我知道了,是去拿衣服對不對——」

  「我說不必了,」他打斷她的碎碎念。「就像來的時候那樣,我來幫你換就可以了——」

  「談銳司!」玉嫻要殺人了。他居然露牙齒笑了。「跟你開玩笑的。」然後斂起笑容,正經看她。「睡衣是秋子幫你換的,她是這個別墅的管家。」

  「秋子,是剛才那個太太嗎?她是管家啊?氣質好好喔!可是她剛才說什麼我都聽不懂。」玉嫻連珠炮的說話,因為看到外國人亂興奮的。

  他突然身手,把她的頭髮揉亂。

  「幹嘛!」玉嫻拍開他搞破壞的手。

  「可愛嗎?」他咧嘴,面露沉思狀。

  「什麼啦?!」她兇惡的吼回去。

  「說你很可愛啊!」

  「誰說我可愛?」她臉頰轟的發熱,吶吶地問。

  「秋子。」

  「我本來就很可愛啊!可是,你揉我的頭髮幹什麼?」

  他不回答,又伸手揉她的頭髮。

  「啊,你幹嘛啦!」她洠起來用力打他的手,五官全皺在一起瞪他。

  他笑。「嗯,不凶就不像你了!」

  「什麼啦?你有毛病喔!」她火大,忙著撥好一頭亂髮。

  「罵人的時候,就不可愛了。」他盯著她,撇嘴低笑著這麼說。玉嫻愣住,避開他的眼神,臉孔熱得滾燙。「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她碎碎念,臉卻熱得發燙……

  不可思議地,她的腦子突然亂哄哄,一直在想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像完全好了。」他忽然說。

  「嗯?」她抬頭,眨眼。

  「果然是一般人,隨便吃隨便養,退燒就完全沒事了。」他仰著臉用輕浮的口氣這麼說。

  這是什麼話?「我是一般人怎樣?難道你是火星人嗎?!」她怒。

  「會生氣?」他卻咧嘴笑。「會生氣就沒事了。」

  她怒瞪他。

  「喂,眼睛瞪那麼大,沒禮貌。」他糾正她。

  第四章

  等玉嫻弄清楚,自己真的在日本輕井澤、談家別墅的時候,她真是嚇傻了!「我到底離開台灣多久了?」

  「一個禮拜。」吃晚餐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兩人在大得不像話的餐廳裡,各自坐在一張長得不像話的餐桌兩頭,隔著至少三公尺說話,中間還隔了一大束鮮花。

  奇怪的是,這間餐廳的傳音效果很好,談銳司不必大聲說話,坐在遙遠的這頭的玉嫻就可以聽得很清楚。

  「完蛋了!我們繫上的教授朝喜歡點名的,點不到人就死當,我慘了啦!」想到這裡,她就煩惱的吃不下東西。

  「我幫你請過假了。」他說。

  「耶?真的嗎?」她的愁容去了一半。

  「嗯,請了兩個禮拜的假。」

  她露出笑容。「算你聰明!不過,你家這幢別墅,也大得太可怕了吧?連餐廳都這麼大,有必要嗎?」她皺眉頭,四處張望。

  「會嗎?」

  「不會嗎?」

  「還好吧!紐約長島的房子更大。」

  「更、更大?」她傻眼。「請問你家還有什麼不大的嗎?」她根本沒辦法想像。

  他撇嘴笑。「吃飯不要說話。」忽然糾正她。

  「幹嘛突然這麼嚴肅?」

  「你沒看到,旁邊傭人的眼神很怪嗎?」他提醒她。

  「咦?」她轉頭偷看。「好像是真的耶!還好他們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啊,對了!昨天我忘了問你,你為什麼會說日文?」而且還是很流利的日文。他低笑,沒答。

  玉嫻瞪著他吃西餐的樣子,突然發現,他跟自己大口嚼食物的模樣不一樣……

  談銳司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比她這個女生斯文多了!

  而且,他還很清楚餐桌禮儀,直到吃到哪道菜該用什麼餐具,不像玉嫻都亂拿桌上的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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