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嫻沒有想到溫佩茹會直接來找她。溫佩茹變得很憔悴,而且神情顯得很落寞。「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突然來找你。」
玉嫻的心快跳出來,看到學姐,她沒來由的有想學長跟學姐說什麼——
「對不起。」溫佩茹對玉嫻苦笑。
一種很心虛的感覺,她根本就沒想到,學姐竟然跟她道歉。她傻住了。「學姐……」
「我知道自己很冒味,可是我心裡真的很痛苦,因為每個人都以為我跟他是一對,如果被其它人知道我們已經協議分手,而且是因為第三者,那麼……」她說得很直接。
聽到「第三者」三個字,玉嫻的心一寒。
「那麼同學們怎麼看我?」溫佩茹往下說:「我覺得很痛苦,好想找一個人傾訴,可以這麼丟臉的事情我又能告訴誰?同學嗎?朋友嗎?都不可能……我真的沒有人可以傾訴了,所以,只好來找你。」
玉嫻看到學姐眼睛濕濕的,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學姐,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深呼吸,故作鎮靜地問,聲音卻情不自禁地發抖。
「上一次在阿司家的別墅裡,我們聊得很開心,後來阿司出現了,」溫佩茹對她蒼白一笑。「你還記得嗎?當時阿司曾經提到阿競。」
「嗯,」玉嫻垂開眼,沒有勇氣直視學姐的眼睛。「當然記得。」
「我也記得,當時你說,阿競一向都很專一,不會是心定不來的人。」她的笑容很苦澀。
玉嫻低著頭,說不出話。
「可是,現在,他卻說要跟我分手了,而且是為了別的女生。」溫佩茹苦笑一聲,然後往下說:「雖然他沒有直接這麼說,可是我是女生,當然有感覺,我知道這就是他想分手的原因。」
玉嫻的表情很凝重。
「所以,我很迷惘,」她望向玉嫻,好像想從玉嫻這裡得到答案。「他真的是專一的人嗎?還是無情的人?為什麼說翻臉就翻臉,事先完全沒有預兆,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劈腿?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她看起來很無助,好像已經完全失去自信,只要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就算不合邏輯也至少能安慰她。
「學姐,」玉嫻吸口氣,硬擠出笑容。「你不要難過,我相信學長可能是一時衝動,等他想清楚你是他最重的人,他就會後悔的。」雖然嘴裡這麼說,但玉嫻心裡其實沒有把握,雖然她已經拒絕學長,但是卻沒辦法左右學長的想法。
「真的嗎?」溫佩茹抬頭看她,眼中閃爍著遲疑的光芒。
「嗯,當然是真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喔!只要有信心,保持開朗的心情,好運就會一直跟在學姐身邊的!」玉嫻用力安慰她。
溫佩茹總算露出笑容,雖然笑容看起來很僵硬。「聽你這麼說,我心裡總算好過一點……來找你聊天,果然是對的。」
玉嫻保持開朗的笑容,心裡其實很慌。
「對了,我突然來找你,是不是把你嚇到了?而且又跟你說這種事——」
「怎麼會呢?有事情不要悶在心裡,找人聊一聊是對的!」
「謝謝你,學妹。」溫佩茹的眼神很誠懇。
「不會啦!」玉嫻擠出笑臉,心裡感到很抱歉。
雖然當她知道學長已經有女朋友那一刻,就已經死心,也明白拒絕過學長,但佩茹學姐跟學長的感情,的確是因為她而發生變化,所以在她心裡,很自然地對學姐感到抱歉。
「說完了我的事,那你的呢?你跟阿司之間進展怎麼樣了?」溫佩茹忽然這麼問。
玉嫻嚇一跳。「我跟他——我跟他並沒有怎麼樣啊!」
溫佩茹有點困惑。「你們不是在一起嗎?因為那天在阿司家的別墅裡,我看你們兩個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才、才沒有!我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她別開眼,顯得慌張。「是嗎……」
玉嫻忽然想到什麼。「對了,學姐,那天你在別墅跟我說你——你在日本唸書的時候,就認識談銳司了?是嗎?」
「嗯。」
溫佩茹點頭。
玉嫻的心揪緊。「他中學的時候,不是在美國讀寄宿學校嗎?」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緊繃的琴弦一樣尖銳。
「美國?寄宿學校?」溫佩茹露出迷惑的表情。「怎麼會呢?據我所知,阿司的媽媽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所以伯母長時間居住在日本,也因為這樣,談家的男孩到九歲就會被送到日本讀書,跟母親住在一起,直到十四歲才被送到美國讀中學,不過好像也不是念什麼寄宿學校。」
聽到這些話,玉嫻的喉嚨突然變得很乾燥,而且心跳加速——
原來,他真的是騙她的!
「那麼,學姐,既然你跟他已經認識這麼多年,請問……你知道他真正的生日哪一天嗎?」她再問,一顆心提到了頭。
「當然知道,他的生日是十月四號,阿司是天秤寶寶。」她說。玉嫻的心涼了……
現在還不到暑假,一個月前,他根本不可能過生日。
溫佩茹不明白玉嫻現在的心情,還對她說:「其實你很在意他,對嗎?所以才想知道他的生日。」
玉嫻抬起頭望著學姐,她臉色蒼白。「學姐,請你告訴我,談銳司到底會不會游泳?」
既然已經開始懷疑,那麼,她就把一切都問清楚……
只要還能找一個事實,那麼她就相信他。
「你在開玩笑嗎?」溫佩茹說:「阿司是游泳校隊,聽說他高中的時候,還曾經拿過全美高中杯游泳冠軍。」
玉嫻的表情凍結了。
但不但會游泳,而還是游泳冠軍?
那麼,他為什麼要在她面前演戲?
「我不知道,我跟阿競未來會怎麼樣,」溫佩茹的表情變得憂傷,她的話題又回石競常身上。「如果他想跟我分手,是因為第三者的話——」她望向玉嫻,後者一直沒有抬頭,玉嫻用力地咬著嘴唇,現在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繼續保持冷靜……
「那麼,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手。」溫佩茹表情頑固而且執著。
玉嫻慢慢抬頭……
忽然間,她發現溫佩看她的目光,有一種被刻意隱藏的冷漠。
溫佩茹忽然對她一笑,然後問玉嫻:「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學妹?」她的聲調,也隱含著被壓抑的冷漠。
玉嫻愣住。
不安的感覺又重新爬上她的胸口,把她的心臟抓住,讓她不能呼吸。
自從學姐來找過她後,那種不安的感覺就一直跟著玉嫻。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學姐最後一句話,是刻意對她說的,這件事情,好像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她必須再一次跟學長把話說清楚,不管怎能麼樣,這次她一定要做得狠一點……一定要狠到,讓學長完全死心才行。中午玉嫻沒有跟瑞恩一起到餐廳吃飯,她直接到學會會辦,打算跟學長一次把話說清楚。
玉嫻剛走進活動中心大門,就遇到談銳司。
他愣了一下,隨即沉下臉。
玉嫻對他視若無睹,她沒有表情地越過他身邊,就好像他是一個陌生人。
玉嫻果然在學生會會辦找到學長,但她沒想到兩人的表情都很沉重,當玉嫻走進會辦的時候,學姐竟然也在,石競常第一個看見她。
看到學姐,玉嫻愣在門口。「對、對不起!」她立刻轉身出去。
「既然來了就進來啊!」說話的人是溫佩茹。
玉嫻僵住。
「跟她沒有關係,你不要找她!」石競常很快接話。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有說什麼嗎?」溫佩茹的聲音平靜得很不尋常。
「原來,你平常都是約在這裡見面的。」
「佩茹!」石競常的口氣變得嚴厲。聽見這樣的對話,玉嫻再也沒有辦法移動腳步。原來,學姐早就已經知道學長要分手的原因,所以才會故意來找自己……
「學姐,你誤會了。」她回頭直接對溫佩茹這麼說,不裝傻,不逃避。
她決定趁這個時候,一次把話說清楚。
「誤會?」溫佩茹看她的眼光再也沒有溫暖。「我親耳聽到阿競告訴我,他想跟你在一起,還是誤會嗎?如果我沒有聽錯,那麼,誤會的人應該不是我,而是阿競吧?」她口氣嘲弄。
「佩茹,你不要再說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學妹沒有關係——」
「確定跟我沒有關係,但是我也有話要說。」玉嫻打斷石競常的話。
溫佩茹沒有表情。
「我這麼說,不是想為自己辯解,而是在說一個事實。」玉嫻對溫佩茹說,然後回頭直視石競常。「學長,如果你再繼續傷害學姐,就是一個大笨蛋!」石競常愣住,然後瞇起眼。
「學姐,不管學長跟你說過什麼,你都不必相信,你只要看著自己的心,然後決定自己還想不想再繼續愛這個人就夠了!」她這麼對溫佩茹說。
聽到這些話,溫佩茹譏誚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
石競常的表情微微異樣。「學妹,你不需要待在這裡,說一些你並不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