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鴦猜對了,殷奉天的確沒有真的出門,他就是故意要試探她,等著看她要怎麼造反。
「小野貓,下回別再讓本王見到你對任何一個男人使美人計。」
方纔一看到她的雙手攀上侍衛肩頭,任由侍衛趁機吃她的豆腐,他原本看好戲的興致不但都沒有了,還有一服怒意在胸中升起,令他極度不悅。要不是她先將侍衛給劈昏,他定會將那雙不規矩的手給砍下來。
他的東西,只有他能碰,其他人膽敢侵犯,都是找死!
「我愛用什麼計,關你什麼事!你……」她轉過頭來怒聲咆哮,卻在看到殷奉天瞥過來的眼神時瞬間噤聲。
他臉上的笑容沒了,瞪著她的上目光冷冽如寒冰,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顯然他是真的動怒了。
「還記得本王說過的話嗎?你要是不聽話,本王便會讓你明白,聽話的寵物和不聽話的寵物會有什麼樣的差別。」
「在我看來,根本就沒什麼差別。」東方鴦死鴨子嘴硬,猶在做最後掙扎,明知道麼是在找死,但她就是氣不過。
他冷冷扯開一抹笑,「相信本王,等一會,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她的身子再度打起寒顫,真想咬下自己不受控制的舌頭,明知道此刻根本鬥不過他,為什麼還要在嘴巴上逞強呢?
殷奉天將她一路扛回院落裡,直接進到自己的房內。
他的房裡已有丫環在待命,一看到他出現,馬上躬身行禮,「王爺。」
他將東方鴦一點都不客氣的丟在鋪了錦鍛的長榻上。
她的屁股落在榻上,撞擊的力道可不輕,害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哎……」
他沒理會她,逕自冷聲命令一丫環,「把東西拿來。」
丫環一聽,馬上端了一個盤子過來,雙手有些顫抖,看來盤子裡的東西份量不輕。仔細一看,原來盤子上放了一副黑色腳銬,腳銬還連著一條非常長的黑色鐵鏈。
殷奉天拿起腳銬,在東方鴦還反應不及時拉起她的左腳,「喀」的一聲,就將腳銬鎖在她的左腳上。
她錯愕的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將她當成寵物般的鏈住,「你!」
他冷哼一聲,拿起沉重的腳銬另一頭的銬環,進到內房時,將銬環捆在鐵製的圓柱床腳,扣得又牢又穩,想扯都扯不動。
東方鴦拖著沉重的腳銬追入內房裡,眼睜睜看著他把銬環扣死,限制住她的行動,簡直怒不可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聽話的寵物和不聽話的寵物之間的差別。」殷奉天勾起笑,用著倨傲的眼神瞧著她,「既然你無法聽話,那本王就只好用鏈子將你給鏈住,免得你再度亂跑。」
「你……」
「這是你自找的。」他早已警告過她,既然她沒將警告聽入耳,不當一回事,現在自討苦吃,也就怪他不得了。
東方鴦氣得死命拉扯腳上的銬鏈,她寧願他直接把她到牢裡,也不想被銬在他的院落裡,真被他當成豢養的寵物。
氣死人了,她竟然會被這麼羞辱,她死都不會放過他的!
「小野貓,腳銬是很沉重的,憑你現在的能耐是扯不壞的,我勸你還是省力氣吧。」
「要你管!」她還是繼續死命的扯,用力的扯,扯到腳踝都被腳銬難磨痛了,她還是不停手。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白費力氣,但她就是看不過殷奉天那可惡礙眼的笑容,定要和他唱反調不可。
「本王已經說了,你那麼做只會累死自己,沒半點用處。」他從袖袋裡拿出一把銀色小鑰匙,鑰匙串在一條細長的鏈子上。「這是可以解開腳銬的鑰匙。」
亮晃晃的鑰匙,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快給我!」
她動作迅速的伸手要搶,但他反應比她更快,往後退一步讓她碰不到鑰匙,她不死心的往前一撲,他又再次退後一步,還是沒讓她得逞。
看著鑰匙就在眼前,自己卻連摸都沒摸到,她又氣又急的問:「你想怎麼樣?你說呀!」
「其實……你想拿鑰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殷奉天刻意拉長語音,逗弄她的意味十足。
「別拐彎抹角的,有話就直說。」
他挑了挑眉,當著她的面將鑰匙鏈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微微掀開衣領,把鑰匙和鏈子一起放入領子內,鑰匙頓時沒入他的衣襟裡,再也看不到蹤影。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笑得非常愉悅,挑釁道:「搶到了,你就自由了,本王隨時奉陪。」
東方鴦傻眼的呆愣信,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將鑰匙藏在自己的衣襟裡,她要怎麼搶?難不成要把他推倒在地,扒開他的衣服?
她雖然不拘小節,卻也沒豪放到連撲倒男人、扒男人衣裳的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啊。
他分明就是在惡整她,料定她不敢出手,只能繼續被他玩弄,這男人真是太可惡了!
第3章(1)
東方鴦發誓,要是她還有幸回得去東邵的話,她一定會請人驅除她身上的霉氣,最好永永遠遠都不要再見到殷奉天這個惡人!
因為被腳銬給鏈住,不管她如何的拉扯、掙扎,她現在所能走動的範圍只剩下殷奉天居住的房裡,頂多到房門外五步,再遠就沒辦法了。
她被迫只能和他住在同一間房內,但她怎麼會如此輕易屈服?由於她死都不想和他待在同一間屋子裡,所以每當他回房時,她都寧願窩在房門外,吹一整晚的冷風也不要緊,就是要故意和他唱反調到底。
面對她倔強的硬要每晚在房門外吹冷風,殷奉天倒是由著她去,想看她能夠倔強到什麼時候才肯對他低頭。
東方鴦已經一連吹了三晚的冷風,而且晚上她都是繃緊精神的待在門外,就怕殷奉天會偷襲,就算她的體力再好,也禁不起長久的耗損,她已經開始有種無力的沮喪感。
「唉,好累……」
此時殷奉天不在房裡,所以東方鴦才會懶散的趴在外房小花廳的桌子上,暫時卸下防備,稍稍的休息一會。她好想睡,每晚卻又必須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絕不能再殷奉天面前示弱。
聽著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她輕歎了口氣,不知道雨什麼時候才會停,這一陣雨從清晨就開始下,難道今晚她得在外和雨作伴了?
好想睡……她今日似乎特別想睡,該不會是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吧?
真不甘心,她還不想認輸呢……「咦……」
耳邊傳來門扉被開啟的聲音,東方鴦原本半瞇的雙眼馬上睜大,瞬間全身緊繃的站起來,警戒心十足。
進來的人是殷奉天和丫鬟,見她像只全身豎起毛的貓兒,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瞧,再看她美麗雙眼下越來越濃重的暗影,他眉心微蹙,並不喜歡見到她這麼憔悴的模樣,「外頭在下雨,你還想出去?」
他知道她很倔強,但他沒有想到她會倔到這種程度。一連三晚都窩在房外,還為了提防他而幾乎沒有闔眼,硬撐著不肯認輸。
剛開始,他還能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她能夠掙扎多久,但日子一天天過去,看到她神色開始變得憔悴,原本能夠帶給他愉悅的事情竟開始變質,他再也不覺得看她拚命的掙扎能帶給他任何樂趣了。
他越來越覺得心煩、氣惱,惱她為什麼就是不肯低頭認輸,還要死硬的撐下去,不顧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沒有辦法承受……但他也絕不可能主動放軟姿態,所以兩人只能繼續僵持,氣氛越來越糟糕。
「哼,就算外頭在下雪、下冰雹,我也照樣出去!」
她才跨出第一步,一陣頭重腳輕的暈眩感便朝她襲來,害她身子不穩的顛了一下。
殷奉天動作迅速的扶了她一把,摸到她的手,才發現她的身上散發著異常的高熱。
「你的身子在發燙。」他語氣中透出一絲憂心。
「不用你管!」東方鴦想推開他,卻反被他給打橫抱了起來,嚇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啊!你想做什麼?」
「小野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殷奉天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抱著她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放、放開我……」
她在他懷中扭動掙扎,想要離開,他偏不讓她離開,兩人互相拉扯較勁,誰都不肯先鬆手。
他皺起眉頭,擔心她是這幾日在外頭吹夜風吹出病來了,自然地伸手採上她的額頭。
「不要碰我!」她下意識的反手將他的手打掉,沒想到動作過大,指甲意外在他的臉頰上刮出一道紅痕。
一旁的丫鬟嚇得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覺得她簡直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
東方鴦也沒料到自己會刮傷他的臉,她原本的掙扎動作停了,有一瞬間的錯愕呆愣,但隨即就恢復過來,是他刻意要惹她的,被她抓傷,那也只能算是他自找的。
殷奉天冷下眸,摸到自己臉頰上微微腫起的那道刮痕,感覺有些熱、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