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易。」
「白易?不就是美國知名的華裔建築師嗎?我爸很欣賞你呢!」富家女
的見識比她的准老公李沐好多了,至少沒跟時代脫節。
「太誇獎了。」
「我正想找建築師設計一下新房子,白先生,你願意接下這Case嗎?」
虧這新娘子還記得她的新家,他還以為她已經渾然忘了她將嫁作人妻一事了。
「再說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適宜談公事,這是我的名片,和『幸運的』的李先生度完蜜月後,你再找我吧!」他遞給她一張名片。
「好,我一定會找你的!」新娘子如獲至寶,珍重地收起名片。
「我等你!不多說了,你還是快喚醒不省人事的李先生比較好,婚禮快開始了吧!」他指了指地上,被人置之不理的物體。
新娘子瞥了瞥地上的准丈夫,柳眉皺在一起。
她本想一如往常,一腳踢醒他這個沒用鬼,可礙於眾多來賓在場,她只好把那一腳暫且收起,留待今夜才好好治他。
「來人啊!」她高聲喊叫。
白居易趁她在豬叫時,不著痕跡地把季梅拉離人群。
第九章
遠離人煙,白居易才止住腳步。
「你前任男友和他准老婆,真是天生一對,絕配得緊!」白居易朗聲大笑。「我已經可以預計到,他往後變身作豬頭的樣子。」
「你真沒口德耶!」季梅也在笑,剛剛李沐真的挺搞笑的。
「怎樣?出了一口氣了嗎?」
「嗯。」她用力點頭,「很謝謝你。」
說話的同時,突然發現,他倆的手還是緊緊牽在一起,她想甩開,但那
只包裹著她小手的大手卻不容許。
「現在四下無人,不用再演了。」她忍下胸口傳來的疼痛,說。
「誰說在演戲?」
「什麼?」
「剛才我不是在演戲,句句都是真的。」他一臉正色。
一剎那間,她愣住了。
「騙人。」
「我是說真的。」
「騙人!」
說謊不打草稿!起初,他明明連假扮她一天男友都不肯,現在居然跟她說,剛才演戲中途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要她如何能信?
「我沒騙你!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所以我特意要阿六裝病,然後讓我代替他。」
「為什麼要叫阿六裝病,然後才取代他的角色?如果你一開始就打算幫我,何不乾脆答應我,別再用左眼瘀青來哄騙我,看你現在的樣子,那些瘀青根本是有辦法掩飾的!」
「沒錯,阿六是化妝高手。」
「看!」她緊皺眉頭。「我沒說錯吧!你根本就是不屑當我的假男友!」
「我不是不屑,我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她咄咄逼人,不容他打哈哈混過去。
「剛才,你應該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個有了知名度的人,一旦出現在公眾場合,十分容易惹來不必要的打擾。」
他才出現沒多久,便招來李沐未來妻子跟岳父誠邀他合作,若再逗留久一點,讓更多人發現到他的存在,想必他現下已被一大堆人團團圍著,動彈不得了。
在建築以外,他選擇當廚師,某種程度上是因為,廚師不用面對太多人,屬幕後性質的工作。
「正因如此,舉凡是人多的地方,我都不想去。現在我還在休假當中,
若給太多人知道我來了台灣,後果是什麼,我想不用多說了。」
他可不想被一大票人騷擾,是以,非必要的話,他並不想出席人多的公眾場合,而偏偏李沐的婚禮就是盛大非常。
此外,白居易得知李沐甩了季梅後,常常想著該如何痛揍他一頓,好消掉他心頭之氣。白居易怕,在假扮她男友,見著李沐時,會一時失控,拳頭無眼地打死負心的李沐。
綜合以上各個原因,前思後想下,他還是決定拒絕季梅的請求,寧可以纏功遊說阿六前去頂替,可他料不到此舉會讓她如此生氣。
雖然,出席這場合實非他所願,但為了哄回佳人,他即便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也會馬上放在一邊。
「你因為不想在公眾場合露面惹來注意,所以才回絕我?」
「這是原因之一。」
「之一?那之二呢?」
「之二是,我怕會打死李沐。」
「呃?」
「那姓李的混帳傷了你心嘛!還害你哭得那麼慘,在抱著你安慰你的同時,我已暗暗決定見到他時要揍給他死!」
沒料想到他會這麼說,季梅愣住了。
「你為什麼要打他?他甩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幹嘛生那麼大的氣,還要揍死他才甘心?」過了片刻,她問。
她不是笨蛋,白居易說得這麼白,言下之意已經夠明顯了,可她就是要問。
感情事,只要有一絲偏差,就會造成天大的誤會,在李沐之後,她的心已經多出一道疤痕,她可不想近期內又加添一道新的。
「你已經聽懂了。」他知道她懂的。
「沒有。」
「我知道你懂的。」
本來,他是打算跟她告白,但看到她明明意會到他的心意,卻又假裝不
明白的樣子,他便硬生生壓下想說出「我愛你」的衝動。
「別說繞口令,我說不、知、道。」
「你這可惡的女人!」他瞪她。
「你又沒說出來,我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猜錯?其他事可以猜,唯獨這種事猜不得!」
「剛才我向你說了那麼多,連戒指都替你套上了,你還要猜啊?」
聞言,她立刻脫下那只婚戒,然後大力一扔,把婚戒扔到草叢中。
「現在沒有了。」她耍賴。
「你……」白居易臉色發青,「你這笨蛋!那只戒指很貴的耶!」後句是吼出來的。
『ˍ你不是名建築師嗎?一隻丁點大的鑽石戒指也丟不起啊?」
「我跟自己說過,在這兩年的休假期內,要用建築以外的技能去賺這兩年旅遊各地的旅費和生活費,不能動用美國家產的一分一毫,所以,那只婚戒,我是用當廚子的薪水去買的!」
天!他快要被她氣昏了。
擲下巨款才買回來的鑽戒,競就這樣給她扔了!她一定從沒試過,扔掉這麼貴的東西。
他橫眉瞪眼,害她脖子縮了一下,「我……我怎麼知道?不過扔也扔了,你想怎麼樣啊?」
平復激動的面容,白居易說:「算了,扯了一大堆無聊的話,再扯下去,太陽都要下山了。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是時候回到正題了,不然等到天都黑了,他倆還得站在這草地上,為愛與不愛、相信不相信爭論不休。
「相信什麼?」她就是要他說出來,清清楚楚的。
「你是想氣死我吧!」才剛平靜下來的俊帥臉容,這時再度波濤洶湧起來。
「你不說,我就不信:」她是鐵了心。
「好!」他咬一下牙,一手拉過她,單手捧起她的小臉,另一隻手則把
她盡量拉近自己。
在她反應過來前,兩片溫熱的男性唇瓣,已不偏不倚印上她的粉唇。
她要他愛她的證明?行!他現在就給她。
與其用言語,倒不如實際行動更好,反正他還沒吻過她,先品嚐一下也好。
白居易深深地吻著她,靈巧的舌頭在她驚呼之隙,迅速地滑進她的口腔,肆意地掠奪她的甜蜜。
一吻終了,他還是沒放開她,只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你現在相信了吧?」他對懷中嬌喘不已的她道。
「你……這是性騷擾,我保留控告你的權利……」她紅著臉,沒半分說服力地說。
「好啊!我等你來控告我。」他笑。「不過,在你提出告訴前,恐怕我會把你先吃干抹淨。」
「吃干抹淨?」聞言,她臉上的緋紅更形大大了。「你好色!」
「對啊!你現在和一個色得不能再色的大色狼在一起,你慘了。」說完,他在她耳垂上舔上一口,一陣酥麻感頓時在她體內竄起。
「啊……」她不由自主地低呼一聲。
「叫得那麼動聽,是想我在這裡吃了你嗎?」他半開玩笑地道。
「你找死!」她輕捶他胸口一記。
「好了,別說笑了,你現在相信我了吧?」他放柔聲音。
她不說話,只是直盯著他。
「你不會還不相信吧?」
「……我對你一無所知,甚至連你是建築師的事都不知道……」反而第一次見他的人知道。「你什麼也不跟我說,我……」
「你笨蛋啊!」他緊擁著她,「那些事你想知道多少,我就告訴你多少,說一千次也沒同題,最重要的是,我是真心愛你。」
和他磨了那麼久,他終於說出那句她渴望已久的話。
她眼眶一熱,淚就落了下來。
「你哭什麼?」發現她又哭了,他連忙安撫。
「沒有……沒什麼……」她只是很開心。
「女人真是水做的,不開心哭,開心也哭。」他歎一口氣,把她擁得更緊。「和我在一起以後,不准你再動不動就哭了。」
她點頭。
「回家吧!」他柔聲說。
一句暖徹心扉的話,催出佳人更多的淚珠。
對,回家!回到那個怪異,但卻異常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