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痛痛,不要責怪我了。」柳如絲看他不高興,趕緊使出哀兵政策,「我都這麼慘了,你哄哄我嘛∼∼」
大夫明明說她的內力深厚,沒什麼事。楊如煙溫柔的問:「需要獨處嗎?」
「為什麼?」柳如絲一驚,她還不夠可憐嗎?他應該陪在她身邊,細心的安撫她才對呀!為什麼她要獨處呢?
楊如煙體貼道:「若是同床,萬一碰到你的傷處,我會擔憂自責的,今晚你一個人休息,有事就喚門外的丫頭服侍。」
「啊?」
「乖,我先走了。」
柳如絲愕然,還來不及喚回丈夫,他人已消失在房中,半晌,她的哀號聲從屋內擴散而出,彷彿狼嚎……
楊如煙在門外停留不動,臉上始終掛著耐人尋味的笑。
守在門口的「丫鬟」戒慎的盯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相公……」門被悄悄的打開,一隻小手伸出來,捏住楊如煙的衣袖。「回來啦……」哀求聲軟綿綿的響起。
「你怎麼起身了,不難受了嗎?」楊如煙轉過身,關心的問。
柳如絲的身子藏在門內,只探出半個頭,靦腆道:「突然就恢復了,覺得神清氣爽、體力充沛。」
「如此神速?」
「嘿嘿,我天賦異稟。」
什麼跟什麼……守門的「丫鬟」扯了扯嘴角,看著柳如絲把丈夫拉回房裡,這對夫妻還真彆扭!
門剛關上,柳如絲猝不及防的被丈夫抱進懷中,臉蛋挨近他的胸膛,她的氣息立即亂成一片。
「相公?」她不好意思的仰望他。
「答應我,往後不管出了什麼狀況,都要以保護自己為優先,好嗎?」他低頭,在她耳畔柔聲勸說。
那溫柔的語調、懇切的情意,令柳如絲不由得眼眶泛紅、神魂蕩漾。「好……」看著比一切都重要的丈夫,柳如絲點頭之後又噘著嘴強調,「只是涉及到你的時候例外!」
她烏溜溜的眼裡盈滿了不遜色於他的柔情與關愛。
楊如煙失笑,低頭親住她微微上翹的小嘴,萬分珍愛的品嚐著她甜美的味道,讓她舒適得露出著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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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個月,到了下雪的季節,柳如絲隨著丈夫搬到位於西湖邊的大宅子。
新家雖沒楊府那麼大,離城裡也有點距離,位置算是偏僻的,但有四周的湖光山色相伴又顯得別有趣味。
可惜的是,楊如煙陪在她身邊與她欣賞美景、閒話家常的時間並不多,他總是清早出門,深夜才回家。
「他真的是在忙生意上的事嗎?」柳如絲叫來兩個身份可疑的「丫鬟」到面前,鬱鬱寡歡的質問他們。
她已經知道這兩個「丫鬟」是如假包換的少年,而且來路不明!
無論她私下請誰來協助調查,卻始終查不出他們的底細;並且他們的身手不凡,聯合起來還能牽制得了她……柳如絲不得不疑惑,她溫文儒雅的丈夫身邊為何會有這種神秘人物?
「我們怎麼知道他在忙什麼。」兩個「丫鬟」不耐煩的回答。「我們不是整天都守在你身邊嗎?」
「那他每天晚上叫你們去書房說話,是說些啥?」
「……能有什麼,不就是問起家中的大、小事情有哪些需要他插手?」
「這種瑣事,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柳如絲挑了挑眉,疑惑更深了。「他讓你們兩個留在我身邊做什麼?我又不需要照顧;他總是在外奔波,更需要你們這種有功夫的人保護才對吧?」
兩個「丫鬟」互看一眼,不敢告訴柳如絲,她丈夫把他們留下,完全是為了監視她——萬一她有什麼不良企圖,他們好憑藉著傲人的身手——盡快去告密!
「夫人……」新聘請的管家慌慌忙忙的跑到亭子裡,打斷了柳如絲的審訊,稟告道:「楊家人來了。」
「哪個?」柳如絲愕然。
她和楊如煙不是被趕出楊家了,還有誰會找來?
兩個「丫鬟」毫無預警的飛身離開,朝著門口移去,彷彿是去抵擋什麼災難一般。
柳如絲不疾不徐的跟上去,在門口處就見兩個「丫鬟」正極力阻擋著一群企圖衝入門內的人……
「這些都是誰啊?」柳如絲掃視了不速之客一眼,匪夷所思的神情溢滿面容,這不是楊家一群瓜分財產最多的長輩們嗎?他們上門做啥?總不可能是關心她與如煙的處境吧?
「如煙在哪?叫他出來!」長輩們一邊嘗試著衝破攔截,一邊大呼小叫。
兩個「丫鬟」看了看柳如絲的面色,當即問她,「要怎麼對付?」
「先站著看吧!」柳如絲讓兩個「丫鬟」退開,兀自雙手環胸,猶如不可逾越的高牆,擋住步步逼近的楊家長輩。
「如煙呢?」
柳如絲歎了歎,展現生平最有修養的一面,客氣的問:「你們找他有何事?」
「叫他出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女人家管什麼事,回房去,叫你丈夫出來!」
「看你那姿勢,多麼的粗俗不堪,真沒教養。」
「別和她囉唆了,去把如煙找出來!」
柳如絲沉著冷靜的對自己說:要忍耐、要忍耐,親爹、親娘罵她的話有時候更難聽,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說什麼又何必放在心上?
「如煙他不在,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對我說。」她依然表現得很客氣。
「你算什麼,滾開!」
「楊如煙,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子,出來!」
柳如絲冷冷一笑,「既然你們都聽不懂人話,那老娘也就不跟你們繼續講理了。」
開戰吧!
第七章
又發生了什麼事?
楊如煙在「官府」的「陪同」下,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新家。
家裡烏煙瘴氣、滿地狼藉,家僕們負傷慘重,貴重物品七零八落……而他的妻子正垂頭喪氣的守在大廳等他回來。
一看見楊如煙的身影,柳如絲立即哭哭啼啼的奔上前,「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嗚嗚,今天家裡發生好可怕的事,嗚……」
柳家大小姐驚慌失措的模樣可不容易見到,跟著楊如煙進門的幾個人,有些納悶的面面相覷。
「呃,楊夫人……」
柳如絲瞧了瞧那些欲言又止的陌生人,謹慎的問著楊如煙,「相公,這些客人是誰?」
楊如煙溫和一笑,想哄她別哭,但仔細一看,她乾淨的臉蛋上根本沒有水痕,於是直接向她介紹陌生人的身份。
來者,一個個都是官府的差役!
「來得正好!」柳如絲鬆了一口氣似的望向官差們,又淚汪汪的道:「我剛想去報案呢!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一群人闖進我家為非作歹、毀物傷人,我真懷疑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呢?」
「你沒受傷吧?」楊如煙隨即發問。
柳如絲含淚搖頭,委屈的貼近他,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憐—只是她的淚水永遠掛在眼眶,不會掉下。
「楊夫人可有看清楚那些人都是誰?」官差們接著問。
柳如絲沒好氣道:「都認得,是楊家的長輩和他們的奴才!」
「他們為什麼要來滋事呢?」
柳如絲氣憤道:「明明分家時,他們拿到不少財產;今天卻上門說,他們過得不好,看到我們活得太平順,他們不舒服,要找我相公討錢,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是我們欠了債似的!我說相公不在家,他們不信就動粗,還要動手搶值錢的東西,簡直是強盜,幸好我家僕人拚命攔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柳如絲身後的僕人紛紛點頭附和,爭先恐後的描述著楊家的豺狼虎豹有多麼的凶殘。
「他們要搶劫,我們阻止,他們不但砸東西,還打人……」
柳如絲點頭附和,轉過身去手指著一人告訴官差,「你們看,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伯就是被他們打傷的,那些人簡直沒有良心,居然對一個老人家下這等重的手。」
「這……這位『老伯』看起來很年輕。」一位官差忍不住懷疑。
柳如絲氣急敗壞道:「他就住在東海第二十九個漁村外再半哩路的破廟之中,你們不信,儘管派人去查,問一問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一把年紀了!」
「……這很難查。」
「那與我何干?」柳如絲瞪起眼兒,更加義憤填膺。「重點是,他被人傷害了,遭到折磨啊!你覺得下此毒手的人做得正確嗎?天理何在呀?難道他看起來很年輕,就該被打嗎?」
「不,不,您說得沒錯。」官差們極力迴避柳如絲的怒火。
楊如煙默默的看著那位低頭不語的老伯,那不是他新請來的管家嗎?他記得這人只有五十多歲……楊如煙轉移視線,他還是繼續保持沉默吧!
「楊夫人,其實我們這次前來,就是想瞭解事實真相,不久之前,楊家有人去報案,說在你們這裡遭到迫害,他們許多人都受了傷。」官差們好聲好氣的告訴柳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