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杜夷方掃掉鎖塊,拉開金庫大門,裡頭果然藏了半箱白銀。
他暗忖:知興縣三戶被詐騙人家損失白銀的二百兩,可金庫內至少有五百兩,可見仍有其他受害者,或許是鄰近縣城,不僅是知興縣的縣民受害。
「你要把這些錢全帶走嗎?」管蒲劍問。
「對!」他自懷中拿出一方布袋,「全部裝進去。」
管蒲劍拿出一錠銀兩,放入布袋中,心想,自此刻起她就是名竊賊了,不單單僅是名保鏢!
「動作快點!」杜夷方催促。
「好啦!」管蒲劍沒好氣地應,加快手上速度。
兩人同心協力,金庫很快就見底,杜夷方還小心翼翼地將金庫門合上,再將地板蓋上,把鎖塊帶走,不留痕跡。
「我們走!」
白銀沉甸甸,杜夷方雖然功夫不如人,力氣卻是奇大無比,他輕鬆地扛起一整袋白銀,指示管蒲劍循原路離開。
回到縣衙時,更夫才剛敲響三更鑼。
管蒲劍在杜夷方的指示之下,推開寢居東側的衣箱,赫見牆上竟有一道暗門。
他將銀兩藏入,再將衣箱歸位,卸下黑衣,穿上平時的衣裳,誰都看不出他才剛當完賊回來。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下可以問個仔細了吧?
「你偷那些錢的目的為何?」管蒲劍問著立於圓桌前灌茶的杜夷方。
「保鏢不是不該過問僱主私事?」他自茶杯邊緣盯著面有薄怒的她。
「我現在是知縣夫人!」管蒲劍狠狠拍胸,「進了縣衙,我就是知縣夫人了,僅有你當賊的時候才是你的保鏢!」
所以,她有權利問。
「知縣夫人?」
「對!」他如果敢否認,明天就「休夫」給他看!
「知縣夫人此刻想問的問題,必不只這一條!」
「廢話!」她要開堂審問,一條一條問個清楚明白!
「可為夫累了,夫人要不要上床歇憩?」他走向床榻。
「累什麼累?」她跟著他爬上床。「我沒問完之前不准睡!」
「我就是個賊,賊當然要偷有價財物,這需要問嗎?」
「我當然知道賊專偷有價財物!」她扯住他打算拉被的手,「但我覺得事情絕對不單純!」
「哦?」
「因為我相信……」她咬下下唇,小臉微紅,「相信你不是個貪財之輩,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笑,「夫人是因著什麼樣的自信,這麼有把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有自信,就呁是這麼覺得!」
「那包括我剛才的唐突,你也認為是有原因的?」
「剛才……」她回想起在密閉的屋中,他吻她的那一幕,臉上紅暈更深,「這我也要問仔細,只是……只是還沒輪到!」
「夫人的問題可真多。」
「快說!」
「要我說哪樣?」
「先……先說你為什麼要唐突我!」她承認,她最想知道的是這點,他當賊的真正原因則被排到後面去了!
「夫人……」他傾近。
「嗯?」她忍不住後退。
第4章(2)
「夫人……」他再靠近。
「你要做啥?」該不會……該不會又要來一次了吧?
「夫人……」
他持續逼近,管蒲劍整個背脊都貼在床上了,毫無退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臉又再次停留在半吋之前。
「我為什麼要唐突你……」
「對,為什麼?快說!」
他的唇離她好近,近到一開口,熱息就噴上她的唇、她的鼻尖,害得她只要一呼吸,男人的氣味就充塞胸臆,嬌軀深處因而莫名蠢動起來。
「我也想問問,為何夫人適才不將我推開?」
「我我我……我是因為太突然了,一時……一時之間忘了反應!」可惡,是結巴個什麼勁啊?
「我可以解釋為……」他意味深長地一笑,「夫人心裡是同意我的唐突的嗎?」
「啥?」芳唇張啟欲反駁,杜夷方抓準時機含住嫩唇,舌尖大膽深入檀口,糾纏軟嫩舌尖,瞬間吻走辯駁的激言,也連帶吻走她的理智。
「夫人……」他在吻得紅腫的唇邊低吟,「你合該是我的!」
「胡……胡說!誰是你的……」她低嚷著否定。
「那麼,夫人……」細吻沿著粉頰,蜿蜓來到貝殼般的耳朵,當他含入小巧的耳垂時,嬌軀不由自主輕顫了下。「你可以推開我,你可以的!」
「你……」她重喘了口氣,「你對我下了迷藥……」
所以她才沒有辦法控制自個的身子,一定是因為這樣!
……
他是不是正用什麼武器砍著她的下腹?要不然怎麼會痛成這樣?
「你做了什麼?」她痛得大哭!「杜夷方,你對我做了什麼?」
「別哭!」他心疼地攬著她的頭,吻去紛然滾落的淚水,「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你才不會心疼,你把我弄得好痛、好痛!」
粉拳擊打裸胸,疼痛削減了她的力氣,但還是讓他忍不住悶哼了聲。
「乖,對不起,我不會再動了。」
她委屈落淚的模樣讓他彷彿也感同身受她的痛楚,心高氣傲、個性倔強的她可是從來不示弱的,這讓他更感到心疼憐惜,滿腹的yu/望也因此被他強鎖。
「你對我下迷藥,還砍我……」這男人壞透了!
「對不起!」他躺在她身側,並將她摟緊,不敢亂動,就怕再次弄疼她。
「你很壞!」擊打的粉拳逐漸收勢,哭泣變成嚶嚀。
「我的確壞,不是個君子!」
「你從來就不是個君子,你還是個賊!」
「是,我壞透了!」
真難得他竟然任由她罵,還附和她!
「知興縣的縣民真倒霉,擁有一個盜賊父母官!」
「他們上輩子沒燒好香!」
「我也沒燒好香,才會成為你的保鏢!」她一樣倒霉。
「唉!」他難氣,「我還以為你有喜歡上我!」
未傾洩完的怒氣,頓時嗆住了她的喉嚨。
「你說什麼?」她紅著小臉低吼:「誰會喜歡上一個賊頭子!」
「如果不是賊頭子,你就會喜歡了嗎?」他抓她的語病。
「那……那可不一定!」這男人的嘴怎麼總是這麼賤?
「那知縣喜不喜歡?」
「不喜歡!」她第一時間否定。
「可是我看你當知縣夫人當得挺上手的!」
「那是因為我別無選擇,不這樣怎麼保護你?」
「我只有在當賊的時候才需要你的保護。」他沉吟一會,「或許你可以去過你的日子,在我要當賊的時候你再出現便可……」
「不行!」管蒲劍未加思索,斷然否決。
「這也不行,那你想怎樣?」逗她真是有趣!
她就像貓,很容易就被逗生氣,稍微激一下就引起了背,豎直毛,打算跟敵手拚個你死我活。
呃……她怎麼否定得這麼快?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回事,一聽到他有意思將她遣離,一個月之中可能連找上一回的機率都不見得有,就讓她感著著急。
「我是……我是簽約的保鏢,依照規定,必須時時刻刻在你身旁保護,就算你現在不需要也是一樣!」
「是嗎?」
「是!」
「不是因為你喜歡我的緣故?」
「誰喜歡你來著?」他幹啥三句不離「喜歡」兩字?她明明……明明就沒有喜歡上他!她打死都不會喜歡上他!
「好啦,不喜歡就算了!」隨意的東拉西扯總算讓體內的慾火較為平息,「睡吧!忙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嗯!」她想起自個衣衫不整,「我穿個衣服。」
她坐起身來,下/身的疼痛仍讓她感到不舒服,她好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因而低下頭察看,結果大腿內側的斑駁血跡讓她瞠直眼。
「杜夷方!」她用力推差點睡著的他,「你幹的好事!你……你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傷了我?」
傷?
「你的母親都沒教過你嗎?」她怎麼會誤解得這麼深?
教什麼?「我娘在我四歲那年,生了小妹後就過世了!」
杜夷方訝異睜眼,原來她打小就喪母,說不定她根本是個孤兒,所以才會明明是個弱女子,卻習了武功,成了保鏢。
明白她的身世,想到她跟他一樣自小就失去親人的照顧與疼愛,對她的憐惜更深了。
「那你姊姊嫁人了嗎?」
「我家四姊妹都尚未嫁人!」
難怪……杜夷方終於明白為何她對男女之間會一無所知。
「讓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他招手要她躺下,低聲附耳,告訴她剛才所經歷過的到底是什麼。
「你是說……」她吃驚得小嘴合不攏。
「你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知縣夫人了!」
「為……為何你要我做這種事?」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她的耳朵到底有沒有打洞啊?「我喜歡你啊!夫人。」
「啊?」她的心跳停止了!
「自第一眼初見,就愛上你了!」
第5章(1)
管蒲劍終於明白這男人有多卑鄙、多狡詐,城府有多深了!
她一定是被鬼遮眼,才會傻傻地以為這一切都是戲,他是為了戲才不得不跟她扮恩愛,還多次因為兩人之間過度親暱,而紅了小臉、亂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