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房裡,你跟她……你們……我不想睡在那張有別的女人味道的床上,我不想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總之你們……你們……隨便你們啦!」
她氣得語無倫次,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聶平遠懂了,所有一切,他在此刻都清楚了,原來她看見了。從她的反應,他看出她在吃醋,他知道她有多在乎。
心知她在吃醋,他卻故意鬧她。「原來……你都看見了?」他斂眉一歎。
聞言,她心頭一緊。「你承認了吧?」
「你在乎嗎?」他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她,似笑非笑,帶著促狹。
「我才不在乎,我只是有潔癖!」她死鴨子嘴硬地道:「別的女人碰過的床,我不睡,別的女人睡過的男人,我不碰!」
聽著,聶平遠忍不住想笑,嘴巴說不在乎,心裡可在乎得要命。
「你知道我是聶家單傳,聶家就靠我傳宗接代嗎?」他理直氣壯地說:「聶家需要子嗣香火,越多越好,我娶幾個女人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那你就找沉雨燕或是任何其它的女人幫你生吧,我不在乎。」
「當然,你何必在乎?」他蹙眉,哼地一笑,「你嫁給我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聶家的錢,不是嗎?只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何必在乎我有多少女人?」
她眉心一擰,神情凝肅,鄭重地道:「我才不稀罕你的錢!」
他微頓。不在乎嗎?可他明明親耳聽見她說了那種話。
「我聽到你對你娘說的話,你說為了錢可以幫我生幾個孩子。」他直視著她,「可別說你沒說過那些話。」
她認真的回想一下,這才想起幾個月前她跟她娘的對話。
「那是被我娘逼急了,隨口敷衍她的話,你……」她恍然大悟,驚疑的看著他,「慢著,難道上次你對我那樣是因為……」
「沒錯。」他微惱地道:「我正是因為聽到你們母女倆說的話,而爺爺又把我叫到跟前去罵了一回,才會認為是你到他老人家面前告狀以逼我就範。」
聞言,她這才明白他當初為何那麼對她、羞辱她。
「哼!我才沒那麼卑鄙。」她氣惱地說:「雖然當初我是為了能給我娘治病才答應嫁給你這陌生人,可我才不會為了錢幫男人生孩子呢。」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嫁給我,都該有生孩子的覺悟吧?」他問。
「但我還是期待能跟你培養出感情。」她老實地道:「沒有愛,我辦不到,我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人。」
他眉心微微一皺,「工具……人?」
發現自己說了這時代沒有的用語,她改口以更白話的方式說明,「我不是生豬仔的母豬,沉雨燕願意當母豬,你找她去。」
聽見她的「母豬論」,聶平遠忍不住笑了起來。
旋即,他正色地說:「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正室,現在就回三雅苑住。」
「我不要。」她目光一凝,倔強的直視他。
他眉心一壓,沉聲地說:「我可不是在求你,而是命令你。」
他的口氣讓她更生氣,「你休想命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你就讓沉雨燕跟你睡吧!何必三更半夜偷偷摸摸?
我成全你們,祝你們破鏡重圓,重修舊好,希望她是一頭會生的母豬,替你……」
話未說完,他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用力熱切的吻她。
瞬間,她一陣天旋地轉,眼前花白一片,她的感官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嘴唇對著嘴唇的火熱觸覺。
他的吻好熱情,好濃,好熾烈,不帶半點征服或懲罰,而有著滿滿的寵愛及渴望……她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竟沉醉其中,感到愉悅及興奮。
她羞惱的推開他,滿臉漲紅,「你做什麼?!不准吻我!」
「為什麼不?你是我的妻子,而且我喜歡你。」他說。
「嗄?」她一震。她剛才聽見什麼?他說他喜歡她?
見鬼!他趁著她不在時讓沉雨燕登堂入室,攻城略地的侵犯她的領地,現在居然說他喜歡她?
「何必如此驚訝?」他眉梢一挑,「我若不喜歡你,不在乎你,為何每天晚上帶著吃的去餵飽你?正如你方纔所說,我若不喜歡你,大可趁著這次機會將你逐出聶家,而我又為何沒那麼做?」
對呀,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他不碰她,又跟沉雨燕偷偷幽會也是事實呀。
「我所做的這些事,難道無法讓你感覺到我喜歡你?」他問。
她眉心一擰,困惑地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感到困惑,如果你喜歡我,為何我們同床那麼久,你從沒想過碰我?為何我不在時,你要讓沉雨燕進到三雅苑?」
「首先,我沒讓沉雨燕進三雅苑,更沒讓她上我們的床。」他嚴正澄清。
「可我明明親眼看見——」
「她不知從何得知你我尚未圓房,認為自己有機可乘,於是趁著你不在時溜進我們房裡想勾引我。」他說:「可你放心,我連一根頭髮都沒讓她碰著。」
聞言,她一怔,驚疑的看著他,「真的?」
他苦笑一記,「我看來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我聽說你以前很喜歡沉雨燕,第一眼看見她就深深為她著迷。」她說。
他有點懊惱地道:「我以前的眼光不太好。」
「你讓她回聶家,我以為是因為你對她還有餘情。」
他無奈一歎,「我讓她回來自有用意,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他深深凝視著她,「如果你不喜歡看見她,我立刻叫她走。」
「不不不。」她急忙阻止,「她無處可去,你若趕她走,她恐怕……」
「她企圖篡你的大位,你還同情她?」他蹙眉笑歎,眼底滿是溫柔及愛憐。
「一事歸一事,只要你對她沒有餘情,她對你也沒有意圖,收留她又何妨。」
看著如此善良正直的她,聶平遠忍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
「穆希恩,」他抓著她的肩頭,兩隻眼睛直視著她,「我從沒讓任何女人上我們的床,那床只有你的位置,至於你問為何我不碰你,我告訴你,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得花多少力氣克制自己、壓抑自己……」
聞言,再迎上他那充滿侵略感的熾熱黑眸,她身子一陣發燙,腦袋也熱烘烘的。
「我不碰你,是因為我的自尊心不容被你拒絕。」他說:「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像我想擁有你一般的渴望著我。」
她臉兒一陣熱,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渴望他嗎?答案應是肯定的吧,若她不渴望,自柴房出來的那天晚上,又怎會難以克制的跑回三雅苑。
「穆希恩,」他那深邃熾熱的眸子鎖住了她的眼、她的心神,「你對我有愛嗎?」
「呃……」瞬間,她的喉嚨發燙、灼燒、乾澀、發不出聲音來。
「有嗎?」他抓著她的手指微微用力。
「有……吧?」她終於發出微弱的聲音,嬌怯的回答了他。
「吧?」他懊惱她的語氣是如此的不確定,「怎麼聽起來很勉強?」
「幹麼抓我語病?」她眉心一蹙,覺得他根本是在找她麻煩。
她醋都喝了幾罈子了,他還感覺不到她對他是什麼感情及想法嗎?
「如果我不在意,幹麼這麼生氣,這麼難過?我為什麼要在乎你跟沉雨燕是不是舊情綿綿無絕期?是你……唔!」
他一把擒住她,以唇堵住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嘴。
她忘情的勾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直到她快不能呼吸而輕推開他。
聶平遠眼底滿是對她的愛憐及渴望,低下頭,他將嘴巴貼近她的耳朵,低聲地說:「你也該幫我生幾隻小豬了。」
聶平遠醒來,眼底有著一抹深沉。
他靜靜地、深深地看著躺在自己臂彎中的穆希恩,她沉沉的睡著,臉頰泛著一抹紅暈。
昨夜的一場纏綿,他們都擁抱了對方,也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曾經他對她有過誤解,但經過相處,經歷了一些事件,他慢慢的發現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女人,也漸漸的被她吸引,甚至在意著她。
她是一個美好的女人,有著他無法抗拒的特質,她倔強也柔軟,她偶爾孩子氣,卻有成熟的一面,總是不經意的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覺得安心,覺得熟悉、覺得溫暖。
但,她也常讓他感到困惑。
「穆希恩,」他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低聲喃喃地說:「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嗯……」像是感覺到他的手及視線,穆希恩幽幽轉醒。
睜開眼睛,迎上他熾熱又溫柔的視線,她心頭一悸,羞色襲上雙頰想起昨晚他是那麼溫柔卻又霸氣,呵護著她、也滿足著她,她忍不住一陣輕顫。
「睡得好嗎?」他問。
「很好。」
「也是,你打了一夜的呼,磨了一夜的牙,還說了一夜的夢話。」
她驚羞地道:「真的?我打呼磨牙?」
看她一臉尷尬,彷彿地上若有個洞,她便要鑽進去的模樣,他忍俊不住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