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該怎麼做?總不能明日還是藉故酒醉,強行留下?
是了!明天起個大早,不論姊姊樂不樂意,她都要見王爺一面,她必須讓王爺知道自己飽讀詩書,能文善舞,是比姊姊更適合當妻子的人選。
想到這兒,葉雲臉上浮起紅霞,心道,這趟總算沒白來,至少曉得王爺心裡是怎麼個想法,倘若今夜真能鑄成大錯……想起王爺俊秀的外貌,她雙頰的緋色更濃,害羞得把頭埋進被子裡。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腦子裡鑽來鑽去,鑽得她心癢,一堆教人害羞的畫面在心裡徘徊不去,迷迷糊糊中,她將要入睡,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一名小廝扶著酒醉的男人進門。
「爺,小心走,有門檻啊……」
男人模模糊糊低應一聲,葉雲的心跳陡然加快。
爺?王府後院還有哪個爺?除了病重得無法下床的前德王之外,就是衛昀康了呀,他怎麼沒進葉霜的屋裡,卻跑到客房來?
「噓……小聲點,別讓霜兒聽見,霜兒不愛爺喝酒。」
「是,可……爺……小心、小心點吶。」
「出去!」大手一揮,他把小廝推得一個踉蹌。
小廝實在沒辦法,只好勸道:「爺,您好生休息,別再折騰了吧。」
「出去!噓……別讓霜兒知道爺在這兒……」
「是。」小廝無可奈何地應和,走出門外,順手帶上門。
葉雲聽明白了,王爺喝醉酒,怕姊姊鬧騰,這才跑到這屋子來,太好了,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吶,只要過了今晚,王爺不能不認,葉霓也無法同自己爭搶,她就是板上釘釘的德王側妃了。
誰知道居然是這樣陰錯陽差,這是老天爺刻意給她的機會嗎?知道她曾經錯失一個好郎君,特意給她的彌補嗎?
男人搖搖擺擺走近床邊。
見狀,她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她呼吸急喘,全身僵硬,香汗自額間滲出。
男人上床,脫去鞋襪,身子往床上歪倒,才一會兒功夫,就開始打呼,真是醉得厲害了。
葉雲的身子緊貼著牆緣,心跳不曾緩過,她不斷問自己,要把握機會嗎?倘若今晚成事,不管姊姊甘不甘願,爹娘都會逼著她去向皇太后請旨賜婚的,是吧?
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喘急,她攢緊了拳頭,告訴自己,千萬別猶豫,要是姊姊知道王爺回府,要是天亮大明,她可就要再次陷入懊悔的折磨了,是了,她萬萬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吞下猶豫,葉雲把胸口的氣息吐盡,下定決心。
坐起身,她輕解羅衫,褪盡身上的衣裳之後,又動手去解男人的衣褲。
她沒有經驗,卻曉得男人無法拒絕女人香,因此赤/裸相見的同時,她俯下/身,貼靠在他身上輕輕磨蹭,不時送上輕吻,軟軟小手往下慢慢探索、撫摸,不多久,男人的氣息粗重起來,他開始回吻她,唇舌交纏間,他粗粗的掌心握住她的一隻豐盈。
一聲呻/吟逸出,葉雲不能自已,下一刻,男人的唇舌來到她胸口,吸吮、親吻,她沒嘗過這種感覺,只覺得全身發熱,下方一陣潮濕。
他翻過身,把她壓在身下,他的吻沉重而粗魯,他的動作帶著急促,她知道自己做對了,緊抱住他的腰,主動迎向他的索求。
身子一沉,他進入她的身子,她疼痛卻也歡迎他的佔有,她緊抱住身上的男人,用自己的柔軟刺激他的剛硬。
一場奮戰後,兩人沉沉入睡。
「啊!」
墨竹的尖叫聲響起,驚醒床上一對男女,饜足的男女身子仍舊交纏。
葉雲聽見墨竹的叫聲,猛地醒了,但手腳依然不願意鬆開身邊的男人,她想,丫鬟的驚叫聲,很快就會將姊姊給喚來,到時錯誤已然鑄成,姊姊又能怎樣?為了不教王爺厭棄、為了表現大度,姊姊只能讓自己順理成章成為王爺的側妃。
只要有機會成為側妃,她便有能耐成為王爺唯一珍愛的女人。
念頭一起,笑意更濃,她窩在王爺的懷裡,回想昨夜的激情。
她喜歡王爺,從姊姊回門時見了第一眼開始,王爺的俊臉便時刻出現在她的夢裡,她想當王爺的妻子,就算他沒有襲爵,就算他仍然是那個軌褲子弟也沒關係,她是真心愛他的,不像姊姊,愛的只是王妃這個位置。
想像中的葉霜出現了,她大喊一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淡淡地一笑,葉雲緩緩張開眼睛,正準備演一場哭得梨花帶雨的好戲,可是……她看錯了嗎?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再仔細一瞧,姊姊身邊站著的確實是王爺、是在她夢裡百轉千回的男人,那躺在她身邊的是……
她猛地支起身子,身上的錦被落下,露出一雙豐碩玉兔。
床上的男子也醒了,手支在後腦,嘻皮笑臉地看著眼前的好風光,葉雲大聲尖叫,拉起錦被遮住身子。
「你、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葉雲指著床上的男人,聲音抖得厲害。
「韋安,你說,到底怎麼回事?」衛昀康怒道。
葉雲瞠大雙眼,他竟是韋安?戶部尚書韋大人的公子!
原本爹娘便是要將自己說予韋家,只是自己不甘願,打定主意非要進德王府,父親只好辭掉這門親事,誰料到頭來……可是不能吶,韋安已經訂下正妻,不久就要把人給迎進門,倘若自己進韋家,就是個妾,可是不跟他,她還能怎麼辦?
「能怎麼回事兒?昨兒個咱哥兒倆不是喝醉了嗎?哥哥留弟弟住下,小廝把弟弟送進客屋裡,我倒頭就睡,哪裡知道一個女的脫光自己的衣服不打緊,連弟弟的衣衫也解了,她對我上下其手、極其溫柔,弟弟酒意正濃呢,怎抵擋得了這檔子事,只好順從了。難道她不是哥哥貼心,給弟弟安排的餘興?」韋安痞痞地笑著。
葉雲被他這樣一講,整張小臉紅得幾乎要滲出血來,她被形容成妓子了,事情傳揚出去,她還能活嗎?
韋安笑得很囂張,他答應過衛昀康,對方不動,他絕對乖乖躺到天亮,啥事都不幹,可這會兒是對方把甜頭送過來請他嘗的,男人餓了,送上門的好食,誰有能耐推拒?
當然啦,他心裡多少有幾分幸災樂禍。
兩個月前,母親向葉家求娶嫡女,不過是個小小五品官的女兒,竟然一口回絕了,要不是葉家女兒名聲在外,要不是衛昀康對他的霜兒很滿意,他也想和昀康哥當連襟,否則葉雲他還看不上眼呢!
葉霜寒著臉,走近床邊,厲聲質問:「雲妹妹,韋公子說的是真是假?真是你……」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心痛表情。
「我、我……我喝醉了?」葉雲嚇掉了平常時的伶牙利齒。
「要不是你醉了,我昨兒個就想說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頭喝醉,這算什麼?母親悉心教導,竟教出你這番品性,父母若是知曉,該有多傷心?」葉霜罵了幾句,就歎了幾口氣,即使肚子快要笑破,她仍強板著臉孔道:「墨竹,去把昨兒個領韋公子到這個房間的小廝打三十板,竟然這樣安置客人的,連屋子裡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是,王妃。」墨竹凝起眉目,神情也極為嚴肅。
「韋公子,這位姑娘不是王爺為您安排的餘興,是葉家姑娘、我的親妹妹,不知韋公子要怎麼處理此事?」
「還能怎麼處理?一頂花轎抬進門唄,不過正妻是沒她的分了,先當個姨娘吧,倘若能生下兒子,或許家中長輩看在孩子的分上,會讓她當個平妻也不一定。」韋安還是笑得開朗歡暢、缺肝少肺的,心裡想的卻是,這種送上門的女人,家中長輩會讓她當平妻才有鬼,若真的生下兒子,怕是連孩子都要抱走,免得被她給養壞。
「我會把此事轉告家父、家母,但願韋公子言之有信。還請韋公子整理好,先行一步,讓我與妹妹談談。」丟下話,葉霜與衛昀康攜手走出房門。
一背過葉雲,葉霜就忍不住笑開了,走進院子裡,她低聲道:「爺這才叫做陰損,讓人進退兩難。」
「近墨者黑嘛,誰讓我娶了個愛使壞的,久而久之,習性便沾染上了。」
「賴我?我可沒壞人一生。」
「葉雲能跟著韋弟是她運氣好,怎能說是壞了一生,何況韋弟的話你沒聽清楚嗎?是葉雲主動獻身的,怨不了人。」他說著,自身後抱住她。
葉霜忍不住歎氣,往後靠進他懷裡,低聲問:「爺,將來你還會讓多少姑娘惦記著?」
衛昀康搖搖頭,磨蹭她的頰邊,柔聲道:「多少姑娘惦記都不關爺的事兒,爺只惦記你。」
這個回答一百分!
她笑了,轉過身,明知道是在旁的院子裡,明知道韋安很快就會出來,明知道這樣的畫面在古代不宜,但她還是投入他的懷抱裡,還是緊緊圈住他的腰,還是想要對他說我愛你,只是她的話尚未出口,一陣暈眩,她眼前一黑,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