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時空不是那麼容易,我的功夫還不到家。」她還真以為來這裡只要揮手招個車或是搭飛機就能到的嗎?
「功夫不到家?」她扯了下嘴角。「這話從你嘴巴講出來還真有點讓人不敢相信。」他對自己的道術一向很有信心。
他微笑道;「我也這麼覺得,謙虛果然不適合我,其實我是一不小心跑到唐朝去了,正好楊貴妃在洗澡,我看得太入神了,所以才耽誤了。」
她沒回話。
「怎麼,你不高興?」他直盯著她清冷的眸子,雖然她的容貌有變,但這眼神還是她。
「我等你吹完牛。」她面無表情地說。
他笑出聲,隨即想到房裡還有路芳,只得趕緊收口。
「那男的沒找你麻煩吧?」他在另一頭最擔心的只有這點。
「沒有。」有些事多提無益。「你跟夕川聯絡上了嗎?」
「有,費了一點功夫,不過總算接上了,她沒事,只是受了點傷。」
「受傷?有沒有怎麼樣……」她心急地追問。
「她沒事。」他扣住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就知道她出事了。」她握緊雙拳。
「她沒事,真的沒事。」他又說一次。「她現在正往黑竹溝的方向前進,我們得快點回去接她,現在時間很緊迫……」
「我知道……」
「不是,這件事有點複雜。」他頓一不想著該怎麼說。「我們跨了時空,但是時間沒有抓剛好,夕川說她受傷後的這三個月一直想跟你聯絡但是聯絡不上。」
「三個月?」
「對,我們雖然跨了時空,但是時間沒有抓准,對我們來說失去夕川的音訊只是幾天前的事,但對夕川來講,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訊息了,你懂我的意思嗎?我們來到夕川受傷後的三個月。」
「我懂。」她等他接下來的話。
「現在有點麻煩,夕川說再過幾天就是月圓了。」他看著她,停頓了一下才說;「你媽說那是夕川回去的唯一機會。」
她僵住。「我媽?」
「對,夕川從你媽那裡得到的訊息。」他注意她眼中有著激動之色。
「我媽她……」
「她跟你爸都很好。」他放柔聲音。「回去後,你自己問她,我跟她沒法談得太詳細。」
她沒有應聲,只是點了點頭,但心情仍是激動不已,自從父母去世後,她跟夕川多次嘗試想要聯絡上他們,但始終沒有成功。
「你還好嗎?」他輕聲問,順勢抱住她。
「你在幹嘛?」
「安慰你。」他理所當然地說。
「你的胸部頂到我了。」她冷冷地說。
他愣了一下,而後肩膀開始顫動,他們兩人現在的情況還真是詭異,他不能笑出聲,他不能……忍不住了,他將臉埋在她肩上。
「你再不滾開,我不客氣了。」她打他的頭。
他退開半步,不停顫抖,拚命忍住笑,低頭瞧了東鈴的身材一眼,這女人好像太豐滿了一點。
她不理他,由窗戶縫隙往下瞧,士兵們還是來來去去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臉,恢復冷靜。「有什麼不對?」
「要打仗了。」
「打仗?」
「這女人的情人來救她了。」
他也貼到窗戶邊。「糟糕,事情愈來愈複雜。」他可不想捲入戰爭中。
晨風也有同樣的心思。「我的能力恢復得差不多了,這身體跟我很契合。」
他轉向她,眉心皺下,這不是好現象,愈是密合,愈難以分開。
「我打算盡快回去。」
「你打算怎麼做?」以她的個性,定會有腹案。
「很簡單,我要你殺了我。」
他瞪大眼。「你在說什麼!」
「這是最快的辦法,這肉體一死,我的靈魂就能出來了,只要你附身到雲尚侯身上,然後給我一刀……」
「你瘋了。」他打斷她的話。「你在胡說什麼!」他第一次對她如此生氣。
「這是最快的辦法。」
「是最爛的辦法。」他怒聲道。
她往他的方向瞪去。
「要我殺你是絕不可能。」他怎麼可能不得了手。「再說你有沒有想過這女的魂魄還在其它地方飄蕩,她陽壽未盡,命不該絕,你不能毀了她的肉體。」
「我知道。」她蹙著眉。「我只說這是最快的辦法,沒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種辦法以後別提出來。」他的心情仍是不好。
她沒理他,繼續道;「第二個辦法,我們兩個一起唸咒,或許能讓我離魂。」
「我也是這麼想。」這也是他附身到東鈴身上的原因之一。
「如果這方法還是不行,只好召宛渝的魂魄回來。」正主兒的靈魂應該能把她這寄生的給擠出去,不過她還是需要他的幫忙,畢竟招魂是他的強項。
「我們先試第二種。」這是最簡單的,招魂需要道具,現在沒時間準備那些東西。
兩人立即面對面盤腿而坐,他先結手印,她照著他的方式也結了同樣的手印,正要念誦咒語時,門忽然被踹了開來。
路芳的鼾聲停止,驚嚇地醒了過來,瞧著主人走進。
晨風不悅地皺下眉頭,不曉得他又想幹嘛。
「你們兩個坐在地上幹嘛?」雲尚侯叼著笑欺近。
晨風與苗嵐勳由地上起身,沒回應他的話。
「我是來告訴你,你日日夜夜盼望的人來了。」他微笑地走近她。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發現他腰上配了一把刀,看來戰事果然要爆發了沒錯,之前他從沒佩帶武器進來這房間過。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這消息有沒有讓你高興一點?」
她瞟他一眼,懶得回答他,逕自走開。
她的態度讓他的怒火一下竄上,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扯回來。「你真的很喜歡惹我生氣。」
苗嵐勳瞇起眼,就要上前。
「不用過來,我沒事。」晨風阻止他,以眼神示意她有法子。
她的話讓他遲疑了下,不過還是停下步伐,晨風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相信她,但他心裡還是不痛快,眼睛直盯著雲尚侯的手。
而雲尚侯則瞅著晨風冷然的臉,心中的怒氣又開始積累。「我不想傷害你,不過你的態度讓我愈來愈不耐煩,如果你真的惹毛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知道嗎?我已經受夠你了。」她打開他的手。「就因為你的力氣大過我,所以你就認為我應該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你是什麼東西……」
啪一聲,雲尚侯控制不住地甩了她一巴掌,當他出手時,他察覺自己的力道拿捏得不夠好,他不想用這麼大的力氣打她,可是她真的讓他很生氣,從來沒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晨風讓他打倒在地,在口中嘗到血腥的氣味。
「風。」苗嵐勳的怒火整個竄起,開始走向雲尚侯,他要他付出代價。
「不要過來。」晨風厲聲道。
她深吸口氣,起身直視一臉怒氣的雲尚侯,手掌抹去嘴角流出的血。
「不要跟我逞口舌之快。」雲尚侯對她咆哮。
她忽然勾起笑。「別以為你可以讓我屈服,告訴你,我這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
她挑釁的態度讓他的怒火愈燒愈旺。「我會讓你屈服的。」
她依然笑著。「那就試試看。」
他往前逼近,就在他要伸手抓她時,她忽然喝令一聲,「雲尚侯。」
他停住腳步,看著她冷冽的表情,在她叫出他名字的剎那,他的身體好像不太對勁。
「現在!」她將手掌平舉到他面前,讓他瞧見她手心的血。
「我會讓你瞧瞧什麼叫做力量,你以為力氣大就是力量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他氣憤地抓住她手腕的剎那,她朗聲道;「符氏祖靈,子孫符晨風在此召喚,以血的力量,賜我斷金之志,碎石之力,懲戒眼前狂妄之徒。」
他驚訝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以彝族語說話,而且內容聽起來像是咒術。
就在這時,晨風趁勢抽出他腰上的短刀,他瞥見她的動作,立即就要打飛她手上的兵器,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有些僵硬,就因為身體已經僵硬了,才會讓她拔走短刀。
她左手一轉,刀尖已對準他的心口。「現在我再說一遍,不要以為你力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
她毫不留情地將刀往他胸口送,讓刀沒入他胸口一吋左右。
他倒抽口氣,扣住她的手腕,卻發現自己使不上什麼力氣,他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來人啊……」一直在房間沒吭聲的路芳也尖叫起來。
門外的士兵聽到尖叫聲衝入,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驚失色。
「將軍。」
「敢過來的話,你們的將軍就死定了。」晨風怒喝一聲。
雲尚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使不出半點力氣?!
「要一個人死可是很簡單的。」她又將刀子往裡推了一點。
「住手。」士兵大喝。
晨風冷冷地望著雲尚侯。「現在你懂了嗎?不是力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咒術的力量大過這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