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我們的事嗎?」她指的是兩人已經有夫妻之實的事。
「知道,所以才催我們盡快搬回去,準備要為我們再舉行一場婚禮。」
「要再舉行一場婚禮,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結過婚了?
「當時因為岳母的病,所以我們的婚結得很匆促,爸媽希望再舉辦一場婚禮,將你正式介紹給親朋好友。」
宋子梨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感動。原來孟伯父、孟伯母是真的打從心裡認定她是孟家的媳婦,她還一直以為他們只是礙於與媽媽的約定。
「你當時到底為什麼會願意……娶我?」她試探地問出埋在心裡多年的疑問。
孟清習故意逗她,寵愛的捏了捏她的俏臉,「因為你長得像肥妞呀。」
她一愕,澀澀地問:「我到底哪一點像肥妞了?」
他揉著她的鬈發,笑著說:「吶,你這卷卷的頭髮像,圓滾滾的眼睛像,開朗嬌憨的氣質像,還有你笑起來的樣子像。」
「你眼睛有毛病呀,我是人,怎麼可能像一條狗?」她怒瞪他,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提起往事,孟清習悠然的對她說出心裡的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你,沒有理由的,我就覺得你跟肥妞很像,那時候不懂事,我還問你媽能不能把你送給我。」
聞言,她胸口一窒,有些生氣,但又覺得跟一隻狗,而且還是已經死去很多年的狗吃醋很可笑。
「你就那麼愛肥妞?到現在都忘不了它?」
「嗯,我以後不會再養其他寵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它陪伴過我的那些日子。」
就猶如他始終無法忘情於她。也許當初是因為覺得她像肥妞而接近,然而相處久了,發現她真的很可愛,情愫也在不知不覺中滋長蔓生。
他察覺自己心意那年,是在他十三歲,即將獨自前往瑞士就讀莫菲爾學院時。
那時他對她有著萬般不捨,幾乎不想離開她,可後來母親告訴他──
「一個男孩子如果沒有優秀的能力,就無法保護好自己喜歡的女孩哦。」所以他才決定去念莫菲爾學院。
聽見他這番真情流露的話,宋子梨更加羨慕起肥妞,可以得到他毫不掩飾的愛語。
為什麼,他就是不對她說呢?
雖然他已為她戴上戒指,也和她有了親密關係,可是卻遲遲沒有對她說那一句話,女人最想聽的那一句。
天啊!她居然真的在跟狗吃醋!
甩甩頭,她咬了他一口洩憤,對上他不明所以的視線,只是扮了個鬼臉。
沒關係,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後不會說,她會耐心等待,只是在這段時間,他也別想聽到她藏了很久的心情,這就算是對他的懲罰好了,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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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宋子梨與何筱玲一起吃飯,何筱玲忽然歪著頭打量好友。
「幹麼這樣看我?」
「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她托腮審視著,接著眼睛一瞇,迅雷不及掩耳的探出手,撥開她的衣領,指著上面的吻痕,像抓奸在床的丈夫一樣叫了起來,「吼,被我抓到了,還不老實招來,這是誰種的草莓?!」
宋子梨臉孔頓時尷尬的漲紅,輕抿著唇,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將她和孟清習的事告訴她,考慮片刻,她決定趁這個時候坦白告訴好友。
「筱玲,其實我和……」
她話還沒說完,何筱玲忽然拉了拉她的手,指著餐廳玻璃門外站著的兩名男女。
「欸,那不是孟清習嗎?站在他旁邊的那個女人好像有點眼熟,是誰啊?」
宋子梨回頭,順著她的手望向玻璃門外,眼中立即映入一抹熟到不能再熟的頤長身影,瞥見他身邊站著的那名女子,她脫口說:「是華晴姊。」
「啊,對,就是你們公司的總經理嘛!難怪我覺得眼熟。欸,你看見沒,蘇華晴挽著孟清習的手臂耶,還對他笑得那麼甜美嫵媚。」她們的位置距離玻璃門不遠,可以讓她清楚的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她看見孟清習抬手,親匿的替蘇華晴撥弄落在頰畔的髮絲,接著俯下臉迎向她,兩張臉就那樣密密靠在一起,雖然沒看見他們嘴對嘴接吻,但那親密的模樣,任誰都可以想像得出他們在做什麼。
何筱玲瞪大眼,搖著好友的手問:「欸,子梨,他們兩個人在交往嗎?」
宋子梨震愕得定定注視著杵在玻璃門外看似在擁吻的兩人,這一瞬間,只覺得好像有人拿了條鞭子狠狠鞭在她的心上,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沒察覺到她的異樣,何筱玲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他們那麼親密的模樣,簡直就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那她宋子梨算什麼?這些日子來的甜蜜難道都只是一種假象?那些纏綿的夜晚,也只是慾望的發洩,無關乎情愛?
難道……他不說愛,是因為他的愛早就給了人,只是那個人……不是她?!
看見蘇華晴挽著孟清習的手相偕離開,何筱玲這才轉回眼神,也終於留意到好友僵凝蒼白的神色。
「子梨,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想先回去。」她雙臂環胸,顫巍巍的起身,身子因過於激動的情緒而微微顫抖。
逕自起身後,她直接走出餐廳,甚至忘了自己是開車來的,在飯店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就跳了上去。
原來,原來這一陣子的幸福全是假的。
原來,那個人終究還是不屬於她……
想起這幾夜狂熱的纏綿,她忽然覺得那是一種羞辱。
為這種人哭不值得,不值得啊!
可儘管這麼想,她的淚湧出的速度卻很驚人。
她放縱的告訴自己,只哭這一次就好,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為那個混蛋再掉淚了,她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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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門鈴響起,宋子梨完全沒有動的意思。
她換了門鎖,同時在門的內側加了一道門栓,所以孟清習進不來。
門鈴響完沒多久,室內電話就跟著響起,她沒接,直到電話反覆響了幾次,她才慢吞吞的拿起話筒。
「子梨,開門!」
「你的行李我都讓人送回孟家了。」她的語氣冰冷。
「為什麼這麼做?」聞言,孟清習微透著怒氣質問。
「律師還沒通知你嗎?」今天下午,她去了趟律師事務所,委託律師替她辦理離婚的手續。
「子梨,你先把門打開再說。」一個小時前,他忽然接到一位律師的電話,本來還以為對方打錯了,一再確認後,才不得不相信她竟然找了律師要跟他辦離婚!
這實在太突然了,今天出門前,她明明還對他有說有笑,他無法理解為何短短時間內竟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
打她的手機想問個清楚,她一直不接,打到公司去,楊文琪卻說她中午離開後就沒再回去,他急昏頭了,最後才想到她可能先回家,這才趕回來,卻發現門外的鎖被換掉了。
「我很累,不想再見到你,你回去吧,不要再來煩我。」漠然的說畢,她毫不留情的掛斷電話,同時將屋裡的電話插頭一併拔掉,不再接聽他任何來電。
「子梨……」孟清習氣急敗壞的低吼,看著手裡的手機,再試著打電話給她,卻沒有回應,他煩亂的在門口徘徊著,無法靜下心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凝眸尋思片刻,打了一通電話給楊文琪,仔細詢問她今天子梨在公司有沒有任何異樣。
「……沒有,董事長跟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我記得你之前告訴我,子梨她中午出去,她去了什麼地方你知道嗎?」他不放棄的再問。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好像聽她說要跟以前的一個同學吃午餐。」
「以前的同學?有說對方是誰嗎?」孟清習蹙起眉峰。
楊文琪想了想,「沒有欸。孟先生,董事長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輕吐兩個字後,他收起手機,思忖著妻子中午究竟跟誰見了面。
最後,他終於想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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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廳,何筱玲注視眼前賞心悅目的美男子,還是不禁感到心跳加快。
「怎麼突然間約我這種感情很廉價的人出來?」她故意揶揄。少年時向他告白,卻反而被羞辱了一頓的事,她雖已不介意,卻沒忘記。
「我想問你一些關於子梨的事。」沒理會她話裡的諷刺,孟清習直接說明來意。「你中午跟子梨見面,有發生什麼事嗎?」
有些納悶他的話,何筱玲想了下搖頭。「沒發生什麼事呀,怎麼了嗎?」
「子梨要跟我離婚。」他斂眉凝目,想著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何筱玲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愕然的瞪住他,「你剛才說的是離婚這兩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