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也紅了眼眶,「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讓小朔開開心心的過完最後的日子,如果讓她看到你像現在一樣這麼消沉,一定會不好受的。」
「苗嶸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小朔。」凌軾央擦掉還徘徊在眼眶內的淚水,「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或許她會連最後的求生意志都放棄了,所以我們一定要瞞著她。」
難道他們就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朔最後的那一刻到來?他真的很不甘心,但現在的他又能做什麼?
「沒錯,絕不能告訴她。」俞修任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不管如何,他們都不能讓她知道這糟到不能再糟的消息,也不能露出半點哀傷的神色,要不然她光看他們的臉色,也能猜到結果。
好不容易勉強打起精神,凌軾央毫不猶豫的往前定,「我想去超市一趟。」
「嗄?你現在去超市做什麼?」不是該回去陪小朔嗎?
「去買些材料。」
俞修任趕緊跟上凌軾央的腳步,但越聽越是困惑,「什麼材料?」
「做青梅果凍的材料。」
這些年來,為了親自照顧小朔,他的廚藝已經不比她差,甚至還更勝她一截,但獨獨這一樣青梅果凍,他再怎麼做,都做不出印象中小朔的味道。
一提起青梅果凍,總是會讓他想起兩人之間那無憂無慮、快樂無比的孩童時期,她常笑著從背後拿出他垂涎已久的梅果凍,一邊罵他嘴饞,卻又感到非常的有成就感。
到了現在,就算他的廚藝再怎樣精湛,他心目中的第一美味還是小朔的青梅果凍,那是他永遠都做不出來的東西。
因為那果凍內除了一般該用到的材料外,她還加入了自己的細心、溫情,是獨一無二的味道,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做得出來了。
此刻他好想和她重溫童年時無憂無慮的時光,所以他來到超市,買齊做青梅果凍該用的材料,準備回家去和她一起做這道他最愛的甜點。
回到公寓內,他先是站在門前深吸了幾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及臉色,才慢慢開門和俞修任一起走了進去。
只是一定到客廳內,凌軾央就皺起眉,總覺得不太對勁。那個說要留下來照顧小朔的人咧,又跑到哪去了?
「真是的,那個傢伙,還真是一點都不可靠!」
將材料拿到廚房放好,凌軾央沒好氣的又走了出來,現在雖然還不到小朔醒來的時間,但他還是想看看她,想守在她身邊,讓她醒來的第一眼就能夠看到他。
輕輕推開房門,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驚惶失措的衝入房內。
「怎麼可能,我明明親手將她放在床上的,她怎麼可能會不在這裡?」
「發生什麼事了?」一聽到凌軾央不敢置信的咆哮,俞修任也趕緊衝進房裡,
「是小朔發生了……呃?人呢?」
只見原本蓋在俞朔晚身上的被子已經被掀開,被子上只留下一張紙條,凌軾央馬上拿起它,就見上面寫了一組電話號碼。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隨即來到客廳內,匆匆忙忙的拿起電話,按下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沒過多久電話就通了。
那人陰沉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楚的傳來,「喂?」
「小朔呢?她在你們手上是不是,為什麼要把她帶走?」
「哦哦,終於等到你們打電話來了。」那人得意的笑著,「你是凌家的人,是吧?」
凌軾央馬上沉下臉,「你抓走她,是針對我們凌家?」
「沒錯,我就是要找你們凌家。」那人突然狠聲威脅,「我警告你們,不准報警、不准告訴任何人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你女兒到最後是死是活,我可不敢向你保證!」
「嗄?女兒?」凌軾央氣得當場想抓狂。這個笨蛋到底是誰,那是他的女人,才不是他的女兒!
「沒錯,就是你女兒,如果想要她平平安安的回去,就乖乖照我的話做。」
凌軾央趕緊壓抑住內心的怒火,現在小朔的安危比較重要,先想辦法讓她平安的回來再說,「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準備好你們凌家的家傳鑰匙,不准要花招,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會有兄弟去把你給接過來。」
「嗄?家傳鑰匙?」
他們要那把爛鑰匙幹什麼?況且……鑰匙就在小朔身上呀!
「沒錯,就是家傳鑰匙,我再警告你一次,別有其它的動作,只要我們拿到鑰匙,就會把你女兒還給你了,就這樣。」
直到那人掛掉電話之後,凌軾央還是處於搞不清楚狀況的呆愕當中,久久無法回復。
俞修任心急的在一旁想瞭解情況,卻遲遲等不到他開口,只好自己詢問,「到底怎麼了,小朔在哪裡?」
凌軾央又愣了好一會,才氣虛無力的回答,「我不知道。」
「什麼?」
「但他要我拿凌家的家傳鑰匙換回她,等一會就會來接我過去,就這樣。」
到底有誰能告訴他,那一把破爛鑰匙有什麼好的,居然會為小朔引來這樣莫名其妙的禍端?
還有那個脫線大王到底鬼混到哪裡去了?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一件事,他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就這麼放任小朔被莫名其妙的人給帶走?
越想越氣、越來越火,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笨到去相信那個又散又天兵的人,還把自己最重要的人交給他照顧?
「那個該死的傢伙!」他終於狂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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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這裡是哪裡……」
迷迷糊糊的從沉睡中醒來,俞朔晚發現自己居然倒在一個陌生又陰暗的房間裡,這讓她有些困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奇怪,小央呢?他為什麼會把她放在這麼奇怪的地方?
「小妹妹,真是謝天謝地,你可終於醒來了。」除了她之外,這裡還有其它的人……
俞朔晚一轉過頭,就見身旁還有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雖然房內燈光不足,但她大概可以看出這個女子頂多二十歲左右而已。
「小妹妹,你睡了真久,我叫杜采苓,你呢?」
「俞朔晚。」
「姓俞?」杜采苓疑惑的攏起眉。她明明聽到那些手下說他們抓回凌家人的女兒,怎麼這個女兒姓俞呢?
俞朔晚點點頭,根本不知道對方心中在想些什麼,「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我們又是在哪裡嗎?」
「小妹妹,真的很抱歉,把你給捲入風雲幫的內部鬥爭當中了。」
「風雲幫?」這是什麼,她根本完全不知道呀。
「風雲幫是一個黑道組織,目前極力以風雲企業為出發點漂白中。」杜采苓好心地為她解答,現任風雲幫幫主兼風雲企業董事長叫做尉畬,風雲企業的總經理則是尉畬的兒子,尉壬楓。
這一個尉家,不會是凌伯父曾經向小央提過,那個因為送了一個怪禮物而搞得三家斷絕往來關係的那一個尉家後代吧?俞朔晚暗自猜想。
風雲幫底下的人最近在爭奪新任幫主之位,以誰為風雲企業帶來最大的經濟利益為獲選條件,只要不會引來警方關切,用任何方法、手段都行。而其中一個爭奪幫主之位的幫內堂主王高人,不知道從哪聽到消息,說尉壬楓早已找到一個寶盒,裡頭的財寶足以讓他順利當上新任幫主,就決定要搶奪那個寶盒,好讓自己登上幫主之位。
在杜采苓的解釋下,俞朔晚知道了那一個寶盒需要湊齊應、尉、凌三家的鑰匙才有辦法打開,而那寶盒目前正在應家的手上。
杜采苓是被抓來當人質,逼迫尉壬楓乖乖交出鑰匙,而自己被抓過來,也是要逼迫小央交出他們所擁有的鑰匙,好打開寶盒,看裡頭到底藏了什麼寶物。
她愣愣的聽杜采苓說著這些前因後果,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她記得凌伯父在提到盒子裡裝的東西時,可是用「不知道什麼爛禮物」來形容耶,怎麼現在突然變得那麼搶手。
眼尖的杜采苓突然發現俞朔晚胸前掛著的鑰匙煉,狐疑的問;「小妹妹,這鑰匙是……」
「咦?」俞朔晚錯愕的將鑰匙拿起來,不明白它為什麼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這……這就是他們所要找的凌家鑰匙呀!」
「什麼?鑰匙就在你身上?」
那個怎麼說都說不聽的笨蛋!看到這鑰匙,俞朔晚不由得又開始感傷起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幫他保管鑰匙,他明知道還這麼做,讓她既心疼又不捨,只恨自己無力回報他這樣的深情。
他給的愛,已經多到她就算有一輩子的時間也還不完了,就算如此,他還是不斷的付出,沒有第二句話,數年來如一日,從來沒有改變動搖過。
「小央……」
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心酸的淚水無聲滑落,讓她幾乎泣下成聲,噙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