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你一把吧!」他笑說。
「謝謝。」她抓住他的手站起,心跳莫名加快。
老天,他可是所有女學員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但訓練成績一流,為人更是幽默風趣,她萬萬沒想到他會主動找她攀談。
「不客氣。」嚴安邦綻放一抹俊朗的笑容,「說真的,我很佩服你。」
從進入訓練所之後,他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雖然樸萄並不屬於美艷的類型,但是纖柔清秀、非常耐看,尤其那張瓜子臉特別柔美,根本不像女警,倒像個讓人想呵護的小羊。見她老是被訓練官壓迫,楚楚可憐中卻又帶著一股堅韌,讓身為男人的他無法忽視。
「有什麼好佩服的,你應該和其它人一樣取笑我對吧?」樸萄羞赧一笑,「這麼笨的人還當警察,你是不是也感到很不可思議?」
「雖然你的動作不是很利落,但是誠意感人,相信訓練官一定也感受得到。」他皺起眉,「只是我怎麼都想不通,為何他始終針對你一人?言談中,你們好像認識?」
「不算認識,只能說見過幾面而已,不過我那幾次的表現已讓他失望透了吧!」她苦澀的垂下臉。
「你不恨他?」通常受到這種對待,都會對對方恨之入骨。
她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說不恨是騙人的,我恨他為何說話這麼不留情面,不過只恨一點點啦!」
「你真可愛。」嚴安邦忍不住笑了。
樸萄也跟著笑了,眼角餘光看見沈昊遠遠往這裡走來,嚴安邦發現她的笑容一僵,連忙隨她的視線望去,發現是訓練官來了,便趕緊朝他一鞠躬。
沈昊現看看在場的幾名學員,接著才走向他倆,「才不過幾天,你們感情已經這麼好了?」
嚴安邦開口道:「訓練官,我們只是……」
「談戀愛?」沈昊不屑的目光轉向樸萄,「不知道你們來受訓的目的是什麼?把這裡當成聯誼的場所了?」
「我們沒有。」樸萄急急說道。
「我並不是不通人情,要談戀愛可以,但是等你們從這裡結業再談,不要影響其它學員受訓的心情。」他雙手抱胸,各望了他們一眼,「下一階段訓練開始,走吧!」
「訓練官,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們真的沒有談戀愛,難道只是聊聊天、說說話也不行嗎?」樸萄衝著他的背影開口,因為她不希望被誤解,而他每每對她個人的惡意批評,真的讓她非常難受。
「頂嘴好像已成為你的興趣之一?」他瞅著她。
嚴安邦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別再說話。
但她還是說:「訓練官,那你呢?不是教導我們判斷一件事絕不能單憑個人喜好,但是你卻違反了這個原則,就算我很笨、很無知,你也不需要一直針對我。」
「什麼?」他的目光凌厲一閃,「嚴安邦,你先去第二訓練場。」
「呃,是。」嚴安邦離去前,不安地看了樸萄一眼,但是魔王在前,他也只能搖搖頭離開了。
「看來你的魅惑力不小嘛!」沈昊走近她,「居然連我們這單位的高材生都被你迷惑了,看他剛剛那副不放心的樣子,好像很怕我對你怎麼了?」
「我沒有迷惑他,而是他知道我本性善良,看在同僚的分上才跟我說幾句話。」樸萄抬頭挺胸,被惱得口不擇言,「難道訓練官是害怕被我迷惑了,才刻意針對我?」
「哈……」沈昊發出一陣狂笑,「難不成你下一個目標是我?」
「你說什麼?」樸萄猛抬頭,看著他的笑臉,心想:該大笑的人應該是她吧?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不過我勸你少費心,我對愚蠢又愛狡辯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感興趣。」落下這話,他轉身就走。
樸萄立刻上前補了一句,「你放心,非但你對我沒興趣,我也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我喜歡的男人至少得擁有幽默感。」
「幽默感!」他瞇起眸。
「那是愛情的一部分,你難道不懂?」她蹙起眉,「也對,訓練官的身手這麼厲害,可見沒事就練搏擊、槍法,這種事或許和男人一起做比較有意思,自然對女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意外。」
見他臉色一變,樸萄忍不住抿唇偷笑,因為她已成功的反將他一軍!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如果她一直逆來順受,肯定助長他的氣焰。雖然這麼說是對長官不敬,但她很爽、很過癮。
趁他還沒開口之前,樸萄加快腳步超越他,可是他卻矯健地擋在她面前,「你站住。」
「還有什麼事嗎?訓練官。」她定住身。
「你以為我是GAY?」這可是奇恥大辱!
「我沒這麼說,也請你不要對號入座,剛剛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好回報訓練官一直以來的照顧而已。」樸萄撇嘴一笑。
「你就只會運用你的伶牙俐齒嗎?」沈昊炯亮冰冷的鷹眸與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不由膽怯。
「我……」
「什麼都不必說了,既然你想加強自己,那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訓練你,你就拭目以待吧!」他勾起的嘴角更對她形成一股冷然的壓力。
「好,那就謝謝訓練官了。」樸萄對上他熠熠發亮的黑瞳,在他瞬也不瞬的注視下,她居然不自覺的閃避他的眼神。
沈昊又冷睇她一眼後,便往前走去,將她狠狠的甩在身後。
第2章(2)
樸萄捶捶自己雙肩。不行了……再繼續下去,她一身骨頭真的要拆散了!
當然,不只她,整個單位的學員們都哭天喊地的,奇怪的是,大家雖然嘴裡直嚷著不幹了,但還是堅持了下來。
因為他們心底清楚,沈昊雖然嚴格又沒人性,卻是個盡職的訓練官,之所以對他們嚴厲也是為他們好。
樸萄望著窗外的繁星點點,幽靜的世界裡偶爾傳來幾聲蛙鳴,原該是個很美、能讓人徹底放鬆休閒的地方,可現在卻成了大伙的苦難所。
不過,這是自找的,又能怎麼辦呢?還是得堅持下去。
「樸萄,幫我按摩一下。」徐珍趴在床上呻吟著,「快要痛死了……」
「我來了。」樸萄困難的爬下床走到她身邊,為她按了按後背和雙肩,「怎麼樣,可以嗎?」
「可不可以再重一點兒?」徐珍有氣無力地說,好像快睡著了。
「好,再重一點……」其實樸萄也亟需人家按摩,被操了一整天下來,她已渾身無力。
直到徐珍睡著了,她才發現其它人也同樣睡癱了,而她明明很累,卻沒有半點兒睡意!
披上外套走出去,吹著晚風,看著星星,樸萄突然想起了弟妹們,不知道他們過得可好?爸爸、媽媽也好嗎?
自從到翠山鎮任職後,她只回家過一次,接著就直接來這裡受訓,如果可以順利結業,她一定要拿著證書回去讓全家人開心。
「這麼晚還不睡,看來你的精力很充沛,是不是我的訓練不夠?」突然,沈昊出現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不是!」樸萄趕緊說。
「既然不是,為什麼還不睡?」沈昊睇著她,「難不成在想計策?」
「想什麼計策?」她望著他。
「逃跑的計策。」
「什麼?」樸萄先是愣了下,隨即笑了出來,
「拜託訓練官,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我知道你討厭我,但儘管放馬過來吧!我不會逃的。」
她的小臉微微抬起,對他綻放一絲微笑後,便打算回房,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轉身對他說:「訓練官,我承認自己不聰明,但是不論學習任何事都是從無到有的不是嗎?」
「沒錯,每件事的學習都是從無到有,既然你自認還在無的階段,就不該擔任警察,人民保母若只是半調子的話,該怎麼保護人民?」他直瞅著她的眼,「不要因為有薪水可拿,就貿然從事不是自己可以勝任的工作。」
她臉上赫然出現錯愕的線條。
「還是你想告訴我,你接了一個自以為輕鬆,結果卻無法勝任的工作,不是為了錢?」沈昊激昂的語調,震得她說不出話來。
樸萄只覺得胃部一陣緊縮,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怎麼?無話可說了?」他剛毅的下巴輕揚,給她一種鄙視的感覺。
「對,我是為了錢。」她咬咬下唇,「畢業後其實有不少區域可以選,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偏遠的翠山鎮嗎?」
他瞇起眸,等她繼續說下去。
「就因為那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沒人願意去那裡任職,也因為這樣,警員的額外獎金也特別高……」她對他笑了笑,但眼中卻溢滿淚水,「對,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是為了錢。」
「你……」沈昊瞇起眸。
「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從現在起我會努力的加強自己,但我同樣會以獎金為目標。」她定定地望著他。
「你居然敢這麼說?」他皺起雙眉。
「在訓練官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否認你又會相信嗎?」她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