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鈴木小姐貴為鬼塚家義女,鬼塚家對你可是恩重如山,而眾所周知鈴木小姐一向對鬼塚家忠心耿耿,現在卻突然提出合作,實在令蘇某深感疑惑。」既然要合作生意,當然要把對方的底細摸個一清二楚。
「蘇立委有這個憂慮,也是人之常情。」有備而來的鈴木千羽又怎會被難倒,她早已想好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其實我以前實在太傻,以為穩坐鬼塚家二少奶奶的寶座,當然力求表現、盡心盡力,想不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神色為之黯然,冷冷的美目卻流露出忿恨不甘。「父親為了鬼塚家連性命都犧牲掉,到頭來卻什麼也得不到,而我這個遺孤也只得到一個義女的名分,還要繼承父親的職責,繼續替鬼塚家賣命,實際上什麼補償也沒有,我可不想步父親的後塵,自然得多為自己打算。」
偉家業和蘇立委交換一個眼神,肯定她所言不假,可以相信。
「果然是青出於藍,鈴木小姐比父親還要出色。」蘇立委放下心頭大石,他向
來欣賞聰明進取的人。
「不敢當。」從他點頭稱許的認同表現,鈴木千羽知道他們已放下戒心。「實不相瞞,我待在鬼塚組多年,早已培養出一群精良的組員效忠於我,川井是其中一名高級幹部,整個台灣地區都由他負責。」
在鈴木千羽的隆重介紹下,一直保持緘默的川井隆向蘇立委點了一下頭。
「而且組長對我信任有加,組織內的所有事務都交由我協助,要設立完善的地下分銷網絡並不太難。」她自信滿滿地層視自己的實力。
「所有生意都會有風險,尤其是我們這種高利潤的生意。」看來這女人也是個野心家。「不知鈴木小姐有多少誠意合作?」
「如果蘇立委不嫌棄,我很樂意協助蘇立委把眼中釘除掉。」鈴木千羽抿唇淺笑。「我會匯報組長,經過查證後鐵家莊就是幕後黑手。」
言下之意,鬼塚組和鐵家會正式決裂成為敵人,萬一往後的交易被揭發,就順理成章把一切推到鐵家頭上,屆時她自然能高枕無憂。
她打的如意算盤蘇立委瞭然於胸,認為何樂而不為,反正雙方都有利可圖。
「鈴木小姐的見面禮,蘇某就收下了。」
「蘇立委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談妥合作後,接下來要談的自然是交易內容,鈴木千羽乘勝追擊。「其實除了槍械軍火,我們對於毒品市場也很有興趣,不知蘇立委是否有這方面的生意?」
「如果鈴木小姐已有大展鴻圖的計畫,我們會盡力配合。」蘇立委也有此意,果然志同道合。
「毒品市場潛力無限,分銷的管道比較廣泛,出貨容易、回報快捷。」
「沒錯,所以競爭非常激烈。」蘇立委不忘提醒。
「既然要做,當然是當龍頭領導的位置。」鈴木千羽誇下海口。「論競爭力鬼塚組絕對不會輸給任何幫派,我擔心的反而是貨源問題。」
「這點鈴木小姐大可放心。」他們在野黨涉獵的「生意」自然廣泛。
「那就好。」鈴木千羽隨即要求。「我辦事一向講求效率,既然合作共識已達成,我希望能夠盡快進行第一次交易,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
「鈴木小姐的行動魄力真令人佩服。」蘇立委向偉家業使一個眼色,他隨即和護衛一起退下。
鈴木千羽接著說出合作的具體內容。「我們畢竟是第一次合作,我想趁留台的
這段時間親自監督,至於拆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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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特課的總部內,眾人聚精會神地靜聽觀看著畫面,把這個會面的情況全程記錄下來。
待聲音與畫面的訊號中斷後,方茜率先站起來,登時發出興奮的歡呼,同僚們彼此擊掌鼓舞,不過唯獨一個男人神色黯淡無光。
「Yes!這次還不人贓俱獲,看在野黨還能如何抵賴。」方茜轉向一臉陰沉的鐵維臣,想趁機上前「撲倒男人」的動作及時停住,改為恭維道謝。「多虧鐵少主想出這個妙計。」
「居功厥偉的是鬼塚家鈴木大小姐,全賴她幫忙執行才能成功。」鐵維臣繃著臉潑冷水。「其餘事情安排得如何?」
特課成員聽到總指揮詢問,忙不迭地收斂雀躍的心情,乖乖坐下,各自返回崗位逐一呈報進度。
「最後一批撤換回收的舊裝備,已交給警政署發落,等待批准銷毀,我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偉家業行動。」
「外交部中南美司及海巡署巡防隊長的罪證,已交由法務部進行司法覆核,預計拘捕令最快在兩天後發下來。」
「我們已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著蘇立委,並密切關注在野黨幹部的行動。」
「再加上今天的錄影片段,罪證確鑿,基本上一切已安排妥當。」方茜總結。「就只等他們交易當天的到來,進行拘捕行動,然後遊說中南美司及巡防隊長轉為污點證人指證在野黨。」
「嗯。」鐵維臣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霍地站起來準備離席。「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你們繼續跟進。」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應該沒什麼事情需要鐵維臣操心,但他卻一臉心神恍惚,好像正為什麼事情而憂心煩惱般,方茜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感到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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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飆車回鐵家莊,鐵維臣感到煩躁不安,還有難以名狀的微妙情緒交織,忿恨妒忌、氣惱沮喪各種複雜感覺,總之他的心情從沒如此糟過。鈴木千羽那句
「穩坐鬼塚家二少奶奶寶座」,一直迴盪在他耳際,如魔咒般纏擾著他,令他耿耿於懷、苦惱不已,胸口更像是被大石壓著般極不舒坦。
十萬火急地衝進大宅,鐵維臣筆直走往傭人們的房舍,毫不避諱地闖進鈴木千羽的房間,害緊跟其後的溫總管忙不迭地替他善後,三令五申傭人們不准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回來不久的鈴木千羽剛解下耳環項鏈,便聽見外頭傳來急速的腳步及敲門聲,不發一言登堂入室的鐵維臣,一把關上門並上鎖。
鈴木千羽對他的異常舉動感到納悶,和他保持距離,靜靜觀察他嚴酷冷硬的表情,目光不經意瞥向他緊抿的薄唇。不久前在車廂內熱吻的一幕浮現腦海,令她趕緊收回視線。
自從上回吻了她後,兩人表面上若無其事,沒再談及任何敏感話題,但鐵維臣知道她在躲他,她的迴避太明顯,刻意相他劃清界線的態度表露無遺,不過他卻佯裝沒看見。
從小到大他做事都十分乾脆利落,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在做什麼,目標十分明確、行動積極,處事毫不拖泥帶水。但這回卻不同,因為感情實在太錯綜複雜,太過深奧難懂,要全盤理解這份悸動、明白這份心情並不容易,更不能一瞬間悟出個中真諦。
不過從他情不自禁地親吻她後,他已隱約瞭解到一件事情,就是他對她的在意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深受她的吸引,被她誘發出來的熱情、打從心底的渴求全都是愛情的魔法所造成的。
在他的熾烈逼視下,鈴木千羽感到呼吸困難、渾身灼熱火燙,她轉過身迴避,硬著頭皮打破快令她窒息的氣氛。「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把她的不自然盡收眼底,鐵維臣瞟一眼桌面上的鑽飾,過去拿起來檢查,確保鏡頭與竊聽器已關上後隨手放進抽屜內。
他大步上前,冷不防地一把拉她入懷,不過反射神經一流的她馬上退後兩步躲開,結果小腿碰上床沿以致失去平衡。他長臂一探,眼捷手快地抓住她,可是心念一轉,便任由她下墜的衝力將自己拉下,順勢和她一起倒在床上,不過卻巧妙地移開重心,以免龐大的身軀將她壓扁。
趁她驚魂未定、猶在喘口氣的時候,鐵維臣倏地低頭索吻,強悍霸道地輾轉深吻,直把完全反應不過來的她吻得暈眩迷醉,非要她忘我投入地熱烈回應不可。
到底是他太強勢蠻橫,還是她太軟弱無力?鈴木千羽沒半點反抗的餘力,被他密實緊貼著的身體動彈不得,口腔的氧氣被掏空,換成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她僅剩的理智沒能堅持多久,很快順從了自己的心意,雙手拴住他的頸項,給予他需索的熱情。
吻得渾然忘我的兩人春光微洩,纏翻纏綿的激情熱吻持續著,在兩人完全失控脫軌前,鐵維臣理智地急煞住車。
鐵維臣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辦,蜻蜓點水地輕吻她的鼻尖,望進她朦朧醉人的翦水雙瞳,用粗嗄沙啞的嗓音追問:「鬼塚家的二少爺就是你的未婚夫嗎?」